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哎媽呀,可嚇?biāo)牢伊耍?/h1>
“要不……,還是算了吧,比算學(xué)我怕勝之不武。”
這是實話,以杜荷的水平跟李怡這樣的小家伙比數(shù)學(xué),確實有點欺負(fù)人了,甚至不用別人來說,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丟人。
不想,杜荷越是這樣,李怡就越是當(dāng)他心虛,微微一撇嘴,譏諷道:“杜荷杜二公子該不會是真怕了我這個小女子吧?也是,弘文館可是從來不設(shè)算學(xué)一科的,比不過我這樣的小女子也很正常?!?p> 這話的信息量有點大,杜荷情不自禁看向眾紈绔。
但凡要點臉的此時全都默默低下了頭,只有程處默梗著個脖子叫囂:“二郎你怕什么,不就是賭算學(xué)題么,大不了你隨便編一個題目,讓她也解不出來,不就平手了?!?p> 杜荷眨眨眼睛,搭理都懶得搭理這個憨憨。
一看就是個走后門進(jìn)來的主兒,還編一個題目。
你當(dāng)這是編筐編簍呢,就算啥也不懂也能瞎雞·霸編一編。
這是做學(xué)問!
不過,看下面一群紈绔子的樣子他也大概能猜到,這幫熊玩意兒估計之前都被這位‘李姨’用算學(xué)給挑落馬下過,所以才會表現(xiàn)的如此從心。
自己今天這是‘萬千寵愛在一身’,寄托了‘全村的希望’,如果不答應(yīng),弘文館怕是要全軍覆沒了。
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好吧,既然這樣,我答應(yīng)了?!?p> “答應(yīng)了就好?!崩钼缬袦?zhǔn)備,見他答應(yīng)了,露出勝利者的微笑:“既然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那么本公主就要出題了?!?p> “等等?!倍藕赏蝗婚_口打斷了李怡,似笑非笑的說道:“我說公主殿下,既然是打賭總要有賭注吧?這什么都不說就開始,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想要公平是吧?可以!”
估計是弘文館這幫家伙太不爭氣的原因,李怡絲毫沒把杜荷的問題放在心上:“如果你贏了,本公主就把父皇昨天晚上才賞賜我的熏香球給你,如果你輸了,只要答應(yīng)本公主一個條件就行?!?p> “這么簡單?就一個條件?”
李怡心中冷笑,簡單?等你知道本公主的條件是什么,希望你不要哭出來才好。
“對,就這么簡單,怎么樣,你答不答應(yīng)。”
“好吧,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希望公主殿下信守承諾,不要輸了不認(rèn)帳才好。”
“放心吧,本公主從來都是言出不二?!?p> 賭約已成,李怡沒了顧慮,環(huán)顧課室一周:“聽好了,本公主要出題了?!?p> ……
課室外,已經(jīng)在外面聽了有一會兒的陸元郎幽幽嘆了口氣。
這位小姑奶奶怎么又跑弘文館來了,這是欺老夫的弘文館無人啊!
也不知道杜荷這小家伙能不能應(yīng)付得來,這要是比試輸了,自己這張老臉可就要被丟光了。
想想之前的兩天,自己好像確實有些得意忘形了,沒事兒逮著個人就虧杜荷如何如何聰明,如何如何有天賦。
現(xiàn)在好了,要被打臉了。
正想愁眉不展呢,課室里傳來李怡的聲音:“杜荷,你聽好了,本公主的題目是以繩測井,五折測之,井外余七尺,六折測之,井外余一尺,求井深與繩長。”
完嘍!
陸元郎的小心肝都在打顫,這小丫頭片子,竟然把三折井改成了五折井,這下別說杜荷,就算自己都要好好考慮一下。
要不要干脆豁出這張老臉進(jìn)去打斷這場賭賽,雖然依舊有些丟人,可至少也算是個正當(dāng)理由不是,總比杜荷被比下去了要強吧。
陸元郎打定主意,正要邁步進(jìn)屋,卻聽到杜荷頗有些詫異的聲音:“就這?”
“怎么,杜二公子可是有答案了?”
