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稚瑤出了陸家,在陸家大門口時,一個疤臉大漢快步走向陸野。
隨后將一塊用布包著的東西,送到陸野手中。
陸野將東西收著,向他點了點頭。
那疤臉大漢頓時拱了拱手,無言地退下了。
稚瑤在一旁看了全程,雖然疑惑,但主人做事,她這個做丫鬟的可不敢多做詢問。
而此時,陸家的后門,一位頭破血流的美婦人,又再次來訪。
只是這次,守門的門衛(wèi)很決絕地將之驅逐在外。
任由她如何叫喊,門衛(wèi)都不再理會。
........
陸野帶著稚瑤走在結云城大街上。
稚瑤平日里主管內務的,而且又是女子家家,很少離開陸家。
不知陸野為何突然想讓她陪著上街了。
“稚瑤。”
稚瑤正想著,就聽到陸野在喚自己的名字。
“怎么了小少爺?”
“你服侍了我這么多年,我還從未問過你的身世。”
陸野轉過臉來,微笑道:“不與我說說你來到陸家之前的事么?”
“我的身世......”
聽到陸野這一問題,稚瑤似是想到了什么,但她不確定。
只是回答道:“我七歲的時候,便被賣到陸家做丫鬟了,七歲前的記憶,已經非常模糊,我也記不清了?!?p> “那你娘呢?”
陸野問出這一句,稚瑤立刻明白過來:“小少爺,你都知道了?”
“只需回答我的問題即可?!?p> 說著,陸野停在一個糖葫蘆攤前,取出碎錢,買了兩串。
遞了一串給稚瑤。
稚瑤心事重重地接過糖葫蘆,隨后,還是嘆了口氣,道:“我娘她名喚姜意蘭,是......是一名風塵女子.......”
說到風塵女子四個字的時候,稚瑤的聲音很小,隨后立刻接上一句:“當年她因為要送我的哥哥去讀私塾,要花很多錢,便把我賣到陸家了。之后,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來陸家看我?!?p> 陸野聽著,點了點頭,示意稚瑤吃糖葫蘆。
稚瑤哪有什么心情吃糖葫蘆,她見陸野一臉平靜,她不知道,這平靜的背后意味著什么。
她母親是風塵女子這件事,雖然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但她不想讓陸野知道。
若是以前,知道了也就知道了。
但現在,不知為何,她怕被陸野知道,她不想被陸野看不起。
“那你知道你的爹是誰嗎?”
“不知......娘她自己也不知道.......”
稚瑤感覺要無地自容了,陸野問的問題,正好都是她最不愿意提起的。
“那倒是有些遺憾。”
“遺憾?”
稚瑤正疑惑間,就見陸野轉過頭來,微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道:“畢竟他們生下了你,沒能親口感謝他們把你送到我身邊,確實有些遺憾?!?p> 聽到陸野這句話,也看到陸野眼底的溫柔之意,稚瑤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漏了一拍,隨后又劇烈跳動起來。
她想過陸野會說出什么樣的話,也許嘲笑,也許刻薄,也許佯裝無事,安慰自己。
但他在想的,卻是要為了她,感謝她的父母。
她那素未謀面的父親,與狠心將她賣掉的母親。
“小少爺.......”
“無事,至少你的母親,是要當面說聲謝的。也算是了了你的凡塵事,修煉一途,心中雜念越多,對修煉影響就越大?!?p> 聞言,稚瑤心跳的更快了。
兩人走到一間玉行門口。
停了下來。
就見門上的牌匾上,寫著陸氏玉行四個大字。
陸野帶著稚瑤走了進去,玉行內的活計見了陸野,都畢恭畢敬地行禮:“陸野少爺?!?p> 陸野向他們點頭示意,隨后向著玉行最里面走去。
一個模樣俊朗帥氣的青年,正在最深處的柜臺上,寫著賬本。
陸野走上前去,喚了一聲“三哥”。
三哥陸春,是三叔之子,比陸野要年長幾歲,也是陸家嫡脈里,還留在結云城內最年長的年輕人。年紀輕輕便替陸家掌管玉行的生意。
陸春見陸野來了,也是有些驚訝。
“陸野弟弟,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在靈秀山里呢嗎?”
