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大的悲哀,不是生死離別,而是曾經(jīng)原本很要好的兄弟卻最終反目成仇。
再見面,嘴里聊的不是那些宏觀事業(yè),也不是推心置腹的交心,而是滴水不漏步步為營的勾心斗角。
陳平安有些感慨,六年前無雙集團湮滅成了定局,這點他其實在一開始就清楚,也非常清楚無論如何去反抗,定輸無疑。
所以他便第一時間跳了出來。
再加上當時其實許多下屬對于吳雙的管理體制很不滿,于是便帶著一群人直接叛變出去,自立門戶。
事后確實有暗中落井下石,這是沒辦法中的沒辦法事情。
四大家族,跟蔡家絕不可能允許曾經(jīng)的無雙集團下屬,重新自立門戶,若是不做點什么,他無法在杭蘇立足。
“雙哥,來來來,快坐下,我們兩兄弟,有六年沒見了吧,今天定要好好聚聚?!标惼桨步o吳雙添了一杯酒,給自己也倒?jié)M,然后示意吳雙坐下。
身邊的顧凌跟龔紅春這兩位合伙人,倒是全程沒有發(fā)話。
顧凌眼神玩味。
龔紅春卻是不動聲色,自成梟雄氣概。
吳雙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陳平安,暗中嘆息一聲,一切都回不去了,當年那個單純的陳平安一去而不復返,真是可悲。
室外大雨磅礴,時不時的電閃雷鳴,讓這座天越發(fā)的陰沉,大有黑云壓城的既視感。
入座后,各自寒暄片刻。
陳平安小珉一口酒,有些欲言又止。
倒是顧凌有些沉不住氣,看向吳雙,沉聲道:“真是沒想到,你便是吳天王,吳兄久仰了,這一次不知回歸杭蘇,有何打算?”
“沒什么打算,就是回來看一看,走一走。”吳雙笑道,看不出什么情緒來。
王浩就站在他身后,一頭獨眼黑龍,身材魁梧,很具有沖擊力。
顧凌摸了摸下巴,與吳雙對飲一杯,笑里藏刀,道:“只是這樣嗎?”
“你認為還能怎樣?”無端的吳雙放下酒杯,轉(zhuǎn)頭凝視著顧凌。
鋒芒,充斥著殺意。
這位顧家大少,無端的打了個寒顫。
一場無形風波,開始在兩人身上流轉(zhuǎn)。
氣氛漸漸凝重。
龔紅春冷眼旁觀,打定注意不去插手。
陳平安氣定神閑的喝著酒杯,沒有發(fā)話。
顧凌眼身漸漸凝重,但既然能夠成為陳平安、龔紅春的圈子內(nèi)的人,那么自然不是什么簡單人,該有的城府還是有的,很快恢復笑臉,不動聲色的說道:“哈哈,看來是我唐突了,我自罰一杯?!?p> 說完,端起酒一飲而盡,隨即伸出手示意吳雙,“吳天王,我都喝完了,你不會不給我顧少的面子吧?”
很意外,吳雙只是端起酒杯輕輕旋轉(zhuǎn)一圈,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他,“不勝酒力,還請顧少不要見怪?!?p> 顧凌眼底閃過一絲陰霾,一閃而過,繼續(xù)勸道:“吳天王不是吧,你就這點酒力,你看你跟平安兄這么久沒見,若是這個時候就不行了,接下來的玩樂可怎么辦?”
“對呀,吳哥別這么不給顧少面子,喝了吧。”陳平安也站立出來,笑著勸阻道。
龔紅春附和道:“當年那個氣吞山河萬里的吳天王去哪里了,這點酒量都沒有,可不像是你呀?!?p> “放肆!”
站在吳雙身后的王浩忍不住了,猛然上前,那一身的戾氣跟殺意,并發(fā)而出,讓整個現(xiàn)場如墜冰窟。
近乎瞬間,在座的三人,都是各自不同程度閃過一絲殺意。
顧凌更直接,抬起手,隨時準備喊人入場。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關(guān)鍵時刻,還是吳雙阻攔,“浩子,你先退下?!?p> 王浩不情不愿的退在身后,吳雙端起酒杯,笑意盈盈,“既然顧少執(zhí)意如此,那么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只是......
下一刻,這杯酒,卻是朝著顧凌的臉上潑去。
冰冷刺骨,帶著一絲腥辣。
陳平安:“.......”
龔紅春:“......”
顧凌:“......”
他們傻眼了。
沒想到吳雙會用這種方式,來撕破臉。
顧凌身為顧家大少,什么時候受到過這種屈辱,頓時大怒,猛的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怒視著吳雙,“吳雙你他媽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心情跟你們完什么虛與委蛇,直接開門見山吧?!眳请p笑容收斂,神色很平靜。
王浩站在身后,手腕中無端的浮現(xiàn)出一柄漆黑如墨的匕首,在指旋轉(zhuǎn)。
“呵呵,既然你要撕破臉,跟我們玩,那我也就有話直接說了?!?p> 顧凌眼神陰冷,帶著深深的殺意,冷冷的注視著吳雙,帶著一絲近乎命令一般的語氣,冷冷道:“吳雙我只有一個要求,不管你這次回來杭蘇到底想做什么,但若是膽敢涉及到我們之間的利益,無論你到底是誰,都得付出代價?!?p> “對了,還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下,陳圓淑是我看中的女人,你最好給我本分點,我不希望她跟你有什么交集,否則的話,到時休怪我無情?!?p> “哦?”
吳雙訝異,轉(zhuǎn)頭看向低頭喝酒的陳平安,“這也是你的意思?”
陳平安沉默。
吳雙笑了,笑的不大,但卻笑的很譏諷,很諷刺。
陳平安內(nèi)心嘆息。
龔紅春適時站出來打圓場,嘆息一聲,平靜道:“吳天王,我知道這次回來是打算復仇,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希望你別跟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咬人,這樣不好,畢竟主謀只是四大家族跟蔡家,其余人等都只是被迫參與進來的罷了?!?p> 這番話很明顯。
表面上是希望吳雙收斂點,可實則卻是在警告吳雙,若是膽敢與他們?yōu)閿?,那么就休怪他們無情。
“曾經(jīng)有個男人,很落魄,很單純,但有著大理想,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便帶領(lǐng)他領(lǐng)進了我的圈子里,前期階段,設計了不少磨難給他,這個年輕人很不錯,很出色,給出一個近乎滿分的答案。”
“從此之后,我便不留余力的對他進行栽培,確實是一顆好苗子,那一年,他帶領(lǐng)著我們無雙集團獲得了數(shù)個億的純利潤,創(chuàng)下了業(yè)績神話?!?p> 吳雙神色平靜,呢喃自語,像是在訴說,又像是在說給他們聽。
陳平安暗淡,不知該如何開口。
“后來集團進入困難階段,他叛逃出去,自立門戶,甚至暗中對我集團進行打擊,我不怪他,畢竟我吳雙大廈將傾,是個人都不會跟我同進退,只是....”
吳雙眼神突然一凝,眼神冷冷的盯著陳平安,“你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聯(lián)合王騰飛,一同去漠北將劉濤陳俊朗兩人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