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兩人來到了玉面公主的畫舫,畫舫四周紅籠盞盞,魁梧的侍衛(wèi)守在左右,船頭立著兩個侍女,容貌也是秀麗,放在人間定是美女一枚,不過在妖族中卻很常見。
對于妖族而言,只有好看,很好看,非常好看。
來到畫舫之中,玉面公主坐在首位,朱唇皓齒,雪膚娥眉。
“公子請,姑娘請?!笔膛鴥扇司妥?,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精致的酒菜,有葷有素。
“妾身見過應緣公子,楊嬋姑娘?!边@玉面公主倒是很謙卑,一點妖族公主的架子都沒有。
應緣點了點頭。
楊嬋則是禮數(shù)周全地福身:“楊嬋見過公主?!?p> “請?!庇衩婀髯隽藗€“請”的手勢,兩人正式落座。
楊嬋心中稱奇,這樣的妖族公主,比起那些話本里的人間公主似乎更有公主的溫婉大方,落落得體。
玉面公主簡單地為二人介紹了桌上的菜食,都是出自人間名廚之手。
竟然這船上還有人間的廚師!
楊嬋想了一下,怕是那廚師此刻也是瑟瑟發(fā)抖吧,生怕自己下一刻也成了盤中的菜肴。
“如今人間正是四月好風光,公主此時出行真是一個好時機,可以遍賞人間風月?!睏顙却钪?。
“妾身也想,只是行程匆忙,恐沒有閑暇時間賞花弄月,不久后在萬狐山,家父要宴請妖族的青年俊秀,說是要為妾身挑選夫婿,這一趟出門替家父散發(fā)請柬,也是家父有意而為,讓妾身親眼見見有無中意之士?!庇衩婀魑⑽⒋鬼?,有些害羞地道,說到中意之士的時候,還特意抬眼瞥了應緣一下。
應緣沒怎么注意,楊嬋卻是看在了眼中,果然是狐貍精,還想勾引先生。
宴席之后,應緣便和楊嬋準備離開了玉面公主的畫舫,臨下船之前,玉面公主的侍女走了過來,遞給了應緣一張紅色的請柬。
應緣拿著這張請柬,在夜風中有些凌亂。
畫舫越行越快,逐漸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之中。
“這頓飯可不是好吃的,人家是想吃你呢?!睏顙汝庩柟謿獾卣f道。
應緣端詳著手中的請柬,似在認真的思考。
“你不是還真的想去吧?!睏顙嚷曊{抬了抬地道。
“去湊個熱鬧也無妨,說不定還能度個公主回廟,哈哈。”應緣笑道。
楊嬋的臉色沉了沉:“那你自己去吧,我可不去。”
說著走進了船艙之中。
“你看著這個玉面公主不覺得怪怪的嘛?”應緣跟進來問道。
怪怪的?
楊嬋思索了一下:“好像有?!?p> 又不太好意思說出口。
應緣看著她,等著后面的話。
“有一種想要把她抱進懷里面的沖動。”楊嬋頓了一下,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說,她怎么會對一個剛見面的女子有這種想法。
“你不記得我說的了嘛,天生媚骨?!睉壍馈?p> “天生媚骨?”楊嬋不解,之前還以為應緣只是隨便地形容了一下。
“那是一種會讓任何生靈天生憐惜的體質,不論男女,不過女性受到的影響要小一點?!睉壗忉尩馈?p> “你也有那種感覺?”楊嬋望著應緣道。
“我修行度人經(jīng)這么多年,自然可以抵御這種感覺。”應緣小得意地道,“所以我才想帶你去萬狐山看看,到時候那爭風吃醋的場景一定很精彩?!?p> “你對這種場面也有興趣?”
“我對去萬狐山的那些妖怪比較感興趣。”應緣偏頭看了看遠方黑夜,別有深意地道。
……
“姑娘,叫你家先生來吃飯吧?!?p> 應緣和楊嬋來到了一個叫榕樹村的地方,暫住在一戶老夫婦的家中。
老夫婦原本有一個女兒,可惜被山里面的妖怪給擄了去,已經(jīng)幾十年了,音訊全無。
“先生,吃飯了?!睏顙茸叩轿萸?,“你在看什么呢?”
“看晚霞,很好看,和在昆侖看得不一樣?!睉壸⒁曋h方道。
晚霞像是火焰,燒得天邊通紅一片,似是要焚盡所有。
“我怎么沒看出有什么不一樣?!睏顙忍魍艘幌逻h方。
“昆侖太高了?!睉墖@了一口氣。
楊嬋白了他一眼,“行了,別裝了,吃飯了,看看這和昆侖的飯有什么不一樣吧?!?p> 拽著應緣的胳膊往屋里面去了。
“哈哈?!睉壭α藘上?,和楊嬋待久了,逐漸認識到一個更加真實的她。
“來,嘗一嘗,都是些蔬菜,可不要嫌棄?!崩项^子道。
“蔬菜蠻好的。”應緣道。
“老先生,吃完這頓飯我們就告辭了?!睏顙雀鎰e著。
“啊,這就要走啦!”老婆子道。
“有些事情要辦?!睉壍?。
“好,一路小心??!”老頭子道。
飯后,應緣和楊嬋離開了榕樹村,不過他們沒有向附近的城鎮(zhèn)走去,而是向深山里面走去。
朦朧夜色下
一只猹妖跪在一具白骨前,向著應緣和楊嬋求饒,應緣一指點出,洞穿了它的眉心,現(xiàn)出了原型。
映照死生照出了白骨的過往種種。
這就是那對老夫婦的女兒,她在被猹妖擄回山洞的路上咬舌自盡了,尸體被丟棄在這里,風吹日曬后只剩下這具白骨了。
應緣對她念誦了一段度人經(jīng),隨后刨了個坑把白骨埋了進去。
“有火光?!睏顙韧蝗豢聪蛱爝叺?,那是榕樹村的方向。
“走,我們馬上回去看看?!?p> 等兩人回到榕樹村的時候,榕樹村已經(jīng)湮沒在一片火海之中了,一只九頭怪鳥撲閃著翅膀沖天而去,一幫天兵天將在后面緊追不舍。
應緣和楊嬋回到了村中,將幸存的人救了出來。
至于那對招待他們的老夫婦已經(jīng)葬身火海了。
“為什么人間沒有人管一管這樣的事情?”看著滿目瘡痍的村莊,楊嬋有些沮喪地問。
當年天兵殺進他們楊家的時候,也是一樣。
“因為人人都想管,最后就變成了人人都不管的局面,只要不出現(xiàn)大的變動,就隨他去了?!睉壍?。
“就沒有人想要改變這個局面嗎?”
“有?。∪f年前有人要想改變這一切,于是就有了那一場大戰(zhàn),最后只是帶來了更大的傷亡,換了一個天庭,其他的什么都沒有變。”應緣有些唏噓地道。
“西土那爛陀寺的背坐如來就是那一場大戰(zhàn)的參與者,只因他心中有愧,自此再沒有走出?!鳖D了頓之后,“不過我想還是有人會前赴后繼地沖上去了?!?p> 應緣拍了拍楊嬋的肩膀:“我們該啟程了?!?p> 楊嬋看著應緣,眸中有些晶瑩,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夜色多寂寥,新墳添舊骨。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
一只白骨手臂從土堆中倏地探出,平添了山夜的幾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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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風子,霍月的打賞。今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