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楊牧之總是隱隱覺得,這件事多半與紫靈圣水所說的仇家有關(guān)。
想到這里,他心中多了一份不安。
他讓可可準(zhǔn)備一下,兩人就匆匆下了老礦坑。
惹得裴嫣然一陣白眼,你們就這么性急么?
甫一進入礦坑那條新挖出來的水脈通道,楊牧之的神識能明顯感應(yīng)到一種極狂暴紊亂的反應(yīng)。
莫非真的是紫靈出什么事了?
他今天并沒有拿“氣死風(fēng)”竹篾礦燈,因為可可有更好的照明工具。
她拿出一個淡淡溢香的小木盒,里面裝著三只尾巴隱約閃爍光輝的夜光蟲。
可可輕念口訣,木盒里三只夜光蟲旋繞飛舞在她身邊,瞬間照亮了黑暗的礦洞。
可可笑嘻嘻道:“丑八蓋,我這個叫三星夜光,比你拿著燈籠強多了吧?”
楊牧之心中掛念那位紫靈小姑娘,點點頭嗯了一聲,正要在前頭開路時,可可已經(jīng)快步走到了他前頭。
這丫頭,果然不怕黑。
楊牧之跟在她身后走了一小段路,感受到四周的神識侵襲愈來愈蠻橫,突然他身上那兩只炎玉麒麟一陣瘋狂震顫,楊牧之大叫一聲:“可可,快退回來!”
可可顯然完全沒有認知到危險,在這一聲大呼之下,也就是停住腳步呆愣了片刻,完全沒有極速后撤的意識。
楊牧之一閃而上,躥到她身前,同時手腕一番,一手亮出兩只炎玉麒麟,另一只手順勢一把將可可圈進懷里。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手中的兩只炎玉麒麟熠熠生輝,吸收掉了這一波暴躁襲來的神識化蟲。
楊牧之松了一口氣,若不是自己眼疾手快,可可這丫頭就要被這些神識化蟲噬咬得遍體鱗傷了。
而可可的關(guān)注點完全不在這里,她只知道,自己被楊牛文緊緊抱在懷里,自己柔軟的胸口就貼著他廣闊堅實的胸膛。
還能感受到他那顆心的跳動,咚、咚、咚,就像是一面巨大的擂鼓在她心間敲響。
楊牧之隨手分了一只炎玉麒麟給她:“可可,好好拿著它?!?p> 在春湖山得到的炎玉麒麟一共四只,這些炎玉材料是梔子夫人從火山口找到的,而雕琢之人是她新認的寧姨。
當(dāng)時寧姨讓他挑選禮物時,因為這四只可愛的小麒麟造型,以及它們腹部分別刻著的那句話,讓楊牧之一眼相中。
素時景年,一世疏離。送給了楚虞瑤,她結(jié)在羅纓之上。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被楚玉佩帶在胸前。
送出這樣的禮物,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佩戴著這些小麒麟,就是我楊牧之的女人了哦。
可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還會收到禮物,她那雙原本很小的眼睛硬是被她睜大了幾分。
火紅的玉質(zhì)小麒麟,呆頭呆腦十分可愛。麒麟腹下,還篆刻有一句話。
微笑向暖,安之若素。
可可心里頓時變得甜滋滋的,原本與裴嫣然姐姐擬定好了計劃,今天就在這礦洞里,向楊牛文告白。
沒有想到,竟然先收到了他的定情之物了。
依然被抱在懷里的可可甜甜說道:“丑八蓋……楊牛文,謝謝你!我好喜歡這個禮物呀!”
楊牧之楞了一愣,禮物?
瞧見可可雙手捧住炎玉麒麟,一臉的愛不釋手。他這才意識到,這丫頭誤會自己的意思了。
我只是讓你拿著這只小麒麟,抵御紫靈的神識襲擊呀!
這四只炎玉麒麟,還有那四句話,都是送給我媳婦兒的啊。四只小麒麟,那就得有四個媳婦兒吧?
想到這里,楊牧之心里突然有了一絲得意,嘴角也不自覺露出一抹微笑。
這些看在可可眼里,卻又被這個丫頭誤解了。
此時正是大好的時機呀,按照裴嫣然姐姐所說的,在溫和曖昧的氣氛下告白,成功率最高。
此時,被他緊緊抱在懷里,又接受了他的定情之物。此刻,不就是暖和而又曖昧嗎?
于是可可不再猶豫,從懷里拿出一塊純凈翠綠的晶瑩翡翠玉佩,雕工手法精湛,是一條神采飛揚的神龍,踏著祥云,正要給人間施雨。
“楊牛文,這個叫云龍布雨,送給你!”
楊牧之哭笑不得,這一慕,怎么越看越像一對相互愛慕的男女,交換定情之物了?
可可滿眼的期待,一眨不眨的看著楊牧之。
楊牧之受不了這種目光,他只好收下那枚云龍布雨。
就在這一刻,可可
的雙手也悄悄抱住了楊牧之的腰背,她很享受這種踏實的溫暖。
楊牧之一驚,他實在沒有想到下個礦坑會演變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他在心里笑罵了自己一句:“楊牧之,你只是帶她來礦坑收集材料的,可不是讓你來做這些事情的哦!”
