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
“小姐,奴婢在。”
“你看看四周有沒有干枯的樹葉,有的話撿一些來,然后再找兩塊石頭?!?p> 荔枝因為傷了腰,只能手撐著地,挪著去找枯了的樹葉,許蕪也伸手在四周摸索,被她摸到了兩塊石頭,她用石頭試著打出火來。
荔枝撿了些樹上吹落下來,已經黃了樹葉,堆在許蕪面前道:“小姐,你是要燒火取暖嗎?”
“是救命,雖然我們摔下來的地方離山腳不遠,但離山腳還有百來級臺階,而我們現在又受了重傷,與其耗費力氣喊救命,也不一定能把人叫上來,倒不如燒一堆火堆,只要煙升起來,山腳下的人自然會看到,來搭救我們?!?p> 荔枝道:“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小姐,你可真聰明?!?p> “我也是從書上看來的,也不一定能成,只能希望真有人看到,來救我們?!?p> 此時的山腳下,許家的車夫正圍在一群馬夫之間,吹噓他十天前見到安家人來送禮的場面。
他說的安家,自是跟許蕪有婚約的那家城南安家。
實則許家也住城南,與安家只隔了幾條巷子,距離不到十里。
外人都只知許蕪和安定的婚事,卻不知許夫人在九年前,也給自己的女兒許瓊和安家的二子安容訂了親。
但這婚事,被安家一直視為恥辱,從不肯往外說。
若非安容十一歲,不慎從樹上摔下,傷了腿,一直治愈不好,與安容原本有婚事的高家之女高明蘭不肯嫁他,高家執(zhí)意悔婚,讓安家臉面盡失,許夫人趁機上門游說,還提出可以不要嫁妝,卻讓女兒許瓊自備嫁妝嫁入安家的豐厚條件,安夫人怎會被說動了心,又因在氣頭之上,沖動之下而立下婚書。
可事后反悔已是無用。
但讓安家最反悔的還是安夫人自己去跟許婉容提的陳元跟安定的婚事。
原本安家一盤算盤打得好好的,兩個兒子都在許婉容身旁讀書,等到了年紀就送他們去鄉(xiāng)試,誰能考中功名誰就去當官,另一個就從商。
若兩個都考不上,那就長子從商,次子再接著考。
若兩個都考上了,那就長子做官,次子接手家業(yè)。
但安家是更想讓安定做官,畢竟安定是長子,這才跟許家結親,想靠著陳紀之是縣令結交官場中人。
而給次子安容訂的那家高家,也是陵安四大鄉(xiāng)紳之一,商人雖富,卻地位低下,唯有做官和結交貴人,才能抬高身份。
卻不想安家算來算去卻是一場空,還白染了一身腥。
陳蕪雖改名成了許蕪,但她父親已不是縣令,她還是罪臣之女,雖然已經洗脫,但誰又能知道哪天會被人發(fā)現,翻案問罪。
而那高家原本看中安家給的嫁妝,卻也因為安容傷了腿,直接悔婚,還把嫁妝原封不動地送到安家大門前擺著,羞辱安家的無能,結果不到半年就又跟如今的白縣令,當年的白縣丞的兒子白文華訂親,半年前高明蘭和白文華便已經完婚。
高家兩位少爺的婚事兜兜轉轉,落得如此下場,到得如今安夫人是聽到一個許字,一個高字,就恨不得給那多嘴的奴才扇幾個耳刮子。
但高定搭上縣令,安家不敢動。
許家雖能動,可許家也不是小門小戶之家,而且許家不經商,房產田產都只租不賣,安家想要收買許家的產業(yè)也無從下手。
且當家的許夫人也是個厲害的主。
故安家只能把這些埋怨給爛在肚子里,倒是安夫人想得遠,反正左右許家二女都是要嫁入安家,收拾不了許家,收拾得了許家的女兒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