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出信的第六天的早上,侯昷如往常一樣打算去找芷顏。沒想到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他聽到了芷顏的聲音:“侯昷!侯昷!看我收到了什么!”
侯昷也急忙朝門口走去,不一會兒他看到了芷顏一臉激動地跑了進來。接著從懷里掏出了一封信交給了侯昷。
侯昷看到這封信也頗為的激動,他急忙就拆開了信。
芷顏站在一旁,焦急地等著侯昷告看完,她也很想知道到底信里寫了什么。
終于,侯昷抬起了頭,他面無表情。芷顏很緊張,她接過信,親自看了一遍。
芷顏終于長長地舒了口氣,“侯昷,你剛才嚇?biāo)牢伊?,我以為發(fā)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侯昷在一旁笑了起來,“看著你剛才那一臉焦急的模樣,很是可愛,所以忍不住想多看一會?!?p> 芷顏很是無語,要是汗顏可視化,她此刻就是瀑布汗。
“好嘛,顏兒,開個玩。這真的是一個極好的消息,父親他竟然說動了皇帝,麟國真的撤兵了。父親還說單于也在同一天給皇帝寫了封信,表示愿意將你嫁給我,以表友好的決心。父親和母親都在信里對我們表達了祝福。”侯昷滿臉的笑意。
“是啊,侯昷,沒想到我們真的可以阻止這場戰(zhàn)爭,我至今都覺得這一切都是這么的夢幻和不可思議。侯昷,有你在,真好?!避祁佇闹幸彩且黄南楹停酉聛硭K于可以兌現(xiàn)自己當(dāng)初對侯昷的承諾了。
婚禮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來,就定在元旦。也就是說芷顏和侯昷只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可以準(zhǔn)備婚禮。阿蔓更是早起晚睡,馬不停蹄地連夜趕工縫制新衣。阿蔓絲毫感覺不到累,彥玥于她而言就如同自己的親生女兒般,她一定要為芷顏和侯昷做一套最美的喜服。
也就在婚禮還剩下3天的時候,突然來了一支麟國的商隊,這本來就不常見,更令芷顏和侯昷詫異地是,帶頭的兩人竟然就是侯爺和侯夫人!他們特地前來給侯昷賀喜。自然單于也是很歡迎他們地到來,于是侯爺和侯夫人就在舜禾住了下來。侯爺和侯夫人到了以后的第一天的晚上,單于還特地設(shè)宴款待他們。之后的兩天,芷顏想,他們?nèi)艘欢ㄓ泻芏嘣捯f,于是就沒有前去找侯昷。沒想到第二天一早,侯昷就來找芷顏,接著一起去了他的營帳。
芷顏十分的緊張,雖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但這次的性質(zhì)不同。侯昷感受到了芷顏的緊張,忙寬慰她:“顏兒,你放心,你的情況我已經(jīng)同他們說過了,一會他們不會問你問題。雖然我無法和他們解釋你就是芷顏,但是等他們看到我們就知道,我們兩個是真心相愛的。我會陪著你,顏兒?!?p> 進了營帳后,芷顏看到侯爺和侯夫人正在喝茶,看到芷顏進來后,他們連忙起身向芷顏走來。侯夫人先開口說道:“彥玥,我們是侯昷的父母。今天有幸終于見到新娘本人了,很是落落大方,長得也俊美。怪不得侯昷呀,如此傾心于你。孩子,我們真心祝福你們?!闭f完就從手上脫下了她的戒指給芷顏戴了上去?!昂⒆樱@枚戒指是我母親留給我的,現(xiàn)在是時候給你了。希望你和侯昷能白頭偕老?!?p> 芷顏含著淚真誠地朝他們兩人跪下說道:“謝謝你們,侯爺,侯夫人,不,父親,母親。有你們的祝福,我和侯昷一定會幸福的?!?p> 芷顏感慨萬千,她發(fā)現(xiàn)三年未見,侯爺和侯夫人竟蒼老了很多。
