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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光向暖

第四章 誓約

和光向暖 陶清揚 3512 2020-08-07 09:12:22

  叮咚~便利店門口的提示鈴響起,葉立威走進去時,程堇正埋頭專心描描畫畫。

  “一包路寶牌香煙”,低沉的男聲響起。程堇記得這個聲音,她抬頭看了下他,依舊是白襯衣和黑西褲,再往上看是一張俊朗的臉??粗臅r候,她會不自覺拿左奕辰和他對比。

  此時已經(jīng)是暑假,她辭去家教專心和鄒紅經(jīng)營著便利店,店鋪正在漢城金融商圈核心,不愁人氣且來光顧的都是金融城的小白領(lǐng)。

  鄒紅靈機一動還開辟出一個小角落賣些蛋糕、水果,貼心準備了幾把小椅子放在門口,可以讓人坐下稍作休憩。自從便利店開門以來生意興隆,樂的鄒紅自然是合不攏嘴,得意之余還念叨早兩年就應(yīng)提前退休了。

  程堇見收入穩(wěn)定,和鄒紅商討終于也得到營業(yè)員的正式工資。她把這筆錢存起來,再加上之前家教余下的一筆費用,剛好湊齊一筆學(xué)費,讓她報上一個服裝設(shè)計職業(yè)技校開設(shè)的夜校課。

  她腦子靈光,在網(wǎng)上也買了一些課程,入門也算是極快。她沒想到她的夢想也借著媽媽的際遇改變有實現(xiàn)的可能,早知道就不用像之前那么愁苦了,白白耗費那么多心思。

  葉立威拿了一瓶礦泉水,看見程堇手邊擺著的平板電腦、畫筆和紙,她正在趕設(shè)計課的作業(yè)。此時腳邊突然穿出一只貓咪,白色長毛兜住脖子,軟萌萌的眼神把人都快融化,“這貓是你養(yǎng)的嗎?”

  “我媽的,暫時放這里寄養(yǎng)一段時間,過段時間就送回去了。”鄒紅前天理貨時不小心閃了腰動彈不得,只能在家躺著休息,她的心肝寶貝妙妙放在便利店讓程堇看著更妥當(dāng)。程堇最近忙著便利店的工作,還要給鄒紅做飯、洗漱、換藥,見縫插針的趕做設(shè)計課件,累的黑眼圈都出來了。

  程堇見他還不走,反而蹲下身去逗貓咪,程堇沉下心來專心趕功課,也不再搭話。

  葉立威說道,“老板娘,你不怕我把這只貓抱走嗎?它好像很喜歡我?!?p>  程堇略詫異的看著妙妙,她跟著這只小貓咪似乎結(jié)過怨,它就是不喜歡程堇摸它抱它,看見她就靠邊走,一副傲嬌不可侵犯的樣兒,此時卻非常溫順又服帖的窩在葉立威臂彎里一動不動,很享受的樣子。

  “如果是我的貓咪,送你都行,不過它是我媽的心肝寶貝,你抱走它,我媽可要心碎了。”程堇說完,妙妙似乎聽懂了,“喵~”的一聲哧溜一下從葉立威身上躍下,跑進了放在倉庫中它的小窩里。

  葉立威喝了幾口水,低頭看向程堇的畫冊,“你在學(xué)時裝設(shè)計?”程堇連忙蓋上畫冊,“剛開始學(xué),畫的不好。”

  “我以前也學(xué)過畫畫?!比~立威小聲說道。

  “你什么時候?qū)W的?”程堇聽到也對這個話題起了興趣。

  “從初中到高中,學(xué)了幾年,后來家里不讓再學(xué)了就放棄了。”他語氣聽起來像說起的是一個遙遠的故事。“我是真喜歡畫畫,記得以前美術(shù)老師跟我說,我很有天賦,以后會成為大畫家?!?p>  小時候這話她爸爸經(jīng)常對她說,她也會信以為真,再一細想,有個念頭冒出來,“你美術(shù)老師叫什么?你還記得嗎?”

