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蒙蒙亮,就有一輛牛車慢悠悠過來,阿錦跟妮子把人截下,給了足夠的銀錢,讓這人稍老人回家,一番叮囑。
牛車上就剩包袱跟阿錦,妮子輕松不少,她甚至拉著牛車飛奔。
還專門找著坑洼不平的路,有時把阿錦顛的東倒西歪,阿錦沒說什么,牛車不干了,支扭,支扭,支扭的響,妮子這才放緩腳步。
等他們走進一片林子,就看到了一條小溪,把妮子激動的,扔下馬車就往小溪奔去,臉朝后坐著的阿錦,摔了個四腳朝天。
阿錦一臉無奈,就不能說一聲嗎?
妮子好久沒洗澡了,這下可得好好洗洗了,阿錦在這邊自覺的放風(fēng),又把妮子需要的衣物拿出來,他習(xí)慣了為她做這些事情。
“阿錦,皂角”
“阿錦,帕子”
“阿錦,衣服”
妮子洗完神清氣爽,阿錦讓她穿女衣,可她不同意,讓阿錦重新給貼上眉毛跟胡子。
她心情愉悅的說:“你去好好洗,我給你放風(fēng)”
妮子坐在牛車上無聊,看到天上飛著的鳥,就想吃鳥肉,她拿出飛鏢躍躍欲試。
她可從來沒殺過生,經(jīng)過尚宗的追殺,覺得自己得好好練練了。
飛鏢狠狠地甩出去,力氣不小,可惜沒中,妮子跑過去撿起飛鏢,繼續(xù)尋找目標(biāo)。
又一鏢沒中,飛鏢被她越丟越遠。
實在沒法,她躍上一顆樹,準(zhǔn)備來個守株待鳥,卻等來兩個人。
這倆人,有一個像阿錦一般年紀(jì)的男子,穿一身白衣,一雙桃花眼,長長一字眉,挺直的鼻子,稍厚的嘴唇,唇角微翹,長得是一表人才,只是他雪白衣衫到處浸透鮮血,拿著長劍的手微微顫抖。
這男子后面,追著一個手持長劍的中年男人,只看那雙眼睛,妮子就討厭的很,眼白太多,不喜歡!
“喂,你等等,我跟你兒子是公平比劍,你這算什么,讓我爹知道,我爹可不會放過你”
那年輕人說道。
“算什么?算解我心頭之恨,你爹?你爹算個屁!”
說著就向那年輕人刺去,妮子扔出一鏢,卻被那人一劍打開。
妮子心里一陣自嘲,鳥打不住,人也打不住。
妮子粗聲到:“一個老不死的丑八怪,打一個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中年男人心里暴怒,他還這么年輕,竟然叫他老不死。
再看樹上那人,他娘的,這臉腫得!烏七八黑滿臉包還敢叫他丑八怪,簡直找死!
“無恥小人,不知死活!”
說著一躍而起,直奔妮子。
妮子縱身躍到年輕男子身邊,飛快奪下他的劍,舉劍擋下那躍來一劈的劍。
那人力道很強,逼的妮子倒退好幾步,那一劍振得她手疼。
妮子心道:打不過!
她麻利的一躍,向來路飛快逃去。
那年輕男子張目結(jié)舌,他還等著看他們搏斗呢,這連個招都沒過呢,擋那么一下就跑了。
還拿著他的劍跑了,他可連擋都不能擋了,年輕男子咬住牙死命跟上,還不忘喊上一聲。
“大哥,救我啊”
那中年男人仰天大笑道:“一個酒囊飯袋,根本不配在這世間喘氣!”
妮子拼命逃竄,可那受傷少年竟然好好跟著他,受著傷還能跟上她,那他比她強啊!
那年輕男子還顧得上說話:“大哥,咱們逃哪啊”
妮子想救人,卻沒救了人家,本就有些過意不去。
“去找我娘子”
年輕男子問到:“大哥,你娘子在哪啊?”
