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墨順著峭壁緩緩下落,直到身形隱入彌漫的紅色霧氣,被監(jiān)視的感覺果然不見。
此處峽谷距離真正的龍血淵,至少還需一日路程,蘇子墨不再著急,一邊趕路,一邊尋找些草藥。
跋山涉水最是疲累,過去了大半日,蘇子墨找了處略微平坦之地,略作休息。
過了片刻,隱約覺出不對,四周蟲叫鳥鳴全部消失,靜謐非常。
蘇子墨凝神戒備,隨時準(zhǔn)備發(fā)動土遁術(shù)。
“嗷!”
一聲虎嘯震徹山林。
只見一只吊睛白額大蟲,周身毛發(fā)油量,鬃毛倒豎,與一頭成年公牛也不遑多讓,威風(fēng)凜凜,雙眼寒芒鎖定,縱身撲將過來。
“嚇老子一跳!你這個不長眼的家伙,竟然敢打道爺?shù)闹饕?,正好缺個腳力?!?p> 蘇子墨很是高興,提氣縱身跨坐到它后背上。
這只老虎天賦異稟,是這片領(lǐng)地真正的王者,尋常采藥人撞見,一吼之下具是癱軟如泥,隨便食用。
若是再過數(shù)年,也許就能開了靈智,化成精怪。
它一朝受縛,哪里甘心馴服,左蹦右跳,急速奔跑起來,想要甩掉后背上討厭的家伙。
“看你能跑多遠?”
蘇子墨任其風(fēng)馳電掣,只是打了個千斤墜,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老虎跑了兩個時辰,終于體力不支,嗚咽一聲伏在地上不動,搖尾乞憐。
“老老實實趴著!”
這一路疾馳下來,蘇子墨被搞的灰頭土臉,滿身落葉,恰好身邊有條小溪,便褪去衣衫泡在水里,享受著自然的意境。
“光天化日,赤身漏體,好不知羞?!?p> 這一聲突如其來,蘇子墨匆忙穿起衣衫四處打量。
只見一只毛色黑中透亮的松鼠,站在頭頂樹杈上,呲牙咧嘴,甚是可愛。
‘難道又是萬靈門的爪牙?’
蘇子墨運起青光眼,觀其雙目并無異常,反倒周身朦朦朧朧,籠罩著煙霞之氣,應(yīng)該是個小妖。
抱了抱拳道:“一路行來太過疲累,因此梳洗一番,若有得罪之處,萬望海涵?!?p> 松鼠人立而起,嘎巴著小嘴兒:“你是哪兒來的野道?可知這處溪水是我的地盤,如今被你污了清凈,你說怎么辦吧?!?p> 蘇子墨已經(jīng)看穿了它的根底,但也不想得罪,笑道:“這樣吧,我正好采了些松子瓜果等物,送你算作賠禮?!?p> “氣煞我也!當(dāng)我是那些整日里忙著籌備過冬糧食的蠢物嗎?我白若瑾與你勢不兩立!”
小松鼠感覺受到了侮辱,憤怒的大叫,化為一道黑色閃電撲來。
這松鼠靈活已極,四只小爪子閃爍著寒光,比尋常刀劍還要銳利。
還好蘇子墨早有防備,玄冥重水將她捆個正著,右手急探而出,握其項。
自稱白若瑾的小松鼠,情急之下吱吱急鳴,四條短腿胡亂踢蹬,卻不能掙脫束縛。
“你這家伙欺負我!嗚嗚嗚。等我爺爺過來,定不饒你?!睅追瑨暝鸁o果,居然哭出聲來。
聞聽她的哭聲,看著她縮成一團,如個毛球般抖動,蘇子墨感覺欺負了小朋友,異常尷尬。
而且她還有個爺爺在,恐怕惹不起,因此將她松開,好言相勸道:“給你顆靈石,咱們罷手言和怎么樣?”
見她停止了哭泣,情緒有所緩和,便塞到她小爪子里一顆靈石,問道:“小松鼠,你可知道鹿靜真人清修之地?”
白若瑾翻了個白眼,對于蘇子墨稱呼她小松鼠也不愿計較,氣哼哼道:“憑什么告訴你!不陪你玩兒了,本仙子去也!”
說完竄到一棵樹上,轉(zhuǎn)眼沒了蹤影,說走就走,有夠灑脫。
蘇子墨搖頭苦笑,白白浪費一顆靈石不說,剛剛收服的老虎也趁機溜了,只能靠著雙腿繼續(xù)趕路。
“救命!救命!”
剛剛走出一里多,身后傳來急促的呼救聲。
卻見白若嫤比去時更快,蹦跳著竄了回來,落到蘇子墨肩頭。
“我說你怎么不往自家樹洞逃,原來還有幫手在這兒?!?p> 一頭碩大的信天翁,自空中盤旋下來,正是先前盯梢的那只。
不過這時好像不似盯梢,后背上隱約坐著兩個人影,一大一小。
等信天翁盤旋了三圈,那兩人直接跳落下來。
年紀(jì)大的這位,面目普通,是個精瘦的漢子,頭頂靈光閃爍,顯然已經(jīng)有了筑基境界。
另一位則是小姑娘,好奇的看了蘇子墨一眼,便緊緊盯住他肩頭的小松鼠,口水都要流下來。
蘇子墨莫名其妙卷入一場恩怨,看這小姑娘的架勢,想必應(yīng)付起來頗為不易。
他打量別人,別人也在打量他。
兩人目光一對,漢子便拱了拱手道:“這位道友請了,這只松鼠……”
來人雖然高出一個境界,說起話來倒也和氣,蘇子墨不等他說完,笑著道:“可是萬靈門道友?”
被搶了一句,來人愣了愣,馬上知道蘇子墨不好惹,干脆重新見禮道:“萬靈門刁誠,敢問道友尊姓大名?”
“天師道蘇子墨,見過刁道友?!?p> 蘇子墨不得不如此,之前被這家伙明目張膽的監(jiān)視,而且他顯然沒有解釋的念頭。
若是裝作不知道,那可就不只是被小瞧那么簡單了。
刁誠呵呵笑道:“原來是天師道高人,之前失禮之處勿怪,只因最近宗門出了叛徒,因此才監(jiān)察各地?!?p> 蘇子墨得到了想要的結(jié)果,看向小姑娘道:“這位是?”
“哥哥好,我叫羅蘿。這只松鼠是你的嗎?”
“羅蘿,咱們盯了它兩天,而蘇道友才剛到此處,怎么可能是他的呢?現(xiàn)在趁它爺爺不在,趕快擒住帶走?!?p> 刁誠分析的頭頭是道。
蘇子墨雖然心里不舒服,但這只松鼠的確不是自己的。
雖然知道被她們捉去,肯定是想要抹去神魂,供這位羅蘿小姐附身之用,但他也不想大動干戈。
正在這時,白若瑾突然一口咬在蘇子墨脖頸上,將一滴精血渡入他體內(nèi),毅然決然的認主了。
事發(fā)突然,誰也沒想到會這樣,小姑娘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刁誠氣急而笑,連道三聲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