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暫且不論,瑄兒是我明媒正娶的景家大少夫人,嫁給了我景鶴修,那她就是我的人?!?p> “父親您也知道,我這個人吧,護(hù)短?!本苞Q修捻起棋缽里的一粒棋子在手里把玩。
棋子入手時甚是冰涼,但也不妨礙它被人拿在手里當(dāng)玩物。
景鶴修并沒有直接答應(yīng)牧容卓的要求,但他的回答足以向牧容卓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
牧容卓點了點頭。
“時間不早了,芮姨該把晚飯做好了,下去吃飯吧?!?p> 景鶴修點了點頭,又將手里拿著把玩的棋子放了回去。
“父親,那我先下去了?!本苞Q修自己操縱著輪椅出去了。
剛到書房門口的時候,牧容卓不咸不淡的來了一句:
“鶴修,你的腿,再過一段時間,應(yīng)該好了吧;畢竟,也快要一年了?!?p> 景鶴修轉(zhuǎn)過頭看著牧容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在這一年之內(nèi),我也做了不少康復(fù)訓(xùn)練,這腿,是該好了?!?p> 兩人跟打啞迷似的,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他們所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景鶴修操縱著輪椅出去了。
書房內(nèi)只留下了牧容卓一個人,牧容卓的食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棋盤上敲著。
“瑄瑄啊,父親的小公主啊?!蹦寥葑枯p輕的嘆息了一聲,隨即又猛地咳了起來。
……
景鶴修操縱著輪椅從電梯里出來的時候剛好碰見牧家的一個傭人。
“姑爺,我推您過去吧,馬上開飯了。”傭人說。
景鶴修抿了抿唇。
“不用?!庇谑亲约翰倏v著輪椅過去了。
剛來到大廳,傭人正在上菜,牧泊瑄站在飯桌前出神。
“瑄兒?!本苞Q修喊了一聲。
牧泊瑄被嚇了一跳,景鶴修怎么跟個幽靈似的,他這坐著輪椅過來都沒有聲音的嗎?
“嚇?biāo)牢伊恕D憔筒荒芎耙宦??你就這么喜歡跟個幽靈似的在別人背后嚇人?”牧泊瑄有些生氣。
“你自己在出神,倒是賴我了?”景鶴修不慌不慢的說著,臉上沒有半分愧疚的樣子。
牧泊瑄心里憋著火又不好發(fā)作。
也是,是她在出神,能怪誰?
正當(dāng)她想要嗆景鶴修一句的時候,牧容卓從樓上下來了。
想著自己好不容易能回來一次,牧泊瑄也就忍下了。
“瑄瑄,鶴修,你們愣著干什么,過來吃飯了。”舒悅正忙著讓傭人往桌上上菜。
菜都上齊了還不見這兩人過來,現(xiàn)在看見他們二人都在,自然是要喊的。
牧泊瑄深呼吸了一口氣。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
她覺著只要跟景鶴修一說話,不管是好話還是什么話,她在他那兒都討不到半分便宜;索性就閉上嘴不與他說話也就是了。
牧泊瑄繞過景鶴修,將他推到了餐桌前。
晚餐氛圍還算愉快,舒悅一直給牧泊瑄夾著菜,搞了半天牧泊瑄倒是吃撐了。
反觀舒悅,桌上的菜她還沒有動了幾筷子。不由得又被牧容卓調(diào)笑了一番。
剛吃完飯擱了筷子,牧容卓對著牧泊瑄說了一句:
“瑄瑄,來我書房一趟?!闭f完就上了樓。
牧泊瑄不解的望了望舒悅,舒悅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牧泊瑄嘆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會來,也沒有多想,跟著就上了樓。
來到書房門前,牧泊瑄心里還是有些緊張,鎮(zhèn)定了一下心神,她扣響了書房的門。
“扣扣扣?!?p> “進(jìn)來?!蹦寥葑孔谏嘲l(fā)上翻著今天的報紙,他不用猜也知道來人是誰。
牧泊瑄就這樣愣在了門口,進(jìn)也不是不進(jìn)也不是。
見牧泊瑄杵在門口,牧容卓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怎么?回了家就高興蒙了,連父親都忘記了,真是個小糊涂鬼?!蹦寥葑啃÷曕洁炝艘痪?。
“父親?!蹦敛船u跑到牧容卓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不斷哽咽著。
這些天以來,她覺得她一直都在煎熬著。
自從出院后,她的各種猜測,各種擔(dān)心和接二連三的一些不受控制之事的發(fā)展。
在人前,在景家她是笑著的,但她一點兒都不開心,反而讓她覺得身心疲憊,她快熬不住了。
牧容卓的身體僵了一下,他伸出手撫了撫女兒的頭發(fā)。
“寶貝怎么哭了,是不是在景家景家人給你委屈受了?還是被誰欺負(fù)了?不哭,父親在,父親在這兒;不怕,不怕啊寶貝?!蹦寥葑康难劭艏t了。
要是他能未卜先知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他是絕對不會將他的寶貝女兒嫁給景鶴修的,是他的錯,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嗚嗚嗚,嗚嗚……”牧泊瑄終于哭了出來。
父親母親,還有哥哥的去世讓她有些恍惚。
她沒有父母了,沒有父母疼她了,也沒有哥哥會護(hù)著她了。
她占著表妹的身體,有著這一般的世家名媛高不可攀的一切,但她卻是如履薄冰,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跌入萬丈深淵。
“不哭啊,寶貝不哭?!蹦寥葑恳幌乱幌碌呐闹敛船u的背,聲音有些沙啞。
哭了一會兒牧泊瑄就停了下來,覺得現(xiàn)在好多了,反而沒有那么,難過了。
“沒事,父親,我沒事。我只是,太過于想念您跟母親,覺得我作為你們唯一的女兒不能隨時侍奉在側(cè),這實在是女兒不孝。”牧泊瑄抹了一把臉,許是剛才哭過,她的聲音有些甕甕的。
牧容卓自然是不相信的,但現(xiàn)在他覺著女兒心情不好,也便沒有追問。
他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牧泊瑄臉上的淚痕。
“你瞧瞧你,哭的跟個小花貓似的,哎喲,真丑。”
牧泊瑄被他的話逗笑了。
“我就說嘛,我的寶貝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蹦寥葑坷^續(xù)哄著。
牧泊瑄的情緒很快就穩(wěn)定了下來。
原來,舅舅真的是很疼愛表妹啊,他那么愛舅母,也難怪會如此疼愛表妹了。
表妹,那是他與舅母的孩子?。?p> “父親,您找我有什么事嗎?”牧泊瑄沒有忘記是牧容卓讓她來書房找他的。
牧容卓也沒有急著向牧泊瑄說他讓她來書房的來意,只是拿起手帕擦了擦牧泊瑄滿是淚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