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問的這個事兒時間稍微有點兒久了啊……”穿著職業(yè)裝的女人坐在沙發(fā)上,談吐謹慎,“我們這酒店每天什么事兒都有,這都過去五年了,你們說的這個,我確實是想不起來了?!?p> “我建議你好好想想,看看是不是忘了什么?!壁w承聲音冷肅的提醒道。
對方的臉色明顯不好看了,“警官,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你要是這么說的話,我就真的不奉陪了,兩位請回吧。”
趙承正要說什么的時候,宋淮愿輕拍了他的胳膊一下,示意他等一等,隨后站起來,同那人四目相對,口齒伶俐,“剛剛聽到我們問當年四個男生的事情的時候,你眼神飄忽不定,雙手不自覺的用力握緊,以至于現(xiàn)在手上還有被你自己掐的印子,這是典型的逃避動作,證明你聽到了什么不想聽的東西,你身后,連續(xù)七年的最佳員工獎杯,但是里面正好缺了2014年的,是你拿走了,還是說,當年因為什么事情,導致你沒能得到這個嘉獎?”
經(jīng)理的眼神往身后的柜子里面瞟了一眼,咬著下唇,沒說話。
宋淮愿見狀,覺著有戲,繼續(xù)說道,“我想當年的事兒肯定鬧得不小,如果我們?nèi)ゲ?,早晚會查出來,但是如果你現(xiàn)在不配合我們,我們就有理由懷疑你是不是和不法分子有什么勾當,到時候我們的同事每天穿著警服到你們酒店轉(zhuǎn)兩圈,我想你應該也不好交代吧?”
話及此,她的精神顯然已經(jīng)潰不成堤,畢竟只是個酒店經(jīng)理,心理素質(zhì)和那些變態(tài)殺手比起來,確實是差多了。
“確實是因為當天晚上的事兒,動靜挺大的,每年這個學校畢業(yè)那段時間,都是我們生意最好的時候,那天晚上也不例外,房間馬上就滿了,忽然進來了四個男人,說是要開一個大床房,一般這種情況很少發(fā)生,所以我就留意了一眼,怕他們把酒店的東西搞壞,我記得那時候,有個挺白凈的男人,估計是喝多了,被另一個男生架著,他好像是不是很情愿,臉色挺難看的,我當時還是個前臺,不好多事兒,就沒管,后來,第二天他們退房的時候,我專門去看了一眼,房間里亂七八糟的,臺燈,枕頭遙控器,總之是能扔的東西都被扔到地上了,還有……”經(jīng)理忽然間擰住了眉頭,嘴巴開開合合,始終沒能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
趙承看著她,神色肅冷,嗓音低沉,“看見什么了?”
經(jīng)理看了他一眼,喉結滾動,“血。”
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宋淮愿把圍巾使勁往大衣里掖了掖,天氣好像比他們進去的時候冷了點兒。
有了之前的教訓之后,趙承有意把腳步放慢,等著宋淮愿,“你還懂犯罪心理?”
宋淮愿搖搖頭,“不懂?!?p> “那你剛才那是?”趙承疑惑,"蒙的?"
