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蘇子墨暗道僥幸,卻有股漆黑的法力自虞元稀爛的腦殼兒里滲出,緩緩勾勒出一張人臉,狠狠瞪了他一眼,消散于空中。
套路,都是套路。
剛殺了小的,老的就惦記上了,我只想安靜的修個仙而已?魔門都是這么詭異的嗎?
我殺人了?。?!
蘇子墨醞釀一番情緒,準備傷春悲秋,嘔吐發(fā)呆,痛哭流涕一番……
“人間正道是滄桑!”
突然,腦海中響起一聲嬌叱,讓他感覺腦袋要炸裂開來。
等他恢復神智,只覺雙眼中無盡光華流淌,隱約看見一副卷軸垂掛在虛空,上書五個大字:人道功德薄。
斬殺魔門修士虞元,賞三百功德。
殺人就有功德賺?
蘇子墨為人謹慎,強按下繼續(xù)研究的念頭,剛剛斬殺虞元,此地不可久留,沒準兒左無須正趕過來。
但是,戰(zhàn)場還是要打掃一番地。
扒下虞元的鹿皮袋,輕輕拉開系繩,也顧不得查看有些什么,直接將那黑水珠兒納入。
‘這里出了兩條人命,官府肯定要追查,能拖一天是一天吧?!?p> 最后又挖個坑,草草將虞元埋了。
想到他拼死也要逃回水里,也許有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反正也要游泳回去,便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潛入水里尋找。
不大一刻,蘇子墨愴惶露出水面,面色慘白,拼了命的往前游,明顯被嚇的不輕。
原來水底有一處泥塑祭壇,那位差官面目扭曲,被擺出一個詭異的姿勢,好似祈禱叩拜。
一口氣跑回縣城,城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
但他已非吳下阿蒙,飛檐走壁不在話下。
找到同福客棧入駐,在廚房吃了三只燒雞,這才一頭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蓋因這一整天意外連連,精神實在疲憊。
第二日卯時,天還沒亮,蘇子墨起身到了房頂。
道書有云,紫氣東來,神魂西望,偏偏青鳥舞前降。
隨著朝陽越出海面,一股氤氳紫氣飄飄蕩蕩灑向大地。
蘇子墨默念口訣,接納一縷到丹田。
現(xiàn)在靈氣匱乏,姚真所贈的靈石還剩下七塊兒,因此這免費的靈氣,是必須要煉化的。
‘哎,既然叫天地靈氣,為何天地間卻沒有?得找個機會去天師觀問問張?zhí)A?!?p> 回到房間后,這才拿出虞元的皮囊,心中充滿期待。
他上輩子是個宅男,除了必要的刷金賣錢之外,閑暇時喜歡看些網(wǎng)文,見慣了殺人奪寶的橋段,隨便某個小角色,都可能帶著價值千萬的東西。
拉開系繩微微探看,內(nèi)里只有背包大的空間,應該不是空間法器,有些金銀之物,目測有千余兩,算是筆橫財。
其余的還有火折子,蒙面巾,繩索等等雜物,靈石一塊兒沒有。
至于那顆漆黑的水珠兒,他不敢冒然祭煉,只因它太過詭異,冰寒徹骨,到現(xiàn)在雙腿還有些麻木,走路都不太方便。
蘇子墨將它和數(shù)十兩銀子留在皮囊,掛在腰間以迷惑他人。
把其余的所有東西都轉(zhuǎn)移到了無極塔里,包括覆水劍在內(nèi)。
先前他也不知道此劍如此貴重,只當防身之用,如今知道了價值,以他謹慎的性子,自然不敢繼續(xù)外露。
此時肚子又開始咕嚕咕嚕叫,便到了門口的早點攤子,吆喝道:“胖兒嫂,給我來大碗餛飩,記得多放蝦皮和紫菜!”
“美的你!蝦皮和紫菜不要錢呀,憑什么給你多加?”
老板娘拋了個媚眼兒,又調(diào)笑道:“真以為長的好看就能當飯吃了?”
蘇子墨找了個馬札坐下,心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胖兒嫂大清早就開始發(fā)騷了。
“那什么,您先擦擦口水!然后給我煮兩碗,把蝦皮紫菜匯到一起總行吧?!?p> “吃的了嗎?不怕?lián)嗡滥?!”胖兒嫂惱羞成怒?p> 蘇子墨往桌上排出十文大錢兒,嘻笑道:“吃一碗,倒一碗,不差錢兒!”
他得了千兩巨款,屈屈五文錢的餛飩根本不算事兒。
“我當是誰這么牛逼,原來是‘蘇少爺’!倒了多可惜呀,賞給哥哥吃算了?!?p> 蘇子墨回頭觀瞧,只見一高一矮兩位男子,晃晃蕩蕩行來。
腦中閃過這兩人記憶,便委婉拒絕道:“原來是兩位馬哥,我跟胖兒嫂開玩笑呢,另一碗打包回去中午吃?!?p> 瘦子暼了他一眼,口中嘀嘀咕咕,也不知說些什么。
兩人走到攤子前東翻西扯,一人拿了四五個大肉包子啃食。
胖嫂殷勤招呼,始終陪著笑臉。
此二人為馬氏兄弟,是城南一帶有名的潑皮,自稱是傳聞中的青竹幫成員,整日里游手好閑,靠欺壓良善為生。
蘇子墨斷定,他們不僅不給錢,有可能還要‘借’走一些。
不過他也無心管這事兒,痛打一頓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害了胖嫂。
他們倆在那狼吞虎咽,蘇子墨看著難受,提起煮好的兩碗餛飩就走。
回到客棧房間,發(fā)現(xiàn)屋子里多了位不速之客。
一位身著黑袍,頭戴高冠的男子,似孩子般坐在窗臺上,雙腳蕩來蕩去,童心未泯。
看到蘇子墨開門進來,也沒有做客的覺悟,饒有興致的盯著他看。
等兩人目光撞在一起,那家伙還不以為意。
往左蹭了蹭,發(fā)現(xiàn)蘇子墨還盯著他,又往右挪了挪,依然被盯著。
“你能看見我?”
男子驚叫出聲,終于覺出不對,連忙跳下窗臺整理衣冠,畢恭畢敬的施禮道:“懷遠縣陰差見過蘇先生,剛剛多有冒犯,萬望勿要見怪!”
“見過這位大人,不知有何見教?”
人家既然這么客氣,還口呼先生,蘇子墨當然不會失禮。
其實看到他這身裝扮,而且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xiàn),就猜到應是懷遠縣的陰差。
陰差側(cè)身避讓,不敢生受,低頭道:“城隍爺請?zhí)K先生前往一敘,若方便的話,小的頭前給您引路。”
蘇子墨略一思索,他其實不想去,現(xiàn)在正應該抓緊時間修煉為主。
但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怎么說城隍爺也算是個地頭蛇,而且還答應過一個機緣,但也不至于這么上趕著找上門來吧?
轉(zhuǎn)念一想,也罷,去看看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順便打聽打聽縣衙的事兒,畢竟蘇子葉頂替自己擔任捕快身死,現(xiàn)在又要招為贅婿,肯定沒那么簡單。
“大人稍待片刻,在下腹中饑火難耐,容我吃完這碗餛飩?cè)绾???p> “蘇先生自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