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得到全新卡牌‘爆燃之軀’，堯光打算先試試這張牌使用后到底能產(chǎn)生什么效果。
但琉璃卻及時勸阻了他，并告知爆燃之軀發(fā)動時的動靜很大，而且對于身體將造成嚴重負擔，現(xiàn)在堯光這幅傷情最好先不要激活卡牌。
肚子餓得睡不著覺，剛得到身份編碼沒有貢獻點，這幾天伙食全靠冉冰接濟。
今晚她肯定早把這檔子事給拋之腦后，照顧馬克去了，想必那家伙的紅蓮形態(tài)也不可能全然沒有副作用。
真懷念要塞米飯的香氣……
與探獵者脫離聯(lián)系已經(jīng)快七天，不知道他們是否已經(jīng)將自己和關(guān)月納入陣亡名單。
老媽要是得到自己的‘死訊’一定會傷心好久。
她是那么容易多愁善感的脆弱女人，要塞卻為她的子嗣編，程了注定要加入探獵者的改造基因。
夜深無眠。
堯光漠然地盯著牌套界面上端，四張正面團各不相同的卡牌，腦中思緒萬千。
而琉璃則縮小身形，乖巧地靜待在右下角落里，她切斷了思維共享程序，因為堯光不想被打擾。
……
第二天。
晨曦第一縷陽光從紗簾照入起居室，電子門鈴的聲音帶著某種急促，驚醒了深眠中少年。
經(jīng)過一晚恢復，身上那些拜馬克所賜的挫傷盡數(shù)結(jié)痂，雖然動作幅度大一點的話還是會疼得不得了，但正?；顒幽芰σ呀?jīng)沒什么問題。
他走向門邊，外面的人聽到屋內(nèi)腳步聲，也停止了按響門鈴。
“早?！?p> 半開的大門之外，鏡南捧著一張盛滿食物的餐盤，臉上掛著職業(yè)式微笑。
“航線指揮官還肩負送餐職務(wù)？”堯光將手搭在門框旁，表示并不愿對方進來。
女子一愣，隨即笑容變得更富有人情味，她矮下身段，毫不避諱得從堯光腋下空隙擠進屋子。
“在吃早餐以前，建議你先洗個澡?！辩R南自顧自穿到臥室，把餐盤放在那張只有一只空杯子的書桌上。
聞言，堯光情不自禁地低頭聞了聞自己胳肢窩——臥槽，味兒踏馬確實沖人！
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自從穿上動力外殼參加地表任務(wù)之后，他就再沒機會清洗身體。
經(jīng)歷幾場戰(zhàn)斗汗流浹背不說，基因強化還讓堯光的新陳代謝速率比普通人更快，這就導致體表污垢產(chǎn)生量也隨之增高。
確實應該梳洗一番了，堯光看著自己藏污納垢的指甲縫暗想。
“用不用我教你怎么使用起居室的盥洗間？”御姐調(diào)侃似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p> “不用，我自己研究?！?p> 整整三十分鐘，遠遠超過男性洗澡用時的平均值，其中二十分鐘堯光都用在研究那個，根本轉(zhuǎn)不動出水栓應該怎么讓它好好工作。
燈塔生活設(shè)備比要塞健全不少，光是盥洗間配有衣物快速烘干設(shè)備這點，就奢侈得有些過分。
將半干的頭發(fā)背到腦后，堯光回到臥室，那位航線指揮官正背對著他看向窗戶外面。
“你不像會主動獻殷勤的女人?！?p> 鏡南拉上窗簾轉(zhuǎn)回身體，把一只手伸進自己衣領(lǐng)，這個動作令堯光眉梢一挑。
她取出一跟外形像是鋼筆的機械小物件，沒有任何解釋地按下上面小按鈕。
滋滋滋……
起居室所有燈泡突然輕響炸碎，連電子門鎖也跟著癱瘓失效。
“防患于未然?！辩R南晃晃手里的小玩意，把它藏回衣內(nèi)。
