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大火燒了兩天兩夜,到最后城主結(jié)束了游城,組織了許多人來滅火才阻止了火勢蔓延得得更廣,幸好當(dāng)時百姓們幾乎都在源圣臺,所以只是燒毀了些房屋,并無百姓傷亡。
可笑的是,那城主發(fā)現(xiàn)源圣臺和城主府附近的觀火臺的守衛(wèi)都死了,便以為他們是救火犧牲的,稱他們的家人為烈士遺孀烈士之后,賞賜了金銀,殊不知,那些真正的守衛(wèi)早就不知被東夷人殺死在哪個犄角旮旯里,如今竟還成了烈士,也不知是該為他們哭還是為他們笑。
姒昭幾人在客棧吃飯,聽著旁邊的人討論著這件事,心思各異。
“這東夷人不會這么沒頭沒腦的就向劍陽城發(fā)難,這次未成定還有下一次?!辨φ研忝嘉Ⅴ?,心里隱隱覺得不對。
“的確,我們需盡快啟程去幽州煜王爺處,將此事告訴他,也好商量對策。”一旁的蕭璆鳴接話道。
“今日天色暗了,出城恐怕不安全,那就明早啟程?!辨φ芽戳搜弁忸^的天色,決定道。
“好,聽你的?!饼R光并未抬頭,只加了塊肉放進姒昭碗中。
“你吃的差不多了吧?”姒昭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肉抿了抿嘴問齊光:“上去給我鋪被吧?!?p> “是。”齊光抬眼看了看姒昭,沒多說什么,只答應(yīng)了聲便上樓去了。
“雙星,蔚兮,你們也上去吧。”姒昭繼續(xù)支走其他人。
還不等雙星李蔚兮說什么,蕭璆鳴先出聲道:“那我也上去了,北城風(fēng)光雖好,元公子也要早些休息?!闭f罷便轉(zhuǎn)身要走。
“蕭公子還沒吃好,留下再吃些吧。”姒昭笑著沖蕭璆鳴道,乖巧的笑容滿滿的shan意,不知道的以為她真是擔(dān)心別人吃不飽似的。
蕭璆鳴垂眸,纖長的睫毛掩蓋住眼中的異樣,停住腳步。
“也好,那我就陪公子再用些?!闭f罷回身坐下,看向姒昭的眼睛再看不出什么。
一旁的李蔚兮皺眉:“誒,你...”
“二姑娘陪雙星回去玩翻繩吧?!彪p星一把扯住李蔚兮,邊說便往回走:“最近雙星研究了個新花樣呢?!?p> 李蔚兮被扯著回了房間,此時的客棧一樓只剩下姒昭和蕭璆鳴二人,其他的客人也都回了房間,燈火昏黃倒是顯得有些寂寥。
“公主,有話問在下?”蕭璆鳴面色如常,只是平日那讓人看了如沐春風(fēng)的笑意中多了份不易察覺的尖銳。
“沒什么,就是想和蕭公子聊聊?!辨φ艳哿宿埕W角的頭發(fā)笑著道。
“公主想聊什么盡管說就是,在下相陪,”蕭璆鳴拿起酒壇,給自己和對面的姒昭斟了酒繼續(xù)道:“只是,明早還要趕路,公主還是要早說,早休息?!?p> “哈哈,好,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我有些好奇,當(dāng)日怎么會有人來叫那些東夷人去救火呢?若不是那人,恐怕那些東夷人沒那么容易放棄梁城主呢?!辨φ颜f的煞有其事,像是真的好奇似的,不等蕭璆鳴說什么,姒昭便繼續(xù)道:“若我沒看錯的話,那人是蕭公子負(fù)責(zé)解決的觀火臺上的東夷人吧,蕭公子,是用了什么辦法來讓他命令那些東夷人去救火呢?”
“若是公主,會用什么辦法呢?”蕭璆鳴反問道。
“我是個直腸子,若是我,只怕要壞事,蕭公子呢?”姒昭直直看向蕭璆鳴,似乎非要他說個所以然。
“自然是,威脅他,說這城中遍布我們的人,若不去便殺了他,把他抓起來,千刀萬剮?!笔挱G鳴笑容依舊,說的話卻叫人膽寒。
“蕭公子的手段真是狠辣,像蕭公子這樣溫潤如玉的人,若不是親耳聽見,我是不敢相信的?!辨φ压戳斯醋旖?,繼續(xù)道:“也是,有蕭侯那樣的父親做榜樣,蕭公子又怎會是單純良善之人呢?”
