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平息著自己內(nèi)心的怒氣，心里面只剩下了對章若曦的憐憫。
醫(yī)生剛才說章若曦已經(jīng)喪失了求生的意志，命在旦夕。
現(xiàn)在看看也很正常吧。
秦牧嘆了口氣：“是我剛才沖動了，沒有嚇到你們吧？”
警察搖頭，也附和著嘆氣：“怎么會呢，發(fā)生這種事情，你感到憤怒也是在所難免的。”
他們做警察這么多年，比這還要慘的案子看到的也并非少數(shù)了，受害者的家屬情緒激動，做出什么事情的都有。
秦牧看著亮起的手機屏幕，一雙眼里情緒會暗不明。
醫(yī)院，ICU外。
章若男一雙眼血紅，他緊緊攥著手里的拳頭，整個手臂都在顫抖。
望著ICU病房里的姐姐，他幾乎是恨不得立刻把傷害姐姐的那幾個禽獸給碎尸萬段！
天底下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禽獸存在？！他姐姐今年才20多歲呀，正是花一樣的年紀！
他還記得他姐姐在他小的時候曾經(jīng)一臉憧憬地握著他的手…
那個時候父親拋妻棄子離開了這個家庭，家里的重擔都擔在姐姐身上，姐姐一邊要照顧他，還要照顧自己的學業(yè)，甚是辛苦。
姐姐每天晚上都會到房間里來給他講睡前故事。
有一天姐姐握著他的手，一臉憧憬地對他說：“等姐姐長大了，以后也會像故事里的公主一樣，穿著最漂亮的裙子去見最喜歡的人呢?！?p> 他知道了姐姐喜歡的人，一切都在慢慢地變好，可是現(xiàn)在姐姐再也不能穿著最漂亮的裙子，去見最喜歡的人了…
就好像一個美麗的夢，突然的就碎掉了。
那幾個禽獸不如的家伙，究竟是為什么這么狠心?。?！
他一定要知道那幾個禽獸的下落，要親手殺了他們！??！
秦牧接到消息趕到醫(yī)院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
幾個醫(yī)護人員一臉焦急地圍住章若男，章若男雙眼充血，手里拿著一把水果刀。
“你們別攔著我，我要去殺了他們，我要去殺了他們?。?！”
章若男一聲大吼，眼角竟有閃爍的淚光。
“秦先生，你終于來了！”一名醫(yī)護人員看到秦牧來了，連忙扯過秦牧的手。
“章先生來的時候在走廊里坐了一會兒，然后就不知道從哪拿了一把水果刀，嚷嚷著要去把那幾個人殺了，我們怕他跑出去，只能先把他圍住?！?p> “麻煩了?！鼻啬涟矒崴频呐牧伺尼t(yī)護人員的手，醫(yī)護人員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連忙放開。
而那邊的情況還在不斷地混亂中，章若男已經(jīng)失去理智了，拿著刀躍躍欲試。
那幾個醫(yī)護人員畢竟也不是專業(yè)的，眼看著就要被刺傷。
秦牧一個箭步?jīng)_向前，幾個醫(yī)護人員連忙讓道，幾番爭斗，秦牧很快就通過擒拿把章若男按在了身下。
章若男拼命地掙扎著，手里的刀“哐當”一下掉在地上。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他們！”
章若男歇斯底里的大喊著，一雙眼睛紅彤彤的。
秦牧開口，說出來的卻不是安慰的話，也不是讓他鎮(zhèn)定的話，而是一句含著嗤笑聲的諷刺：“章若男，你就這點能耐？”
秦牧一字一句地說出章若男的名字，聲音在安靜的環(huán)境里更顯得無比的清楚，猶如一顆顆子彈，準確地擊中了章若男心臟，偌大的情緒如潮水般要把他吞沒，他腦海里只有章若曦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模樣。
一點，一點的擊潰了他的理智。
“你懂什么！”
章若男突然暴動趁著秦牧沒注意，一個翻身欲要起來，秦牧一記掃堂腿把他踹翻在地，又重新把他壓倒。
“躺在病床上的是我的姐姐啊！”章若男崩潰著喊出這句話，聲音里也帶著隱隱的哭腔。
“你也知道你姐姐現(xiàn)在還躺在病床上啊？你給我鎮(zhèn)定點！”
秦牧按住章若男，冷聲道：“你想去干什么？殺了那群人泄憤對嗎？”
章若男被壓制在地上，渾身不住地顫抖，卻并不吭聲。
“殺了那群人之后你要怎么辦？你姐姐要怎么辦？自首？還是四處逃竄？”
章若男張了張嘴，沒說出半個字。
秦牧見他一直不說話，冷哼一聲。
“話我就放在這里了，你最好還是安分點。”
秦牧起身，他冷冷地看著章若男，只吐出四個字：“愚不可及?！?p> 章若男顫抖著，一雙手攥的死緊。
秦牧走到走廊盡頭去打電話，電話打給李銘賢，不多時便被接通。
“章若曦出事了，你去查一下她那天做了什么，以及她出事前后遇到的人…”
“是那個富家女干的！肯定是她！”話沒說哇就被打斷，秦牧臉上沒什么表情，他回過頭，走廊上，章若男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表情憤怒。
“肯定是她干的！”
秦牧睨他一眼，目光冷凝：“不是她。”
章若男喃喃道：“怎么可能不是她，就是她！”
秦牧不愿意多費口舌和他解釋，又和電話那頭的人吩咐道：“你派人來醫(yī)院看著章若曦，她醒了就通知一下我?！?p> 說罷，掛斷電話。
他回頭看了一眼章若男，道：“我回公司去了，你照顧好你姐姐，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打電話?！?p> 章若男沒有應聲，只是在原地自顧自的失神著。
秦牧也沒多說什么，轉身離開了。
章若男看著秦牧離去的背影，忽然揚聲道。
“你走了，我姐姐怎么辦！”
秦牧頭也沒回：“有醫(yī)生?！?p> 章若男忽然感到替姐姐不值，他捏著拳頭站在原地紅著眼看秦牧涼薄的背影。
姐姐這個時候還在危難的時機，秦牧怎么忍心拋下姐姐，還去管公司的事情！公司的事情哪有一條人命重要！
再說公司這邊，秦牧回到公司里，這會兒公司大部分人已經(jīng)下班了。
秦牧放下外套，揉了揉太陽穴。
“喲，這不是秦牧嗎？”
一聲有些尖銳的男聲響起，緊跟著的就是踩在地板上“咚咚”的皮鞋聲。
秦俊面帶譏笑，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嘲諷：“聽說你女朋友被人侮辱了啊，是真的嗎？沒想到你找了個這樣的女朋友呢，這頭上不知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秦俊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格外清晰。
已經(jīng)有幾個還在工作的員工不住地抬頭看了。
秦牧輕呵一聲，完全不把秦俊的譏笑放在心上：“你很閑嗎？”
秦俊唇畔勾起笑容：“我這是在關心你啊?！?p> “那可真是辛苦您了?！鼻啬烈残Γθ堇飬s沒有絲毫笑意。
秦俊愣了一秒，隨即就聽秦牧接話道：“辛苦您一天到晚什么正事都不干反而來操心我的事情了?！?p> 秦牧看了看自己的指尖，聲音越發(fā)冷淡：“平時聽說你工作起來雷厲風行，沒想到閑下來到有幾分女人的樣子啊，拉家常，話長短，這可不就是女人嗎？你要是真那么閑，倒不如去管管公司的事情…”
秦牧目光銳利，聲音更冷厲：“只有女人才會這么熱衷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