“你就不考慮，我萬一裝了心臟起搏器怎么辦？”
“心臟起搏器？那是什么？”
“沒什么，找我有事？”
“邊吃邊談，我的確想請你幫忙?！?p> 女子兩指捏著瓶裝牛奶，把它拋向?qū)Ψ健?p> “就這？”堯光擰開瓶蓋，聞了聞里面的奶腥味，“用吃的當賄賂，是不是低端了點兒？”
“燈塔上只有兩種東西可以拿來當做籌碼。”
雪白纖細的食指劃過餐盤，鏡南將沾上了花生肉糜的指尖吮入口唇之間，始終保持著微笑，道：“一個是食物，另一個是人命?！?p> 堯光聞不到鏡南身上那種‘假象香氣’，主動權(quán)還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指揮官大人是來尋求我去救某人性命的咯？”
女子點點頭，收斂嫵媚姿態(tài)——眼前這位來自深淵的少年，跟原先判斷中有些誤差，他的信息檢索分析能力很強。
她將房內(nèi)唯一一把椅子留給對方，自己則習慣性斜坐在桌角：
“原本，人口規(guī)劃局前日為馬克分配了繁育任務(wù)，但昨天他和你斗毆結(jié)束后，卻因為暴力抗拒前往晨曦大廳，被城防大隊逮捕了?！?p> 堯光一口氣喝完牛奶，評價道：“馬克不像是那種會背叛燈塔的角色?！?p> “把抵制繁育任務(wù)比作背叛，”鏡南仿佛又一次身陷分析錯誤的泥沼，“也就是說，在你眼里，繁育任務(wù)是合乎情理的？”
“當然！”堯光并不覺得自己的價值觀有問題，他接著道：“搞清楚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人口延續(xù)對于燈塔來說，應該排在任何事情的前頭?！?p> “這一代人、下一代人、只要還未曾走出末日陰影，所有人都是這座天空堡壘的繁育機器。你們之所以拼命活著，維護秩序，任勞任怨的奉獻犧牲，都是為了將來重回地表的人類族群還有足夠多數(shù)量?！?p> 鏡南越聽越是皺眉：“你不覺得將人比作機器太過無情了么！”
“還記得初次在獵荒者大廳見面，你對我說過的那句話——末日之下，沒有誰比誰更可憐?！眻蚬饽坏馈?p> “如果馬克一輩子只做獵荒者隊長，他可以是個‘活生生’的人，去反抗一切違背人性道德的東西，做一位鐵骨錚錚的英雄?！?p> “但他更是這座天空堡壘將來的大權(quán)掌握者，他要做的不是拯救哪一個人或者某群人，而是人類這個種族，因此他必須先埋葬自己的人性。”
“據(jù)我所知，燈塔的規(guī)則不是剛剛建立，它們已經(jīng)存在幾十個年頭，并以此為基礎(chǔ)創(chuàng)建了一套相對穩(wěn)定的社會結(jié)構(gòu)。要是未來城主牽頭反抗法律，勢必點燃殺戮導火索，暴亂終將湮滅燈塔?！?p> “這里不是舊世界，沒有那么多人口基數(shù)足以撐起流血變革，要是上民與塵民對決，你認為暴動平息后，這座堡壘里還能活下來多少人？”
堯光看著鏡南的眼睛，字字誅心道：“馬克的行為變相殺死發(fā)誓守護的城民，這不是反叛還能是什么！”
?。ㄟ@章雖然全是對話，但真的寫得很難，可以這么說吧——人非圣賢，即使是主角也不例外，咱又不是修仙文，堯光也不是圣人。
怎么去闡明他的末世觀點呢……大概可以比作這次疫情，你是想要人權(quán)自由，還是想要活命，想要下一代活命？
站在人性角度，堯光肯定不占理；站在末日之下人類危在旦夕的角度，但愿能被稍稍理解。
此外，再次聲明，本書主角不是個人英雄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