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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滟成河

第八章 光影

瀲滟成河 海龜愛上貓 2477 2020-08-11 18:02:00

  趙小安回到太原的第二天,劉煜然沒有和她聯(lián)絡,她回到原來的工作和生活中,繼續(xù)。

  但所有的可以用來想劉煜然的時間趙小安都用來想他,不可以用來想他的時間也會忍不住想他,滿腦子都是他。

  趙小安像往常一樣下班后去新華書店看書,可卻怎么都不能專心的看,總是過一會兒就看看手機里有沒有劉煜然的短信,總懷疑手機壞了或者設置了靜音。明明手機很安靜趙小安卻總覺得有短信或者電話,她不明白為什么要那么緊張,緊張到不正常。她終究在書店沒待到一個小時就回家了。

  趙小安發(fā)現(xiàn)自己像臺有很多漏洞的計算機,卻找不到補丁可補,她總是不敢相信他對她的無限關愛和心疼,她也總是不敢相信他的無限溫柔和深情,她記不清楚他的笑容和那么多專注凝視著她的眼神,她記不清楚他快樂高歌的笑臉,她記不起他說她好看,記不起他說他們像一對兒。

  她總想起劉煜然說他們年齡懸殊太大,她總想起他偶爾以哥哥自稱,她總想起他不再說喜歡卻更多沉默,她總想起他說他希望她對身邊的人保密自己去BJ的事情。趙小安就是不敢相信他們會相愛,也不敢相信劉煜然會喜歡她,趙小安偏偏相信自己的直覺,偏偏相信他會離開她,而她會失去他。

  趙小安像著魔一樣被不安和恐懼包圍。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遇到他后會那么脆弱自卑,那么容易丟失勇氣和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

  趙小安始終不言不語,沒有對劉煜然提出任何疑問以求得答案。她連主動給他發(fā)條短信息都覺得是打擾。

  原本就是冬天的世界越發(fā)顯得只有黑白灰了,整個世界都被灰蒙蒙的煤灰籠罩,路上的樹木花草干巴巴的可憐兮兮的在寒風里守望遙遠的春天,趙小安穿著厚厚的棉服戴著笨笨的帽子早出晚歸,像機器人一樣孤獨的行走在街頭。

  劉煜然不過兩天沒有和趙小安聯(lián)絡,趙小安的世界已經(jīng)被她胡思亂想到面目全非。

  趙小安無法忍受黑白灰的世界,她無法忍受思念的痛苦和害怕失去的恐懼,她用彩色的絲帶疊了很多星星,她覺得只有星星的明艷才能讓世界變得有點色彩,星星的絢麗也能讓趙小安偶爾相信劉煜然會愛她。她把彩色的星星裝滿了從酒店帶回來的小礦泉水瓶子。

  接到劉煜然的電話的時候趙小安正看著礦泉水瓶子里面那些彩色的星星發(fā)呆。聽到劉煜然的聲音后趙小安有一種不由自主的開心,像萎靡的花草突然被雨水澆淋。

  劉煜然在電話里說:“我喝酒了,我想聽你的聲音,我很想你!”

  趙小安沒有說話,劉煜然繼續(xù)問:“你的身體可安適?”

  趙小安回答:“已經(jīng)好了?!?p>  趙小安有一種說不清的復雜和緊張心情,因為家人正好在身邊,而劉煜然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事情,所以趙小安對劉煜然說:“我的家人在身邊,有空再和你聊天?!?p>  趙小安匆忙掛上了電話,再見都沒有說。

  趙小安掛上電話才覺得她這樣會讓劉煜然很難過,她覺得自己怎么就這么笨不會下樓和他通個電話陪陪他呢。

  趙小安想到這里的時候收到劉煜然的一條短信息:“你好!哥哥想你!”