侯昷也跪下對侯爺和侯夫人說道:“父親,母親,不管你們信不信,她對我而言就是芷顏,是我自始至終喜歡的唯一女子。我與她這一路走來,是在是很坎坷。如今終于能得到大家的祝福了,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照顧她,與她相守一生?!?p> “孩子們,快快起來吧?!焙罘蛉粟s緊扶起了侯昷和芷顏。
侯爺也在一旁開口說道:“孩子們,父親也衷心祝愿你們。昷兒,這兒有一封荀斕的信?!?p> 侯昷接過了信,和芷顏一起看了起來:
昷弟:
那天,聽到你在前線失蹤的消息時,我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十萬分地痛心。還沒等我情緒恢復(fù)過來,就聽到你要結(jié)婚的消息。實在是體驗了一把人生的大起大落,這種失而復(fù)得的心情令我激動了好幾天。
本來我確實有好多話想和你說,可是當(dāng)我執(zhí)起筆,忽然發(fā)現(xiàn)我竟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昷弟,斕哥相信,你一定是遇見了足以讓你傾心的女子,才會做出此決心。我真的很想親自出席你和匈奴公主的婚禮??墒?,昷弟真的很抱歉,原諒我沒法親自來參加你的婚禮。書院最近實在是很忙,年末了事情更加冗雜。
不過昷弟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中。而且先透露個消息給你,近期我正計劃著去南方開一間分院,等我忙完這陣子,我再寫信與你細細說道。
最后,昷弟實在是抱歉,我無法把事先準(zhǔn)備好禮物給你送去。只能托伯父帶了點你暫時用不上的東西。但是,昷弟,我相信你一定會再回來的。
昷弟,斕哥真心祝你幸福。期待與你相見。
荀斕
雖然是很簡短的一封信,但是侯昷和芷顏已經(jīng)收到了荀斕滿滿的心意。一旁的侯爺也從懷里掏出了一疊銀票交給了侯昷,“孩子,這時是荀斕的賀禮。荀斕他不知道要送你們什么好,他希望你們兩以后能常來麟國。其實父親和你母親也希望你們能常來游玩?!?p> 侯昷接過了這些銀票,含著淚水,對侯爺和侯夫人說:“父親,母親,孩兒答應(yīng)你們,有空一定來看望你們。”
“父親,母親,其實我也早與單于商量好了,結(jié)婚后,我們打算去麟國生活一段時間,請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們一定會來拜訪你們?!逼鋵嵻祁佀膬?nèi)心是也希望能生活在麟國而不是在舜禾。
終于,大婚的這一天到來了。單于按照舜禾的風(fēng)俗,宴請了全部落的族人參加。相較于麟國繁瑣的婚禮流程,芷顏的婚禮可是誰是相當(dāng)?shù)暮唵?,而且她甚至可以和侯昷一同出席晚宴。芷顏和侯昷在晚宴上收到了全族人的祝福。
夜幕降臨的時候,單于派人燃起了篝火,湊起了音樂,所有人都載歌載舞,熱鬧非凡。連侯爺和侯夫人也忍不住起身加入的人群中,一起慶祝這場為所有人帶來和平的婚禮。
篝火狂歡一直到了凌晨才結(jié)束,芷顏和侯昷在晚宴結(jié)束后就回到了新房里。這間營帳其實是芷顏原先的住處,只是此刻里面已經(jīng)煥然一新。
這一個多月時間里,阿蔓和芷顏兩人將房間裝飾的十分溫馨和浪漫。芷顏還親自采購了大紅色的帳幔和紗幕裝飾在床邊。床上地被褥也換成了厚實的錦被。還有很多其他地方也都很精致地裝飾了一番。
紅木圓桌上點燃著一對大紅色的蠟燭,此時正安靜地燃燒著,照亮了一旁穿著一身紅裝的新人。這衣服是阿蔓親手給他們縫制的,結(jié)合了中原和西域的兩種風(fēng)格,而且非常的合身。
此刻兩人站在紗窗前,看著天上那輪高高掛起的明月,相互依偎在一起。
“顏兒,你終于是我的妻子了。我今生再無遺憾?!焙顣j看著眼前美艷的新娘,感受到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終于真正的見到了穿上一身紅裝的芷顏,他滿足地朝芷顏額頭親了一口。
“侯昷,我終于明白了我來到這兒的意義。是為了遇見你?!痹S是喝了酒的緣故,芷顏此刻感覺自己頭有些暈呼呼的。
