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風(fēng)月又來了。
我當(dāng)真很好奇,她緣何一天天都那般清閑,總有閑工夫跑到我這里來耀武揚威。還記得彼時我與宋承頤剛成婚時,兩個人總是難舍難分,巴不得一整日都粘在一起不分開,也沒有時間精力昀在旁的事情上,那時母親因此還有些吃醋呢!
怎么如今楊風(fēng)月就不同了,宋承緣何不管教管教她,或與她形影不離呢?做甚非要把她放出來,到各個院子里為非作歹,叫旁人厭煩。
楊風(fēng)月走進我院子時,故意將腳步聲踩得很重,鬧了很大聲響;但我沒抬眼看她,只自顧自地逗維納斯玩。
“哎呦呦,我們家維納斯怎么這般可愛呢?”我將維納斯抱在懷里,撫摸著她毛茸茸的頭。
“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來了。”通報的丫鬟在楊風(fēng)月的示意下又提高了聲音。
“知道了。”我不緊不慢地說著,依然沒有正眼去看那個花枝招展的身影。
不用想,眼下楊風(fēng)月一定氣到發(fā)狂,眼睛鼻子都一并紅了起來。
不過我卻想錯了,這個女人如今已經(jīng)淡定了許多,不再被我這些小伎倆所嚇到。
楊風(fēng)月扭著腰走了過來:“喲,感情姐姐如今心里眼里都只有這只畜牲,不再把我們這些人當(dāng)回事了。這卻是為何,姐姐莫不是被阿承傷透了心呀?”
我仍未說話,只是手卻不由自主地緊了緊。
楊風(fēng)月眼尖,暼到了我這一微小動作,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姐姐可千萬別因此而傷心難過,阿成如今對我好是應(yīng)該的,畢竟我們新婚燕爾,感情至深。不過,其實妹妹原先也是挺擔(dān)心他對我的感情也和對姐姐的一樣,但他卻否認了我這個想法,他說我是他遇到的最特別的女子,也是他一眼就認定的人,是和姐姐不同的。”
我發(fā)現(xiàn)心里有些扎疼扎疼的,便不停吞著唾沫。
殺人誅心,楊風(fēng)月無愧于“心狠手辣”四字。
“哎,對不起呀姐姐,我今天來,不是故意要說這些話氣你的?!彼又?,“妹妹就是覺得如今大家都在一起,也是一家人了,這些話在家人之間沒有什么不該講的,姐姐你說是吧?”
我有些艱難地抬起頭,忍住心痛在嘴角擠出一絲有溫度的笑容:“妹妹說的對,無論怎樣都是一家人了?!?p> 這女人竟在一夕之間變得如此厲害,原先是我小看她了。但如今,任由她張狂做作我都拿她沒辦法了,因為這廝背后既有楊家的支持,二有宋承頤的寵愛,而我同她相比,不過是大象和螞蟻的區(qū)別了。
我其實不是很怨恨楊風(fēng)月,我曉得在這個時代,女子哪有什么絕對的權(quán)利去張狂得意,無非就是仰仗著男人和家族行事……奈何如今我什么都沒有了。
楊風(fēng)月笑得很滿意:“既然姐姐也覺得這話有道理,那日后我們都要和諧相處哦?!?p> 我只得笑著點頭。
楊風(fēng)月扭著水蛇腰離開屋子后,竹香終于忍不住了,埋怨我道:“小姐素日不是挺討厭這個楊風(fēng)月嗎?怎么今日對她卻如此客氣,還說什么是一家人。”
我長長地嘆了口氣:“我也不想,但如今這府里連母親都拿她沒辦法,我又能怎樣呢?她背后的楊家勢力強大,又暗自與日本人有勾當(dāng),況且承頤那般寵愛她,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同她處不好的。”
竹香聽罷,眸子全是心疼:“小姐,真的太難為你了!你說這姑爺怎會是這種人呢?不久前還與你山盟海誓,如今有了新歡竟把你忘的徹底,只在意那個女人了!”
我聳聳肩:“那也沒辦法了,如今已經(jīng)這樣了,便過一天是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