陸春后半句,故意壓低了聲音,生怕被別人聽了去。
“我回來辦點事。順便來玉行看看?!?p> “哈哈哈,如此,弟弟你隨便看,若有喜歡的,直接拿去,不必向哥哥我請示?!?p> 陸野也沒有客氣,帶著稚瑤在柜臺上一一看去。
稚瑤從剛才陸野走進玉行,心里就有所猜測。
她猜,陸野肯定知道她剛才與母親的對話了。也知道自己把玉鐲給了母親,所以他才來到這里,是想再給自己買一只玉鐲。
雖然她覺得這樣很荒謬,他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丫鬟,做到如此地步。
但他是陸野,他或許真的會這么做。
他對自己很好,好的很不尋常。
稚瑤想著,心里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臉頰已然發(fā)燙。表情有些彷徨,她對陸野道:“小少爺,我,我還是在外頭等您吧?!?p> 聞言,陸野看了稚瑤一眼。
似是沒有看出稚瑤的異常,只是點了點頭,道:“那你便在外面候著吧,我很快便來?!?p> 稚瑤看著陸野的表情,發(fā)現他很淡然,沒有一點要讓自己留下的意思。
難道,其實是自己想錯了,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
稚瑤向著門外走去,心中不由得有些空落落起來。
許久,陸野從玉行中走出。
陸野手上拋飛著一個錢袋,袋子里滿滿當當的,聲音很清脆,應該是玉石一類的東西。
這些便是陸野從玉行里取來的,一些上好的玉石。
修靈者離不開玉石,無論是制作玉簡,或是護符,甚至制造一些法寶,都會需要用到上好的玉石。
備一些在身上,總是沒錯的。
不過,當他走出玉行時,卻見稚瑤好像一臉失落。
陸野走上前去,問道:“稚瑤?你怎么了?”
“沒,沒事......”
“沒事便好,走吧。去見見你的娘親與哥哥?!?p> “小少爺......您的好意稚瑤心領了,稚瑤自己的家事,稚瑤自己會解決好,絕不會給陸家?guī)砥渌槐??!?p> “家事?”
聞言,陸野卻是搖了搖頭,道:“他們從把你賣了那一刻起,便不再是你的家人了。陸家才是你的家,走吧,去跟他們告別?!?p> 陸野知道稚瑤與她母親剛才的對話,他也不想再墨跡了,帶著一臉錯愕之色的稚瑤,便向著城內一家最大的賭館走去。
陸野事先已經從家仆們口里得知了稚瑤哥哥的事情。
兩人走進賭場。
在一片烏煙瘴氣之中,稚瑤一眼便認出了人群中的姜稚年。
姜稚年長得眉清目秀,與稚瑤倒是有幾分相像。
此時的他,正春風得意的賭著錢。
手里的碎玉,一把一把地往賭桌上放。
隨后等著莊家開盅。
“小少爺,他就是我哥......”
陸野已經觀察他許久,點了點頭,道:“他看起來很亢奮,想必贏了不少錢?!?p> 稚瑤聞言,只是苦笑了一陣。
陸野看出稚瑤嘴角的苦澀,他道:“讓他多贏幾把如何?”
稚瑤愕然,道:“不,不可,若是讓他嘗了甜頭,日后不知道得多么變本加厲?!?p> 她雖然對母親和哥哥很有成見,但畢竟血濃于水,她終究是不想看到他們萬劫不復的。
陸野卻是淡淡道:“沒見過天堂,怎么會知道地獄長什么樣子呢?”
陸野也沒有多做解釋,而是走到賭場的后方,找到了賭場的負責人。
沒有廢話,兩枚靈玉便直接往那負責人臉上甩了去。
那負責人是一名兇神惡煞的男人,見陸野拿錢砸自己,原本有些不悅,但當他看到手里的是靈玉之后,眼前不由一亮。
“大爺!您貴姓?”
兇惡男人的臉上頓時變得和藹諂媚起來。
陸野笑了笑,又擺出八枚靈玉,放在柜臺上。
稚瑤看傻了,十枚靈玉!
兇惡男人也看傻了,都不解地看著陸野。
陸野沒有在意稚瑤的目光,而是伸手指了指賭場下方的姜稚年,對那兇惡男人道:“我要花錢,給那個人,買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