說完她情不自禁地轉(zhuǎn)身摟住侯昷的脖子,這也是她是第一次見到穿紅裝的侯昷,在月光和燭光的輝映下,侯昷在芷顏眼里早已是絕世美男。而且這個絕美的男子從此刻開始就是她的丈夫了。芷顏主動地吻上了侯昷的雙唇……
兩人終于身心合一,再也不分彼此。
婚后的芷顏和侯昷在舜禾過了一段甜蜜的生活。不知不覺已經(jīng)開春了,芷顏和侯昷告別了單于,踏上了旅途。
芷顏很想去南方的一個小鎮(zhèn)看看。很大原因是因為芷顏在荀斕與侯昷后來的書信中得知,自從芷顏那晚昏迷后,芷蕭辰就帶著她離開了軍營,不知所蹤。
其實,也就在那段時間,荀斕整個人都陷入了抑郁。暗影組織找了三年都沒有找到那株招魂花,荀斕恨自己無能,既無法陪在她身邊,也無法救她。也恨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不早點找到芷顏,如果那晚芷顏沒有昏迷在山中,也許這一切就不會發(fā)生了。幸好有侯昷的喜訊傳來,荀斕才得以從抑郁中走出。
芷顏把她的想法告訴了侯昷,侯昷只是握住了芷顏的手,對她說:“顏兒,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p> 經(jīng)過了幾天的旅途奔波后,芷顏終于來到了她和芷瀟辰曾經(jīng)住過的小鎮(zhèn)上。忽然,芷顏發(fā)現(xiàn)原先她們住的那間旅館邊上竟然開了一家醫(yī)館。而且名字竟然是叫“蘭芷溫言”。
芷顏怔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侯昷也發(fā)現(xiàn)了這家名字奇怪的醫(yī)館,“顏兒,這醫(yī)館?”
芷顏似是自言自語道:“師父,這一定是師父開的。”
隨后侯昷牽著芷顏的手走進了醫(yī)館,侯昷發(fā)現(xiàn)這醫(yī)館的掌柜竟然是一位長得極年輕的男子。接著他發(fā)現(xiàn)一旁的藥柜旁站著一位頭發(fā)銀白的男子在配藥。侯昷看不到他的長相,很是好奇,芷顏口中的師父在哪里。
“師父!”芷顏朝那銀發(fā)男子喊道。
忽然那銀發(fā)男子轉(zhuǎn)過身來,這下侯昷看清了,眼前的這位竟然就是芷瀟辰!他怎么會變成這樣?!
“徒兒?!”芷瀟辰有些驚喜地看著眼前的這位異域長相的女子。
“師父!是我!我回來了。您……為何您的頭發(fā)……”芷顏感覺自己鼻子和眼睛此刻都熱熱的。
“徒兒,師父就知道你會回來的。你現(xiàn)在可幸福?”芷瀟辰依舊是一如既往溫柔地對芷顏說著,就如同是在聊家常。
“嗯,師父,我過得很好。而且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嫁給了侯昷。我們打算在這附近住一段時間?!避祁伈桓蚁嘈诺乜粗茷t辰,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她虧欠芷瀟辰的這份情誼終究是無法償還了。
侯昷看著芷顏,眼里有些擔(dān)憂,接著他對芷顏說:“顏兒,你師父他還要忙著配藥,我們改日再來拜訪如何?我們不如先去附近轉(zhuǎn)轉(zhuǎn),找個住處?!?p> “師父,那我們改日再來拜訪您。”芷顏不舍得看了一眼芷蕭辰。
“好?!避茷t辰說完,靜靜地看著他們離開后,又繼續(xù)配起了藥。
離開醫(yī)館后,侯昷和芷顏兩人在街對面看中了一座小院子。兩人就暫時租了下來。
第二天,芷顏又去醫(yī)館找芷瀟辰,這次她沒有讓讓侯昷相陪。侯昷雖有些擔(dān)心,但他信任芷顏,也信任芷瀟辰。
也就在這次的敘舊中,芷顏知道了芷瀟辰為什么會是滿頭銀絲。原來芷蕭辰帶著昏迷的她離開軍營后,嘗試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辦法,依然沒能救醒昏迷的她。更加打擊芷瀟辰的是,沒過幾天,他心愛的女子竟然就這樣離他而去。也就在那晚,芷瀟辰因極度傷心,滿頭的黑發(fā)全部變白。
