自兩年前在花轎上無意瞥見楊風月后,我便再未見過她。此次一見,她竟變化的叫我都認不出來了。如今從這個楊風月的身上已然看不到當年那個跋扈又囂張的影子了。
不知這兩年里她都經(jīng)了些什么事,也不知她如今這副內(nèi)斂又沉穩(wěn)的模樣是不是佯裝出來與旁人瞧的,反正現(xiàn)在站在我面前的這個文靜女子,便是兩年后的楊風月了。
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怎么會真的變成這副模樣呢?依她的性子?我猶記得在花轎上看見她這副打扮,彼時只覺得驚訝和有趣,以為她不過是一時新鮮才換了副妝扮,卻未曾料到兩年后再見她時,她已然真真正正地變了模樣。
我有些捉摸不透。
楊風月端正地坐在楊伯父身旁的椅子上,頷首低眉,面帶笑靨,舉手投足間盡是嫻靜端莊之態(tài)。
我跟著承頤走過去,她便起身同我們行禮,我這才細細瞧起她的容貌來,越發(fā)覺得有些眼熟——眉眼竟有些像我。
這是怎么回事?
我怔愣了片刻后,忙笑著與她打招呼:“風月妹妹,好久不見?!?p> 楊風月笑了起來,那笑容很淺淡,淡到我一眼就看出是在敷衍我:“是呀言念姐姐,已有些許日子未曾見你了,自打你成婚后,我們就再沒見過面。”
我點頭附和著:“是啊,再未見過?!?p> “這兩年來你豐腴了不少,想來是承頤哥哥待你極好的緣故吧!”楊風月邊說邊看了一眼承頤,那眼神里的情感包含甚多,但有一個我看的頗清,便是醋意。
原來這兩年來,楊風月還沒放下承頤。
承頤笑著,伸手拍了拍楊風月的肩膀:“風月妹妹說的是哪門子話,言念是我夫人,對她好是自然的?!?p> 楊風月暼了我一眼,竟有些得意,我真不知這份得意從何而來,而后我就明白了。
“好好好,承頤哥哥說的都對,風月不說這個了。那風月這段時間住在哪里呀?”
楊風月撒嬌著同承頤說話,扭捏的姿態(tài)和聲音瞬間讓我有些反胃,猶如吃多了甜食惡心想吐。但承頤卻很吃她這一套,承頤的手搭上楊風月的發(fā)頂,溫柔地輕撫著,他溫聲道:“承頤哥哥早就幫你準備好了,就等你來住了!”
這兩人是怎么回事?驚訝之感率先在我心中生起,隨之便被不悅和煩悶代替。
但我沒說一句話,這些年里我早就習慣面色平靜的應(yīng)對任何事了。
不過楊風月似乎并不滿意我此刻的表現(xiàn),她眸中雖閃過一絲失落,但隨即又被挑釁之意替代了。
我心中明了:原來她還沒變,她還喜歡著承頤,她還對他勢在必得,還像兩年前一樣,只不過她偽裝自己的方式變了。
楊風月握住承頤的手,笑得更妖艷了:“承頤哥哥,不要總摸我的頭,母親說經(jīng)常被摸頭會長不高的?!?p> 呃…我真不知該說什么,承頤當真看不出來楊風月是個什么貨色嗎?還是說他早就看出來了,只不過是逢場作戲?唉,猜不透猜不透……
承頤沒有抽走自己的手,任由楊風月攥在手里,他又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很寵溺地看著她。這一系列動作非常自然通暢,讓我覺得他們倆已經(jīng)認識了很久,而且早就習慣這樣了。
我心里的不爽更重了,可奈何我什么都不能說。
承頤極親昵地拉著楊風月,帶她去瞧要住的屋子,他直直的向前走去,沒有回頭看我一眼,更沒有跟我說一句話。
我心里澀澀的,比吃了數(shù)十個青梅還酸澀,我只得不停地吞咽著唾沫,只望能使這酸意消失。
母親看出了我的窘迫,走到我身邊輕聲道:“承頤不過是把她當妹妹罷了,你不要想太多。之前承頤在外談生意時,楊小姐也在,兩人便熟識了?!?p> 我點點頭,心里還是有些放不下,見母親的神色似乎是瞞著些什么事沒告訴我,遂更加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