他輕輕松開了這丫頭,給兩人找了個臺階:“可可,你不是不怕黑嗎?”
而可可完全就不懂就坡下驢,她笑著說道:“我是不怕黑呀!”
楊牧之無奈道:“嗯,我們快點進去吧!”
可可卻不肯動,她拉住楊牧之的手,扭捏了半天,問道:“楊牛文,我有一件天大的事情,你幫不幫我?”
楊牧之隨口答道:“可以啊!”
可可驚愕的看了他半天,怎么這么隨便就答應(yīng)了?終身大事呢,怎么這么隨便呀?
跟著想了一想,也對,兩人都互換了定情物,也算是確定了關(guān)系了,接下來的事情,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嘛!
可可高興道:“你記得啊,這是你說過的,不許反悔呀!”
楊牧之點頭道:“你快說吧,什么事嘛?”
可可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說道:“楊牛文,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夫君了,知道嗎?”
“什么?我是……你的夫君?”
楊牧之跳得老高,只差沒有在礦頂撞破腦袋。
可可扁嘴道:“你答應(yīng)了的,不許反悔的!”
楊牧之急道:“你說有天大的事要我?guī)兔?,我自然答?yīng)你,可沒有答應(yīng)做你夫君呀?”
可可一臉委屈:“我爹讓我嫁給我不喜歡的人,這還不是天大的事情嗎?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楊牧之捋了捋思路,小心翼翼問道:“可可,你是說,讓我假扮你的夫君,欺騙你爹和你那個未婚夫吧?”
可可點了點腦袋:“差不多就是這樣!”
楊牧之沉吟道:“你不喜歡他,可以和你爹娘說呀,也可以用其他很多的方法來拒絕呀,為什么要撒這樣的謊呢?”
“再說了,你一個姑娘家家的,突然就說我是你夫君了,我是無所謂了,可對你的名聲不好呀!”
可可調(diào)皮笑道:“你不怕名聲敗壞,我自然也不怕!”
楊牧之突然感概了一句:“你和我比名聲敗壞,我是……一坨牛屎、一個不知上進的無賴、不學(xué)無術(shù)的流氓、人見人憎的淫賊……”
可可一臉驚奇,前面這些雅稱她都能理解,只是最后那個“淫賊”的帽子,她有點捉摸不定。
楊牧之捉笑道:“我長得又丑又老,又不是什么好人,即使是這樣,你還要我做你夫君嗎?”
可可認真無比的想了想,之后重重點頭道:“要的,我還是喜歡你來當(dāng)我夫君?!?p> 接著她又格格笑道:“丑八蓋,想不到你之前有這么多稱號啊,那個什么淫賊,難道是你以前欺負過別的良家女子?”
楊牧之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可可,你想清楚了,你這樣做,你爹娘會傷心嗎?你那未婚夫家里,會不會動怒?”
可可跳起來輕敲了一記他的腦袋,認真糾正他的話:“丑八蓋,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媳婦兒,你怎么還可以提我的什么未婚夫?我的未婚夫,可不就是你嗎?”
想了一想,好像這話不太對勁,可可趕緊糾正道:“不對,你楊牛文不只是我的未婚夫,你是我實實在在的夫君了?!?p> “我們已經(jīng)交換過定情之物了,不但如此,還有了夫妻之實了……”
“咳!咳!”楊牧之叫道:“可可,什么是夫妻之實?你都在瞎說些什么鬼哦?”
可可挺起胸脯,一臉正氣凜然:“你剛剛摸了我的小手、還抱過我來著,娘親打小就告訴我,姑娘家不要輕易讓男人碰,一旦被男人抱過,就要一生做他的女人?!?p> 楊牧之無可奈何道:“可可,你出去后可以說我是你夫君,但不要與人說我和你有夫妻之實了,好么?”
可可搖搖頭,認真道:“都是事實,不好隱瞞的?!?p> 楊牧之就快吐血了,他揉了揉眉心,嘆道:“唉呀,先不說這些了,我們還是趕緊去找找你要的材料吧!”
可可乖巧的跳到他身旁,將手伸進他的手臂里,甜甜應(yīng)了一聲:“好的,夫君!”
楊牧之干咳幾聲,說道:“可可,你可以叫我楊牛文或是丑八蓋的?!?p> “我不,叫你夫君比較順口些。”
楊牧之的眼神掃過來,可可眨眼解釋道:“叫你夫君,少一個字呀,當(dāng)然順口些啦!”
楊牧之打定主意不與她糾纏不清了,想起吃早點時,裴嫣然一個勁的對這丫頭擠眉弄眼,想必可可突然會這樣做,必定是受了那個裴大美人的慫恿。
只不過,眼下要緊的事情,還是要先找到紫靈要緊。礦坑里的氣息變得暴躁不安,也不知道,她昨晚是不是被杜子露打傷了?
至于可可這丫頭叫他夫君也好,丑八蓋也罷,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