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平意一進了院子便喊,安容將喂完黃鶯的銀管從籠子里抽出,轉(zhuǎn)回頭看平意道:“喊什么喊,生怕別人不知道我讓你去打探什么事是吧?”
平意不大好意思地放慢腳步,走到安容面前,也抬頭看了一眼黃鶯。
現(xiàn)下正是午時,養(yǎng)在籠中的黃鶯因主子不需要它吟唱,每日只用吃好喝好地在籠中漫步便行,故養(yǎng)得騰墩墩一只,午飯才過,就要閉起自己芝麻般大的眼睛,把頭往身子里一縮,就舒服地睡去。
時而,還會在睡夢里抖抖翅膀,這是陽光開始西斜,照不到身上,不夠溫暖,所以閉著眼再換到有陽光照的地方再接著睡,平意感嘆,真是鳥比人活得還舒坦。
平意注意到安容,靠坐在槍椅上,看著他等他說話,忙收回了神,又像是怕被人聽去地放輕了聲音道:“少爺,你猜今天來的許老爺送什么東西來了?”
“好好講話。”安容斜了平意一眼。
平意忙正色道:“是一封書信?!?p> “他寫封信送來做什么?”
“少爺,不是許老爺寫的,是許小姐?!?p> “許小姐,哪個許小姐?”安容眼睛里閃過一絲緊張,平意急道:“是許大小姐,許蕪,而且信是托了許老爺,要轉(zhuǎn)送給大少爺?shù)?。?p> 安容聽說是信是許蕪寫給安定的,便斂了目道:“平意,推我回房吧?!?p> 平意一見主子不肯再聽下去,知道主子是想岔了,連忙道:“主子,您聽我說完,雖然信是許大小姐寫給大少爺?shù)?,但可不是主子所想的情情愛愛的事,而是許大小姐想跟大少爺退婚來著?!?p> 安容只抓住兩個字,便是退婚,他不解道:“怎的會突然退婚?”
“這事奴才就不知道了,奴才沒有瞧見那封信上寫了什么,奴才只是從福貴那聽得,說是許老爺送了封信給大少爺,又說是為了退婚而來?!?p> “平意”安容想了一會,突道:“我記得按照婚制,離婚期只剩半年時,便可上女方家拜訪,是有這條規(guī)定嗎?”
平意不知自家主子提這事做什么,難道是自家主子想起他跟許二小姐的婚事,要上門拜訪,可為什么呢,自家主子明明喜歡的是許大小姐,而非許二小姐啊,但還是回道:“主子沒有記錯,的確有這條規(guī)定。”
“那就好?!卑踩莸溃骸皫臀覔Q身衣裳,我要去前廳。”
此時前廳,許老爺還未走,信雖已經(jīng)送到,可退婚一事還沒商榷好。
安定坐著的那方桌椅,四方的桌上便擺著許蕪寫的那份信,安老爺和安夫人都坐在上首,連同許老爺?shù)哪抗?,都落在安定身上,都在等安定拿個主意。
安定半晌才道:“婚姻之事,乃是父母所定,不知許小姐可有征得陳夫人同意?!?p> 安定特意把許蕪的娘親許婉容叫成陳夫人,便是要叫許老爺知道,他所說的是許蕪真正的娘親,而不是現(xiàn)在掛名的許夫人劉明珠。
許老爺沒想到這層,也只怪許婉容早已出家,不理塵事,便想著這種婚姻之事還是別過問她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