“不是啊,我這幾天專門看了看刑偵劇,電視上是這么說的?!?p> 她也沒想到,真的能給她詐出來,畢竟不是殺人犯,心理素質(zhì)就是不行。
趙承被她弄得有點兒恍惚,他還真是從沒見過這種丫頭。
可能也是他之前很少和女人接觸的緣故。
宋淮愿腳步小小的往前走著,半張臉都埋在圍巾里,“現(xiàn)在我們是不是能去找找這個林天了,說不定他知道點兒什么?當年王皓報了警,警察過來問過,導致那經(jīng)理當年差點兒丟了工作,后來卻撤案了,這中間肯定有什么貓膩?!?p> “不是說不定,是肯定,我估計,當天晚上王皓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家酒吧的原因我也知道了?!壁w承說著,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讓你的人抓林天和王皓?!?p> 宋淮愿在電視劇里見過不少次這種觀察室,但今天,還是她頭一次站在這兒,看著審訊室里,像是一個手握大權的幕后推手。
就在幾天前,她還是坐在另一個房間里的嫌犯。
趙承顯然已經(jīng)對這兒熟悉無比,他站在單向玻璃前,雙手抱胸,右手細長的指節(jié)敲打著手臂,節(jié)奏越來越快。
審訊室里坐的是林天,和沈賀描述的一樣,一表人才。
“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審訊民警拿出段麗娟的照片,沉聲問道。
林天抬頭看了一眼,摘下了眼鏡,一副認命的姿態(tài),“見過?!?p> 接下來,和他們調(diào)查的一致,他之前確實是對王皓情有獨鐘,但是不敢表露心跡,結果畢業(yè)當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卻被王皓嚴詞拒絕了,當時他惱羞成怒,那時候正好有兩個男人過來,他當時喝多了酒,加上怒氣,答應配合他們把王皓灌醉,弄去了酒店,當晚三個人毀了王皓的一輩子。
后來王皓報警,結果卻被林家把這事兒壓下來了,王皓當時心如死灰,差點兒殺了林天。
原以為這事兒永遠都不會有人提起,結果就在幾天前,段麗娟卻找上門,問他當年做過的事情,她說她是想幫他們兩個人和好。
這件事根本沒幾個人知道,林天以為,這是王皓告訴段麗娟的,所以也就沒有否認,結果反倒被她抓到了王皓的把柄,以此威脅王皓。
另一個審訊室,王皓面如死灰,手鏈腳銬讓他看起來格外狼狽,腦袋耷拉著,頭發(fā)散落在耳邊,“是我做的。”
沈賀沒想到,王皓居然招的這么快,“具體說說?!?p> “我早就知道段麗娟她背地里那些惡心事兒,原本到她公司是想找證據(jù)的,結果被她發(fā)現(xiàn)了,我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她怎么知道的,有一天,忽然接到一個短信,約我去一個酒吧,我當時不知道那是同性酒吧,說如果我不去,就把當年的事情都公布天下,我就去了,結果才知道是段麗娟?!蓖躔┥碜油竺媾擦伺?,拖動鏈條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穆曇簦皬哪菚r候,我就知道,我要殺了她?!?p> “后來,我跟她說,帶她去見個顧客,然后就把她帶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然后用我專門定制的東西把她弄死了,偽造了貓妖復仇的現(xiàn)場。”
沈賀想了想,“兇器在什么地方?”
“我家?!?p> 根據(jù)沈賀的證詞,他們很快確定了兇器的位置,是一個定制的類似護腕一樣的東西,古代的時候經(jīng)常有人把這個戴在胳膊上防身,經(jīng)過鑒證科確認,和尸體身上的傷痕完全吻合,確認是兇器沒問題,而兇器上面,也只有王皓一個人的指紋。
加上他自己的證詞,案件已經(jīng)基本敲定了。
沈賀心情大好,看到趙承就像看到活神仙一樣,一把摟過來,感激涕零,“趙隊!這次多虧你?。商炀桶寻缸痈愣?!說吧!全北城的飯店你隨便挑!請你和這小丫頭吃一頓!”
趙承把他的手推開,把椅子往宋淮愿這邊挪了挪,皺著眉頭,“案子沒破,王皓不是兇手。”
這話差點兒沒把沈賀嗆死,“大哥,那可是他親自認的罪!作案動機充分,證據(jù)鏈閉合,不是他是誰?”
趙承冷肅的瞧他一眼,、“問他為什么把器官寄給我們了嗎?”
沈賀眼神流轉(zhuǎn),“這個……我問了,他沒說,再審審肯定能審出來。”
趙承把手里的白板筆放下,“總之不是他,二十四小時,我給你把兇手抓回來?!?p> 沈賀:?????
還沒等沈賀繼續(xù)說,趙承已經(jīng)一把扯上自己的衣服大步流星的離開了,身后依舊跟著那個裹得和粽子一樣的姑娘。
“神經(jīng)病啊!”他罵了一聲,可惜誰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