“井深二十九尺,繩長一百八十尺?!?p> 杜荷回答的太快,快到陸元郎都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認(rèn)真想了片刻發(fā)現(xiàn)答案竟然是對的。
特么竟然答上來了?什么情況啊這是!
老陸頭兒抬頭看了看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課室中的李怡也是目瞪口呆,有些無法接受杜荷如此迅速便得出結(jié)果的事實。
“你,你是怎么算的,怎么可能如此快。”
杜荷自衣領(lǐng)里面抽出折扇,用一個自以為很帥的姿勢‘唰’的一下抖開,露出扇面上四個大字‘難得糊涂’,一邊輕扇幾下,一邊無所謂的說道:“心算唄,三折井又或者五折井其實區(qū)別并不大,我會算三折,自然就會算五折。這題太簡單,不如再給你一次機會,咱們重新開始?!?p> 這也太氣人了!
看著扇面上‘難得糊涂’四個字,李怡氣到差點原地爆炸,俏臉火辣辣的。
好歹本公主也是公認(rèn)的算學(xué)大家,皇宮大內(nèi)就算是內(nèi)庫總算在算學(xué)方面也不及自己甚多,今日竟然被一個小小的紈绔如此‘羞辱’,豈能與你善罷甘休。
一發(fā)狠,咬牙說道:“這可是你說的,既然如此,就別怪本公主欺負(fù)你。聽好了,現(xiàn)有永業(yè)田一畝價三百,口分田七畝價五百,今合并買下一傾,共計一萬錢,問:永業(yè)田多少,口分田多少?!?p> 數(shù)字有點大,而且還有小數(shù),杜荷頓了頓,在李怡得意,眾紈绔擔(dān)心的目光中,將折扇陡然合上,笑著說道:“永業(yè)田十二畝半,口分田八十七畝半?!?p> 李怡的得意還沒來得及收回,喃喃問道:“你……,你是怎么算出來的?怎么可能這么快?!?p> “心算!”杜荷依舊老神在在,不溫不火的說道:“公主殿下,這次應(yīng)該算我贏了吧?”
想到自己喜歡好久,剛剛到手還沒焐熱乎的熏香球馬上就要轉(zhuǎn)手他人,李怡的俏臉一白,怒聲斥道:“憑什么算你贏,你還沒有出題,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回答不出來?!?p> “你肯定答不出來的,何必給自己找麻煩呢?!?p> 形勢逆轉(zhuǎn),之前還十分被動的杜荷如今反而掌握了主動,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更是讓李怡騎虎難下,哼了一聲說道:“不試怎么知道,來吧,說出你的題目,看本公主如何解題?!?p> 杜荷露出為難的表情,齜牙咧嘴半天才緩緩說道:“那好吧,我就出一個簡單點的。說有一只猴子在距離自己家五十步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百支香蕉,于是它打算搬一些回家,只不過猴子的力氣有限,一次最多可以拿起五十支,而且它每走一步還要吃掉一支。問,這只猴子最多能搬多少支香蕉回家?!?p> 猴子搬香蕉?
好奇怪的比喻,好奇怪的題目。
所有聽到杜荷問題的人(除了程處默)全部沉思起來,誰都沒有注意到,此時早已經(jīng)過了上課的時間,而本該到來的先生卻絲毫不見蹤影。
……
課室外,陸元郎苦笑搖頭,嘆聲對身邊剛被自己攔下的弘文館學(xué)士顏師古說道:“這小子,太壞了,這次怕是連老夫都給算計進(jìn)去了。”
弘文館學(xué)士,其職能一是掌管書籍,二是教授學(xué)生。
今日上午正是顏師古的課,結(jié)果沒想到,才剛來就被‘校長’給攔下來了,兩人一同蹲在課室外面‘聽墻角’,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好在里面學(xué)生討論的題目很有意思,顏師古聽著聽著就入了迷,也跟著認(rèn)真思考起來。
此時見‘校長’滿臉苦澀,顏師古詫異道:“館主何出此言,依在下看來,這題目應(yīng)該很簡單才是。”
陸元郎瞥了顏師古一眼:“是么?你也覺得猴子只能搬回一支香蕉?”
