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老兵投靠

　　天啟四年(1624)十一月三十日，靖邊堡。

　　這日午時，堡外來了二十三人，男女老少都有，背負著大包小裹的，為首的叫于文磊，說自己是遼沈時老兵，得了莫雷信箋，說此處厚道，特地帶家人前來投靠的。

　　吳開先和白師爺一聽遼沈老兵來了，都來了興致，便前往招兵處接洽。

　　兩人到時，莫雷已經(jīng)先到了，莫雷把于文磊介紹給吳白，莫說他們都是援遼兵，一路相伴，出關(guān)后分手，自己去了北關(guān)(現(xiàn)遼寧開原)，于文磊去了沈陽，常有書信①聯(lián)系，薩爾滸之后時局大亂，兩人便斷了音信，自己到此后心存念想，便試著寫信到于的老家河南湯陰，將此處情況說明，并邀請他來自當兵吃糧，于文磊還真帶家人都來了。

　　吳開先道很好啊，既是莫雷推薦，又是打過遼沈的老兵，還能攜家?guī)Э谇皝?，說明莫雷的工作做到家了，文磊壯士也是對我堡充分信任，在這里，我就代表全靖邊堡向你們大家表示熱烈歡迎。

　　說罷吳上前于等一一握手慰問，又把身邊的白師爺介紹給大家。白說我叫白云飛，是吳都司的師爺，在堡里管后勤的，以后大家生活上有任何隨時來找我，我一定為大家排憂解難，今天大家來得正好，堡里正好蓋了新屋，里面爐灶床被家具都是現(xiàn)成的，大家可以直接拎包入住，安頓下來再說。于是吳莫便幫著于一家來到新居所，白去食堂讓人準備飯食。

　　于家到地一看，屋里一應(yīng)俱全，都覺得很滿意，吳便讓他們以家庭為單位選了屋，安頓下來后，白跑來和吳說道食堂的飯準備好了。吳開先道大家遠道而來肯定餓了，咱們先去吃飯，吃飽了再說。

　　席間主食是小米飯和南瓜，菜是白菜豬肉燉粉條，每人還分到一碗梅菜扣肉。大家也是久不見葷腥了，吃得是大快朵頤。吳含笑看著，吩咐后廚給大家加飯?zhí)聿?，說堡里條件有限，大家先將就著吃飽。于文磊道這還將就？俺們那大戶人家雇長工把事才又這么一頓，肉還只有一片，俺們這回算是開了葷了。之后大伙都向吳開先道謝。吳說應(yīng)該的，既然大家不遠千里來投我，我若是怠慢了，豈不是涼了大家的心。大家都笑。

　　白看大家漸漸打著飽嗝，飯菜也下不動了，對吳小聲說剩下的事我辦就行了，要不您和莫雷先去忙，忙完我再帶于到會議室再去請您？吳到好，就勞煩先生了。于是吳又陪大家坐一會，嘮嘮家常，待大家全吃完，便和莫先起身告辭。

　　飯后白帶著眾人在堡里熟悉環(huán)境，特地說堡里人密，要特別注意衛(wèi)生，要不容易引起疾病，咱們上廁所要去固定地方，隨便解決是不允許的，每天晚飯后澡堂就把熱水燒好了，大家今天得去好好洗個澡，洗去這一路的風塵。于等都答應(yīng)了。

　　接著回到住處，白給一一登記在冊，又給一人發(fā)了三兩安家銀子，又說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大家先休息三天，大家可以到堡里堡外四處逛逛，熟悉熟悉環(huán)境，只是軍工廠不要進去，里面有火藥作坊，怕有危險，等休息好了，我再給大家安排活。于文磊說俺們可不白吃白住，俺們現(xiàn)在就可以干活，大家嚷嚷都說是。白說大家別忙，休息三天是堡里定下的規(guī)矩，誰來都一樣，大家照辦就好了，大家先安頓下來，晚飯和洗澡我會來請大家。于是大家各自散去。

　　白便在屋外等著，看哪家缺什么有什么需要的。于文磊上前道白師爺，我家里自有老婆孩子拾掇，我是來當兵的，堡里有什么事盡管安排，不用客氣。白師爺笑道：“于兄弟，還真有事要麻煩你，吳都司聽說你是打過遼沈之戰(zhàn)的，想問你一下遼東戰(zhàn)場的事情，你看現(xiàn)在方便嗎？”于說那俺們走吧，白于是和大家打好招呼后，便帶于前往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