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曼出去后,病房里只剩下景鶴修與牧泊瑄兩人。
景鶴修舀了一勺白粥到嘴邊吹了吹再喂到牧泊瑄嘴邊。
牧泊瑄小小的喝了一口,皺了皺眉。
“怎么了?是還在燙嗎?”景鶴修以為粥燙著了她。
“沒有?!蹦敛船u啞著嗓子。
景鶴修不放心的喝了一口,粥是不燙,但是卻沒有一點(diǎn)味道。
難怪她不肯喝!
“我要吃甜的?!蹦敛船u指了指景鶴修手機(jī)端著的白粥。
景鶴修一愣。
“乖,你才剛醒,不能吃刺激味覺的東西,我先喂你喝一點(diǎn)白粥,等晚一點(diǎn)給你煮雞絲粥好不好?”景鶴修跟哄小孩似的哄著她。
牧泊瑄那一雙水霧霧的冰藍(lán)色大眼睛盯著他,有些委屈的咬了咬唇。
“乖。”景鶴修伸手撫了撫她的臉,聲音有些嘶啞,喉頭不由自主的滾動著。
她這個樣子,他好想吃了她。
牧泊瑄終究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景鶴修就這樣極有耐心的將粥吹涼一些后,一勺一勺的送到她唇邊喂她。
一碗白粥很快就見了底。
“還困嗎?要不要再休息一下?”景鶴修仔細(xì)的替她掖了掖被角。
牧泊瑄搖了搖頭,她已經(jīng)睡了五天,這會兒已經(jīng)是睡意全無,但不知怎的身子總是感覺乏的很。
她靠在枕頭上,微微側(cè)了側(cè)頭看向窗外,天空湛藍(lán)湛藍(lán)的卻沒有一片云彩,看來今天是個大晴天。
“你不回去嗎?”牧泊瑄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看著病床邊的景鶴修幽幽的問。
“回去?你還在這兒我怎么回去?”景鶴修難得的笑了笑。
牧泊瑄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再問。
她從馬上摔下來是她自己的事,與別人無關(guān)。
棗紅是她騎的,摔下來住進(jìn)醫(yī)院的也是她,貌似跟別人一毛錢關(guān)系也沒有。
不過,她展現(xiàn)了她“良好”的馬術(shù),他心里的疑惑消了嗎?
“景鶴修,沒事兒的話你先回去吧,護(hù)士小姐姐會照顧我的。”牧泊瑄說話的聲音啞啞的,聽起來感覺像是一個得了重感冒的病人在說話。
景鶴修抬眼看她。
她是真傻還是假傻。
她昏睡了五天,他也在醫(yī)院陪了她五天直到她醒來,她現(xiàn)在跟他說如果他沒事兒的話讓他回去?
景鶴修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拿起一旁的水果刀給她削水果。
“想吃什么?蘋果?橙子?還是梨?!本苞Q修問她,將手邊的果盤抬到她的面前讓她選。
牧泊瑄也不說話,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景鶴修一直抬著果盤,也不知道他胳膊酸不酸。
“不需要?!蹦敛船u斂了斂眸子,她說的不僅僅只是水果,還有他。
景鶴修將果盤放下,很是平靜的說:
“對不起,我不該帶你去賽馬。雖然你的馬術(shù)超群,但是那匹畜牲過于頑劣傷了你,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本苞Q修難得服軟,語氣柔和的不像話。
要是讓商場上的人看到這樣低聲下氣的景鶴修,那眼珠子不得瞪出來。
景鶴修還在商場混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那手段絕非一般人可比。
他的手段十分狠戾,現(xiàn)在有人提起他在商場的所作所為,還是讓人感到一陣頭皮發(fā)麻,小腿不由自主的打顫。
牧泊瑄局促的用手指捏了捏被角,他這是在做什么,試探?還是懷疑。
“跟你沒關(guān)系,是我不知好歹?!蹦敛船u自嘲。
到繁錦馬場那天她也以為以她的馬術(shù),馴服一匹馬絕對沒有問題,誰知道那匹馬不是一般的馬。
在沒有搞清楚對方實力的情況下,她自個碰上去找虐能怪誰?