“難道不是么?剛剛杜荷不是已經(jīng)說了,這題很簡單。”
陸元郎搖了搖頭:“不,這題絕不會如此簡單。而且你覺得這臭小子為什么會用猴子來出題,這就是故意埋汰人呢,凡是算錯結(jié)果的,只會被他嘲笑成連猴子都不如?!?p> “什么?!這……,這怎么可能?!鳖亷煿趴嗨稼は肓撕靡粫?,最終還是堅定自己的觀點:“館主,在下還是堅持之前的觀點?!?p> “嗯,那就聽聽吧。”陸元郎不想當(dāng)猴子,也不想連猴子都比不上,所以他并沒有去考慮杜荷所出這道題的答案。
……
課室中,李怡先是眉頭緊鎖的想了一陣,但很快便露出不屑的表情,把之前杜荷的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就這?杜荷,你是不是看不起本公主?”
杜荷攤開雙手:“公主殿下最好認(rèn)真考慮一下再說答案,否則若是說錯了,怕是連猴子都不如了?!?p> 外面,陸元郎看了一眼身邊尷尬不已的學(xué)士,一臉‘我剛剛說什么來著’的表情。
李怡冷笑一聲:“杜荷收起你的把戲吧,不用想著誤導(dǎo)本公主,事實上,被猴子搬到家的香蕉的確只有一支,對不對!你不過是想要用這樣簡單的答案來誤導(dǎo)本公主,讓本公主以為答案是錯的。只可惜,你的陰謀被識破了?!?p> “唉……”課室中響起一連串的嘆息聲。
顯然眾人也同李怡的想法一樣,認(rèn)為杜荷是在欲蓋彌彰,只可惜偷米不成蝕把雞,賠了夫人又折兵。
杜荷同樣發(fā)出了一聲嘆息,幽幽說道:“腦子其實是個好東西,但你總得有才行?!?p> 李怡大怒:“杜荷,你說誰沒腦子!”
杜荷也不理她,踱步來到程處默面前,伸出手:“有銅錢么?”
“干嘛?”程處默默默的捂緊了腰間的錢袋。
“借來使使,一會兒還你?!倍藕晒戳斯词种?。
拿到程處默遞上來的銅錢之后,先是在里面抓了一把,然后走一步揣起一個,三步之后在手里留下兩枚,其余的全都放到了屬于自己的課桌上,調(diào)頭又繼續(xù)往程處默那邊走。
又三步之后,杜荷手里空空如野。
于是他又抓了一把銅錢,重復(fù)著之前的動作,再次調(diào)頭走向自己的課桌,抓起桌上的銅錢之后,走向前面授課的講臺,等他站到講臺上的時候,對著不明所以的李怡揚了揚手中剩于的三枚銅錢。
“看到了沒有,用這樣的方法,其實猴子最多可以搬十七支香蕉回家。”
李怡呆住了。
對她來說,其實猴子到底是搬了三支香蕉還是十七支香蕉其實都一樣,因為不管猴子搬了多少支香蕉,只要不是一支,她都輸了。
輸了,自己竟然輸了。
而且這個可惡的家伙還說自己不如一只猴子。
最可恨的是,他還說自己沒有腦子。
更重要的是,這混蛋竟然是父皇給自己選的夫君,這還沒成親呢,他就這么欺負(fù)自己,若是成親了豈不是……。
李怡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大顆大顆的淚珠滾了下來,狠狠瞪了一眼杜荷:“姓杜的,我恨死你啦!”
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悲傷,接著倩影一閃,李怡哭著跑了出去。
望著飄然遠(yuǎn)去的高陽公主李怡,杜荷對兩個追趕而去的宮女憤怒的目光視而不見,長長吐了一口氣。
哎媽呀,可嚇?biāo)牢伊恕?p> 多虧了老子機智,用計氣走了這位婚外戀的代表人物,否則房遺愛的悲劇搞不好就要落到老子頭上了。
感激的看了長孫沖一眼,這哥們兒真是太夠意思了,要不是他,自己怕是到現(xiàn)在還蒙在鼓里,不知道李怡的真實身份是什么。
不過,現(xiàn)在好了,那丫頭估計恨死自己了,今后媽媽再也不用擔(dān)心我跟她發(fā)生交集了。
就是有點可惜那個熏香球了,老子連什么樣子的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