  “程老師,具體叫什么,一時想不起來了,我后來出國留學(xué)了,聽說他意外去世了?!比~立威淡淡說道。

  “程老師名字是不是叫程洲河?”程堇眼中有淚光浮動。

  “對,你怎么知道?”

  “他是我爸爸,以前他也經(jīng)常跟我說,我很有天賦會成為大畫家?!背梯勒f完反而笑了,這是當(dāng)老師的套路吧,讓孩子們更熱愛畫畫,相信自己獨一無二的創(chuàng)作力。

  兩人瞬間覺得熟絡(luò)不少,葉立威不再喊她“老板娘”,改稱為小師妹。葉立威告訴她,他在便利店的商業(yè)裙樓上,和朋友一起開了一家紋身工作室。程堇看著儀表堂堂的葉立威,沒人能想到他的第二職業(yè)會這么酷。

  左奕辰暑假沒回上海老家,在漢城一家叫“BLUE“的酒吧找了一份駐場歌手的工作,和程堇家的便利店很近。左奕辰邀約了她幾次,反而程堇太忙,一直沒有機會去聽他唱歌。

  便利店生意出乎意料的好,鄒紅腰傷恢復(fù)的較慢,程堇抽空又陪她去了一趟醫(yī)院,蛋糕水果早就沒有了,鄒紅讓她給一個叫徐蕓的人打電話,還特意強調(diào),對方是個很好的人。

  兩人商量,決定等程堇暑期過了就招聘一個營業(yè)員,不然真忙不過來。程堇送鄒紅回家后急急忙忙的趕回了便利店,路上給徐蕓撥通電話,讓她中午補給蛋糕。

  她到店沒多久,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小男孩突突突的騎著摩托車停在了門口,“老板,我來送蛋糕的?!?p>  “咦,阿姨不在店里?”她手腳麻利的卸貨,小男孩也跟在身后蹦蹦噠噠。

  程堇仔細打量眼前的這對母子,家境應(yīng)該不好,孩子身上的衣服很整潔但已經(jīng)洗得泛白了。女人年齡應(yīng)該不大,但有些憔悴,皮膚白皙、微胖、一雙眼睛是漂亮的丹鳳眼。年少時一定很漂亮,尤其是那對眼珠似點墨,映在一張圓臉上,整個人洋溢著說不出的生機和活力。

  小男孩和媽媽很像,特別是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一顆星星在里面。

  兩人閑聊中得知,徐蕓是全職媽媽,剛過27歲生日,在家做蛋糕,給附近幾家小店鋪配貨,也在網(wǎng)上經(jīng)驗微店。

  程堇和徐蕓約好第二天補給蛋糕的時間,她腦子靈光一閃,鄒紅年紀大了,后期自己也要忙夜校上課、實習(xí),何不讓徐蕓來兼職當(dāng)班?

  她想到就立刻給鄒紅打電話,鄒紅也爽快答應(yīng),她和徐蕓合作一個多月以來,對她印象頗好。兩人商量完,程堇才想到,還不知徐蕓是否愿意。

  程堇跟徐蕓也去了一個電話,沒想到徐蕓很樂意在便利店兼職,同時顧著店內(nèi)的蛋糕供給,微店的生意也不耽誤。兒子蟲蟲很快就要上幼兒園了,徐蕓原本就要考慮找一份工作,程堇這個邀約可不正是時候?

  兩人談了一些細節(jié),上班時間、薪資待遇等,徐蕓都一口應(yīng)允,唯獨申請幼兒園放學(xué)時能去接孩子放學(xué),程堇也接受。

  徐蕓第二天準時到店,程堇帶著她熟悉收銀、理貨、做賬,徐蕓很快都上手了。徐蕓知道程堇還要學(xué)設(shè)計,經(jīng)常主動留下來加班,帶著孩子在便利店里玩。而且奇妙的是,妙妙跟蟲蟲也很合拍,程堇終于接受了現(xiàn)實,妙妙就是不喜歡跟她玩。

  便利店生意一直不錯,學(xué)服裝設(shè)計讓她也很充實,她慶幸當(dāng)初的決定是對的,人開心很多后跟徐蕓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兩人相處的挺愉快。

