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最近幾天還算順心,戚家商號沒有再來騷擾,而且蘇子聰回信,不日就要回轉,還說有驚喜給他。
唯一有點鬧心的就是那個不成器的兄弟,好端端被下了大獄,不過已經分家另過,是死是活關系不大。
吃過午飯,興致勃勃的耍了一套五禽戲,忽聞一陣雜亂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蘇瑜走到院門口觀瞧,只見一位男子在前,引領著一伙兒人,抬著兩口大箱子,直奔自己家過來。
‘難道田縣令還不放過我?’
蘇瑜嚇的趕忙合攏院門兒,想要阻他們一阻。
剛剛關上半扇兒,只見那引路之人緊跑了幾步,招手高呼道:“蘇兄,好久不見啦。”
“可是路兄當面?您怎么過來啦?”
蘇瑜愣了下方才認清來人,居然是知府大人的貼身侍衛(wèi)路人甲,兩人有過數面之緣。
“蘇兄,小弟給您報喜來啦,你們蘇家要發(fā)達啦!”
路人甲將身后白面無須,表情淡漠的男子介紹給蘇瑜道:“這是大內傳旨的李公公?!?p> 蘇瑜想到大兒子說的驚喜,看著那幾人抬著的兩口大箱子,激動的語無倫次:“哈哈,同喜同喜。哈哈!發(fā)財啦,發(fā)財啦!”
路人甲扯了扯他的衣袖,“蘇兄收斂一下,讓公公在門口站著也不是那回事兒。”
蘇瑜看到李公公寒著臉,知道怪罪自己失了態(tài),忙從袖子里拿出百兩銀票塞了過去,恭聲道:“諸位遠道而來,快進屋喝杯熱茶。”
畢竟人家是來送錢的,和誰過不去,也不能和錢過不去。
李公公掃了眼銀票的面額,心中比較滿意,傲嬌的點了點頭。
進入客廳之后,當仁不讓的端坐在主位。
這邊鬧出動靜不下,家里的幾個仆人聽說來了圣旨,都是好奇的過來張望。
‘虧得母老虎回了娘家,要不這么大的喜事,估計她的笑聲連城北都能聽到?!?p> 蘇家祖祖輩輩都算上,也沒見過一次圣旨,如今終于掙了口氣。
李公公輕咳一聲,清了清喉嚨道:“蘇家主,快把蘇少爺請出來吧。”
蘇瑜愣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妙,將路人甲拉到一邊,低聲道:“路兄,吾兒還沒回來呢,估計還需數日,你們是不是走的太快了?”
路人甲知道他誤會了,撓了撓頭道:“蘇兄,旨意是給你外甥蘇子墨的,他不是一直住在你們家嗎?”
“?。。磕阏f什么?旨意給誰的?”蘇瑜晃了兩晃,扶住墻才站穩(wěn)。
路人甲扶了他一把,道:“蘇兄無礙吧?旨意是給蘇子墨的,他不在你家了?”
蘇瑜感覺天旋地轉,呼吸困難,終于站立不住,暈了過去。
“蘇兄!蘇兄!”
路人甲趕緊掐他人中,把他弄醒過來。
蘇瑜雙目無神,哭喪著臉道:“我們分家了,蘇子墨跟著他小舅去了新宅?!?p> 李公公二話不說,甩了甩衣袖就走,賞錢肯定是不會退的。
路人甲鬧了個烏龍,也沒臉待下去,拱了拱手,跟著離去。
這群人又輾轉到蘇杰的新宅,路人甲跟蘇杰再三確認過后,終于確定下來。
李公公又收到紋銀百兩,心中暗自琢磨,下次出來傳旨,還需多走幾家才是。
“蘇子墨在哪里?快請他出來接旨吧?!?p> 蘇杰也不知縣衙那里什么情況,只能親自去尋找。
……
蘇子墨一直等到午時,神京的人還沒到。
他與寶山陪著兩具尸首過了一夜,實在悶得慌,囑咐寶山盯緊了此處,打算回去報個平安。
等到了縣衙門口,只見一標人馬蜿蜒而行,舉著肅靜、回避等儀牌,護送著幾架馬車,到了衙門口,至少有數百人之多。
張?zhí)A騎在馬上到了近前,發(fā)現(xiàn)蘇子墨站在那,詫異道:“你咋跑到這了?田正呢?不會畏罪潛逃了吧?”
蘇子墨道明原委,張?zhí)A眼珠子轉了轉道:“你去密室等候,問題不大?!?p> 言畢,轉身到了一輛馬車前,說著什么。
蘇子墨回到密室,半炷香沒到,就有幾人前來。
為首是一女子,身材高挑,修長雪白的脖頸,身穿一件白色連體長裙,神情淡漠,好似一只驕傲的白天鵝。
張?zhí)A介紹道:“師弟,這位就是蕩魔欽差,大乾十九公主韋歆姬,速速過來見禮?!?p> “草民蘇子墨,見過十九公主。”
蘇子墨疾步上前,整理衣袍,欲行三叩九拜之禮。
張?zhí)A攔住他,低聲道:“咱們天師道的門人,除了見到皇帝當面,其他人都不用跪?!?p> 韋歆姬沒理會他,扭頭看向身后的老者,淡淡道:“吳大人,這個蘇子墨恃功自傲,膽敢斬殺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廣元府知府吳畏皺了皺眉,心說這公主的想法真是琢磨不透,這是要來個下馬威?
“按大乾律例,應誅滅九族。不過田正勾結魔門,死不足惜。”
“哼!本殿下最恨以武犯禁,若是人人如此,國將不國……你好自為之吧?!?p> 韋歆姬一甩衣袖,去往田婉身邊查看。
蘇子墨碰了個不大不小的釘子,滿腔熱忱被澆了個透心涼,心中頗不是滋味,但也無可奈何,只得趁機打量其余幾位。
一位身形高大,白面無須的老者,寸步不離韋歆姬,應該是個老太監(jiān)。
另一位老者身著便服,腦海中隱約有些印象,應該是廣元府知府吳畏。
還有一位身著官袍的中年,看裝扮,應該是新任城隍。
“你就是蘇九勛的外孫?一轉眼都這么大了啊?!?p> “見過吳大人,您還是這么年輕!”
吳大人哈哈大笑:“老嘍,半截子都已經入土啦。田正這廝著實可恨,膽敢暗中害了九勛,真是無法無天,虧得丞相那么看重他?!?p> 蘇子墨適時的表現(xiàn)出悲戚狀,盡可能博得這位知府的好感。
那位中年城隍面容嚴肅,等品級比他高的兩人表演完畢,這才和顏悅色道:“寶山巡檢,你為何在此處?”
蘇子墨立刻明白了這位新任城隍的心思,無非是打算撈一些好處,便順水推舟道:“回城隍爺,此次為民除害,寶山大人出力不少?!?p> “好好好!雖然上任城隍方編眠玩忽職守,不思進取,但懷遠縣的神職系統(tǒng),整體上來說還是好的嘛,寶山就是典型的代表。我回去之后,立刻組織一場【向寶山學習】的運動,把思想建設抓起來。公主您覺得呢?”
城隍爺邁著碎步,跑到韋歆姬身邊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