  然而,六個字里就有四個字趙小安不喜歡,她覺得你好太客氣禮貌,顯得疏遠,她覺得哥哥這樣的稱呼不是情侶之間的稱呼。她甚至覺得他是有意和自己劃清了界限,卻不知自己的身心俱已交付與他。因了這樣不合心意的話,也或許因為害怕失去就不敢擁有,她連短信息都沒有回給劉煜然。

  趙小安不喜歡不能每天有他的消息,不喜歡不能在家人面前和他大方談戀愛。她想要在他身邊,想要看到他,想要抱到他。她害怕沒有他的時間里那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和不能自控,她已經(jīng)錯亂,沒有能力把握和享受這份突然而至的感情。

  劉煜然似乎并沒有感覺到趙小安的異常,第二天早上依然發(fā)信息給她:“你好!哥哥想你!”

  趙小安依然很不喜歡這樣的話,但她會給他回復:“你好!早安!”

  劉煜然繼續(xù)忙碌,趙小安繼續(xù)不多言語,在自己的世界里胡思亂想,在自己的世界里矛盾害怕,自虐般的痛苦著。

  劉煜然有時候會發(fā)信息,有時候會打電話,最多隔一天或者兩天就會和趙小安聯(lián)絡。他依然會自稱哥哥,依然會說想聽趙小安的聲音,他也會說喜歡她甜甜的笑聲,喜歡和她一起吃飯,他還會說喜歡和她一起走在大街上。

  劉煜然又變回那個滔滔不絕的人,說很多很多話,問趙小安很多很多問題,他會問趙小安他是不是她想象的樣子,是不是個好哥哥,他還問她有沒有把去BJ的事情告訴別人,他還反復問她身體恢復得怎么樣。劉煜然會贊美趙小安氣質(zhì)好討人喜歡,他還說見面的時候沒有拍張照片給她讓她想他的時候可以看到他。

  趙小安做不到和劉煜然一樣什么都說什么都問,她只會說些“是的”和“好的”之類的話。她心底里愛他想他說不出來,想問他愛不愛自己,想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再見面,但她問不出來。趙小安簡直是被魔鬼選擇性禁言了。

  很多年后趙小安對自己當時的愚笨,對緣分的交錯往復依然只能無奈的苦笑。

  明明劉煜然身居要職事情多如牛毛,明明他正是意氣風發(fā)追逐夢想的時候,怎么能要求他像無憂無慮的少年郎一樣只談一場如膠似漆不管不顧的戀愛呢。他的時間是用分鐘計算的,怎么能期望他每周每月見面每天通電話呢。

  兩個生活在完全不同世界又完全無法理解和溝通的人談戀愛真的很危險。但愛情卻是神奇的存在,可以化險為夷,愛情也是命中注定又無法更改的人生。

  兩個相愛的人是無法不愛的,愛只是自然生出的情感。

  只要有劉煜然的電話和短信,趙小安就會很開心。她自動的沉淪在有他的世界里,沒有他的消息的時候會思念他,回憶著他們在一起的所有時光和他說過的那么多甜言蜜語。時間久了,趙小安的痛苦和恐懼開始減少了。

  他們在電話里度過一個又一個夜晚,清晨和午間,他們在電話里做游戲,猜成語,玩心理測試,做各種題。

  每次劉煜然想聽趙小安說甜蜜的話,就會出那些令她抓狂的數(shù)學題,趙小安每次都會中招,所以劉煜然也總是屢試不爽,但在成語和詩詞方面,劉煜然只能甘拜下風,因為那也是他的薄弱地區(qū)。

  隨著劉煜然工作的更加忙碌,他的電話和短信少了些,但只要有空,他總會給趙小安打電話,他也會因為趙小安沒空接電話而失落。

  時間過得很快也很慢,一個多月之后,圣誕節(jié)過了,元旦也過了,而且馬上就是臘月了,劉煜然一直很忙很忙,沒有最忙只有更忙。

  趙小安很想他,很想見到他。趙小安覺得如果他繼續(xù)忙下去的話他們見面至少要到明年了,她想著他沒空來見我我便去見他,給他一個驚喜。趙小安偷偷的買了1月8號的火車票沒告訴劉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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