  徐蕓過來兼職,程堇時間充裕了很多,鄒紅也能安心在家休養(yǎng)。夏天正是熱的時候,來買冷飲、水果,再捎帶一塊蛋糕當(dāng)下午茶的人更多了起來,便利店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徐蕓帶著蟲蟲來店里人也熱鬧。

  這個夏天,是程堇記事以來最為爽快利落的夏天。有錢,手頭經(jīng)濟充裕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走。

  一個下雨天,程堇要去上夜校課,交待了徐蕓晚上值班。等她上完課,她看時間還早剛過9點,終于有時間去BLUE酒吧看左奕辰的駐場演唱。

  酒吧門口掛著紅的綠的藍的霓虹彩燈,還有很酷的涂鴉,隔著很遠就能聽到里面?zhèn)鞒鰜淼碾娮右衾耍梯肋€沒走進心就開始怦怦直跳,她從來都沒來過這樣陌生又刺激的地方。

  剛走進門就有熱情的服務(wù)生過來招呼,她點名問,“左奕辰什么時候開始演唱?”

  “小姐姐好眼光,他是我們最新來的歌手,最近很多人專程來聽他唱歌,人氣很高,你坐下等幾分鐘就是他上臺了?!背梯勒伊艘粋€角落坐下,點了一杯低酒精的果酒。

  服務(wù)生沒說錯,左奕辰穿著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上臺時,酒吧里就開始騷動,不少女生拿著熒光棒開始搖晃。

  服務(wù)員給她上酒時,貼心的為她送上了兩根熒光棒,她也拿著朝他揮舞,不知他看見自己沒有,愉悅的氛圍讓她很放松。

  他一開嗓,酒吧內(nèi)開始安靜下來,聲音干凈又有磁性,唱的是一首她從來沒有聽過的歌,難道是他自己寫的嗎?

  如果有鏡子,程堇會看到自己眼睛里此時不斷冒出的小星星,她從來不追星,不過此時也開始明白,為什么現(xiàn)在很多女孩迷明星迷的茶飯不思。

  左奕辰唱完在臺上笑了,和身后的樂隊竊竊私語,又對著舞臺緩緩說道,“接下來這首歌,我想送給我心里一位很重要的人,她今天終于來聽我的歌了?!?p>  左奕辰望向程堇,原來他看到她了,程堇一顆心簡直要跳到嗓子眼,這算是表白嗎?

  他翻唱了陳奕迅在去年冬天大火的一首歌《陪安東尼渡過漫長歲月》:

  在舉手投降以前

  讓我再陪你一段

  陪你把沿路感想活出了答案

  陪你把獨自孤單變成了勇敢

  一次次失去又重來我沒離開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陪你把想念的酸擁抱成溫暖

  陪你把彷徨寫出情節(jié)來

  未來多漫長再漫長還有期待

  陪伴你一直到故事給說完

  ……

  程堇在淚光中微微含笑看著他在臺上投入唱著,當(dāng)聽到“陪伴是最長情的告別……陪你把彷徨寫出情節(jié)來”時,她眼淚止也止不住的掉下來。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和他陪著一直到故事說完。她藏在心中的夢想,之前的猶豫、彷徨從來沒說過,但他都知道。

  聽左奕辰在臺上投入又深情的唱完幾首歌,程堇感覺自己像根浮木一樣漂浮在海洋里,隨著他的歌聲里涌現(xiàn)出的快樂、悲傷的情緒像海浪一樣輕輕拍打著她,內(nèi)心的某個角落似乎被撞開了一個縫隙,隨著一陣陣音浪的沖擊,空虛、無助、酸澀的感覺消失了,反而被帶著脹痛的幸福感填滿了。

  左奕辰結(jié)束駐唱,兩人并肩走在馬路上,暖黃的路燈光把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都像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少年,沒一會男孩輕輕牽起了女孩的手,他們的影子越并越攏,終于女孩把頭也輕輕靠在了他肩膀。

  在一個人跡稀少的路口,男孩捧住女孩的臉吻了下去,在試探、承接這份親密時,兩人幸福的快要窒息,甜蜜的忘記了周圍一切,但路燈照見了所有。

陶清揚

昨天沒來得及更新的,今天補上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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