還不是怪她自己事先沒有了解清楚。
這次只是賽馬,要是下一次是合作項目上的事,那她虧損可就大了。
景鶴修沒說話,拿了一個梨就開始削了起來。
雖然他的手很好看,但他捏著水果刀柄那力道大得恨不能將刀捏斷,不禁給人一種不好的聯(lián)想。
牧泊瑄就這樣看著他削水果。
削完了梨他又依次削了蘋果,橙子。
他很有耐心的將蘋果核跟梨核挑了出來,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在上面插了叉子再遞給病床上的她。
牧泊瑄沒有接,她是真的怕這男人又給她來一個試探。
就跟他說他帶自己去賽馬那天那樣。
景鶴修也不惱,用叉子將蘋果叉起來喂她。
牧泊瑄不張口他就一直舉著,于是她認(rèn)命的張開嘴吃了一個。
嗯,很甜。
“瑄瑄,母親來……”舒悅跟牧容卓剛推開病房門就看到了靠在病床上的人兒。
還有個喂她水果的。
舒悅的話噎在了喉嚨里,硬是沒說出來。
景鶴修似乎沒有不好意思,很是得體的對著門口的兩人笑了笑。
“父親,母親。”他還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喊完過后繼續(xù)喂她水果。
牧泊瑄瞪了他一眼,他笑,依舊舉著梨喂到她的嘴邊。
牧泊瑄有些尷尬,但貌似他這樣舉著更尷尬,于是乎她張嘴又吃了一個。
這個男人都不知道害臊嗎?
“父親,母親。”牧泊瑄喊。
景鶴修這才放下手里的果盤。
“瑄瑄,感覺好些了嗎?”舒悅著急的問。
牧容卓倒是很淡定,別有深意的看了景鶴修一眼,兩人的目光剛好對上。
兩人心照不宣。
“我沒事了,母親您不用擔(dān)心?!蹦敛船u對著舒悅一笑。
舒悅松了一口氣。
“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牧容卓問。
牧泊瑄搖了搖頭,甚至對牧容卓做了個鬼臉。
牧容卓裝作很是生氣的瞪了她一眼,教訓(xùn)起了她。
“你這個調(diào)皮鬼,差點(diǎn)嚇?biāo)滥隳赣H了,你母親這段時日天天到龍華寺為你燒香祈福?!?p> 牧泊瑄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拉住舒悅。
“對不起母親,我知道錯了?!闭Z氣很是委屈。
牧容卓本來也就沒怪她,現(xiàn)在看到她這副委屈的樣子也不忍再多說什么。
倒是舒悅拍了拍她的腦袋。
“你啊你啊,真的嚇?biāo)滥赣H了,你這才回家了幾天啊,又住進(jìn)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這兒的??湍?!”
牧泊瑄打了個哈哈就將這事兒圓過去了。
“誒,對了鶴修,你照顧瑄瑄這么多天也累了,你回去休息吧,接下來由我來照顧她?!笔鎼傓D(zhuǎn)過身對景鶴修說。
“母親可是見外了,瑄兒是我的妻子,我照顧她是應(yīng)該的?!本苞Q修這時候倒是表現(xiàn)得很像一個好丈夫的樣子。
舒悅動了動嘴唇,終是沒說什么。
牧容卓見舒悅忙著跟自家女兒說話,有些好笑,“好了阿悅,女兒這才醒你就拉著她說這說那的,她身體吃不消的?!?p> 舒悅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也不再說。
“今晚想吃什么,母親親手給你做?!笔鎼偵斐鍪猪樍隧?biāo)念^發(fā)。
她的女兒在容貌上很像她,但這性子卻是隨了阿卓,一旦認(rèn)定一件事跟一個人,那她就會不顧一切的對他好。
從剛剛看到的那一幕來看,她跟鶴修之間的關(guān)系也許沒有她想象的那么糟。
還有她這性子偏執(zhí)了些,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