“是啊,世道險惡,公主還需多多歷練呢?!闭f罷,便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蕭公子,蕭家與我元家的恩怨不必拉上別人,蔚兮對你一片赤誠,你若對她無意,就同她說清楚。”姒昭收起笑容,小聲說道。
“李姑娘率真可愛,在下怎么會傷害她呢。”說著,蕭璆鳴站起身,撣了撣衣袖道:“不早了,公主早些休息?!?p> 姒昭看著蕭璆鳴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心想如今只能見招拆招。
姒昭回房間時,屋內(nèi)只有鋪好的被褥,卻不見齊光的身影,姒昭只以為他去洗漱方便,卻不知此時的齊光正在客棧的后院與人交談著什么。
“公子,查到了?!闭f話之人是樂衍,樂衍順了順氣說道:“那蕭鼎的來歷著實不簡單,他本是洛州豪強家族的嫡系長子,早年間,許多結(jié)匈邊境的小城,流兵都與他家勾結(jié),過幾年后,結(jié)匈漸漸勢大,便不再聽命與朝廷,害死了幾個大晟官吏,騷擾百姓,那時是先帝在位,周邊小國都還未收復(fù),可以說內(nèi)憂外患,比如今的政局還要不穩(wěn),先帝便向洛州的地方官求救,這地方官在蕭家的欺壓下根本就是擺設(shè),這事便落到蕭家身上了?!?p> “洛州?”齊光擺弄著手里的東西,仔細(xì)一看竟是姒昭的頭花。
“是洛州,那地方偏遠(yuǎn)得很,天高皇帝遠(yuǎn)的,蕭家想上天也沒人管得了?!睒费芮屏搜埤R光手中頭花說道。
“繼續(xù)說?!饼R光將頭花的花瓣擺正,說道。
“蕭鼎領(lǐng)了兵,沒多久就升任了將軍,屢戰(zhàn)屢勝,可謂平步青云,在邊境一帶像個土皇帝,行事更是乖張跋扈?!?p> “不久邊境有人組織起義,蕭鼎想必是太過自大,竟然敗了,獲罪革職,又被貶回了洛州。我想是那蕭鼎太過不知收斂,被先帝知道,先帝是有過河拆橋之意,以免日后不好收場?!?p> ”只是沒過多久,結(jié)匈突然起兵造反,先帝得到消息時結(jié)匈的鐵騎已然踏破邊境城池,眼看就要沖入洛州,這樣一來,大晟的政權(quán)便岌岌可危,于是先帝立刻就啟用和征派幾乎所有強將精兵抵御結(jié)匈,這蕭鼎也就被重新升遷至原位了。沒過多久,他就舉家入京了。入京后不久陛下登基,再然后就是檢舉,檢舉逆王有功...”
齊光倏地握緊了手,面色暗沉下來,只是在黑夜中看不清楚,只聽見少年年輕的聲音帶著一些沙啞“檢舉討伐逆王,有功,封幽鄉(xiāng)侯食邑千戶?!边@幾句話像是刀子般割在齊光身上,疼的他說不出話。
“...是,樂衍還查到,蕭鼎在洛州,有一支由漢人和結(jié)匈人混合的軍隊,人數(shù)總不少于五萬?!闭f到最后,樂衍的聲音越來越小,看著面前少有面色陰沉的公子,心中顫栗。
“好一個蕭鼎,真是叫我驚訝?!?p> 這樣一個掌握如此強大的軍隊的地方軍閥豪強,而且還是朝廷命官、邊陲重臣,想要對付他,難如登天。
“公子,蕭鼎如此,莫非真是覬覦皇位嗎?”樂衍稚嫩的小臉上也滿是愁容,看著到有幾分可愛。
齊光收斂了如刀的目光,轉(zhuǎn)頭看向只到自己肩膀的樂衍說道:“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說著抬手摸了下樂衍的頭頂繼續(xù)道:“辛苦你了,想吃什么玩什么回去跟文叔他們說,多吃飯,好再長高些?!?p> “好!公子放心,樂衍雖不能時時跟在公子身邊,但一定照顧好文叔龍叔和自己,到時候,做公子的好幫手!”樂衍笑的燦爛,似乎這黑夜有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