芷顏聽完后,眼淚再也止不住,很心疼眼前的芷瀟辰。淚眼朦朧中,芷顏看到芷瀟辰從柜子里取出了一個精致的匣子交給了芷顏,并輕柔地說道:“是時候物歸原主了?!?p> 芷顏擦干了眼淚,小心地打開了匣子,里面躺著一枚白玉墜子,一根蘭花簪子,一塊手帕和一根米色發(fā)帶。
芷顏的淚像斷了線般,滴落在匣中。她緩緩地抬起頭看著芷瀟辰,接著她放下了匣子,起身沖到了芷瀟辰懷里。她邊哭泣邊說著:“師父,我對不起你,若有來世,徒兒一定不會再離開你?!?p> 芷瀟辰輕輕地摸了摸芷顏的頭發(fā),寵溺的啞著說道:“徒兒,若有來世,師父也一定不會再錯過你?!?p> 自那之后,不久,荀斕竟然也在這街上開起了一座書院。在相處中,荀斕最后也得知了彥玥的真實身份,在那一刻,他極度的開心,當(dāng)場就邀請了侯昷夫婦去書院幫忙。而芷瀟辰也會時不時地回來書院開講座。荀斕也算是終于圓滿的實現(xiàn)了他的夢想。
得知真相的荀斕,那晚獨自一人喝了個大醉。這些年的時間里,他不停地安慰自己,告誡自己: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而他也確實終究是與她有緣無份。不甘又如何?痛苦又如何?醉了便都是夢罷了。
幾年后的一個夏日午后,荀斕告訴芷顏,茹蔚然她改嫁了。原來當(dāng)年芷瀟辰寄給她的那一封信里面還夾著一張和離書。
公主自從知道侯昷被俘虜后就求皇帝也改嫁了。
荀霞年末也要結(jié)婚了,嫁給了一位武將的兒子據(jù)說名叫秦衛(wèi)。
芷顏心里默嘆,是非曲直,恩恩怨怨最后終將被時間撫平。
“斕叔叔,你說好了要教我念書可不準(zhǔn)抵賴?!焙顣j帶著一個稚氣未脫的男孩子來到荀斕跟前。
“好好好,斕叔叔怎么會抵賴,疼你還來不及呢。那侯彥隨我走吧。”
而在藥房里,一個稚嫩的女娃子站在芷瀟辰身邊專心地看著芷瀟辰給她展示草藥。忽然女娃子打斷了芷蕭辰的講話,“師父,為什么你還不老,頭發(fā)卻白了?”
芷瀟辰無奈地笑了起來:“侯玥,師父是因為當(dāng)年嘗了太多的草藥才變成了這樣。行吧,今天就學(xué)到這兒了。叫芷平哥哥帶你出去玩吧,一會記得早點回家,不然你母親會擔(dān)心你。”
芷瀟辰剛說完,侯玥就開心地跑去柜臺那邊找芷平去了。芷瀟辰微笑著搖了搖頭,又低下頭去整理他的藥材。
芷瀟辰至今沒有告訴芷顏,他把“芷顏”葬在了哪里。如果有一天芷顏能夠再回到北方的那片湖畔,就會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兩人休息過的樹下,立了一塊墓碑,上面有人親手刻了:吾之愛妻芷顏之墓
書院里,侯昷端著點心來到芷顏身旁委屈地說:“顏兒,斕哥和小彥都說不好吃,你再嘗嘗。我真的已經(jīng)盡力了。”這事還得回到多年前侯昷對荀斕和芷顏的承諾,只是侯昷在廚藝這方面著實沒有天賦。
“侯昷,不如等小玥回來再嘗吧?!避祁伱ν窬艿?。
……
折騰了半天,趁著空閑,侯昷在亭子里打起了瞌睡。而芷顏則坐在椅子上,吃著冰鎮(zhèn)的西瓜。
亭子外面的天空,很藍很藍,偶爾有那么一陣微風(fēng)吹過。這,就是歲月靜好了吧。
顏非云
至此,正文終于結(jié)束了,也兌現(xiàn)了一年前自己的承諾。 看了這么多言情小說,終于也有了一部屬于自己的。 其實還有些細節(jié)沒有交代,琢磨著要不要寫幾篇番外。實在不忍心寫成悲劇,里面的主角都很喜歡,真希望所有人都有美滿的結(jié)局。 沒想到已經(jīng)寫了一年多了,雖然中間歇了大半年,但是真的很享受創(chuàng)作的過程。 即使沒有讀者也沒關(guān)系,因為能堅持下來就是對自己最好的獎勵。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