“在洗澡”
年輕男子腳下一歪,飛撲出去載倒在地,慘叫一聲。
“俺地娘啊!”
中年男人聽到妮子說的話,差點行岔氣,自己的娘子在洗澡,要引著兩個男人過去!還有這種人?
他瞬間消了逗弄之心,那人有毒,必須趕緊弄死。
他點足飛躍,直接越到妮子前側(cè),向她揮出一劍,妮子急忙豎起長劍,險險擋住那橫來的劍。
中年男人這一劍,比剛才力道更大,大的直接讓妮子倒飛落地。
中年男人落在了年輕男子身側(cè),此時,年輕男子已經(jīng)爬起,坐在地上。
剛才那一下摔的太狠了,碰到了傷口,疼的他起不了身,現(xiàn)在只要那人劍一揮,就能要了他的命。
中年男人此時想殺的人,顯然是妮子,他可不想讓她逃走。
妮子看著滿眼殺氣的人,緊張說道:“你要是敢傷我,我娘子是不會放過你的!”
中年男人嗤笑,他見過很多人打不過,就搬出靠山的,有像那小子搬出老爹的,也有搬出師門的。
他可從沒見過搬出自己娘子的,他娘子到底有多倒霉,嫁給這樣一攤爛泥。
一個魅惑撩人的聲音響起:“夫君,我在這里,安心去砍他!”
只見阿錦在樹旁站著,他一頭長發(fā)微濕,就那么散落著,烏黑茂密的發(fā),襯得他更顯白皙,垂到眼瞼的頭簾,讓臉龐看起來更像女子,精致的五官顯得格外張揚,一身紅衣長裙,更趁妖媚。
“娘子,他力道太大,震的我手疼啊”
妮子用最粗啞的聲音,喊出了最慫的話,她才不打,她可心疼自己了。
本來被阿錦容貌驚呆的年輕男子,聽到妮子的喊話,驚的嘴巴大張,咔,下巴都掉了,這他媽是男人嗎?
阿錦勾唇含笑的說“哦,那我瞧瞧有多大”
阿錦一出現(xiàn),中年男人震驚,這人什么時候來的,他竟然沒有注意到。
阿錦的話,更是激怒了那中年男人
他怒道:“好啊,夫妻兩個都這么不知死活”
中年男人剛想出劍教訓(xùn),誰知一飛鏢閃電般刺向他的眉心,忙揮一劍打開。
他剛舒了一口氣,突覺肋間一痛,低頭一看,一把飛鏢直插到肋骨,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阿錦。
阿錦悠然的走到妮子跟前,寵溺的說:“好了,去砍他”,
他得讓她好好練練
妮子氣勢回身,她盛氣凌人的看著那中年男人,她要好好教訓(xùn)他,找回她丟出去的臉面。
中年男人心思百轉(zhuǎn)千回,他是跑呢還是跑呢,那人明顯是能殺他的,卻又讓他留著命,當(dāng)她夫君練手的玩物。
林間兩人竄來飛去,兩劍乍分乍合,打的是勁風(fēng)激蕩,久久不分勝負(fù)。
那中年男人肋骨雖然斷了一根,可他力道還是不小,妮子的手開始顫抖。
阿錦來到妮子的身后,一手抱住妮子的腰,一手握住她拿劍的手,就那么帶著她揮劍。
阿錦一出劍,那中年男子明顯招架不住,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那劍快如閃電,一劍接著一劍,直刺的那中年男人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最后一劍劃向了,那中年男人的脖子,長劍掉落,中年男人手捂脖子,向后直直躺去,那噴涌而出的鮮血灑了一地。
妮子一動不動,沒有一絲慌亂,阿錦長出一口氣,他又怕嚇到她,又不得不讓她面對。
阿錦松開妮子,與她并肩而立。
扭過頭看她,瞬間讓他黯然銷魂。
她閉著眼,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