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我又不是放風箏,我為什么要放手
咖啡館的格調不錯,看得出老板在這方面頗有造詣。
悠揚的鋼琴曲自大廳那架看起來十分高檔的鋼琴上緩緩流出,向整個店里四面八方漫延而去,和著空中咖啡的香氣,讓人一進來就心情愉悅。
不過此刻秦月的心情當真愉悅不起來。
阮心云約了她在這里見面。
這還是秦月有生以來,第一次面對“情敵”這么個玩意。
回想起來,這么多年,她和陸銘雖然沒有真正在一起,卻也從來沒有真正分開過。
到現(xiàn)在,竟然是誰都沒有再談過戀愛。
秦月坐在那等了一會,一直等到一支鋼琴曲結束,也沒有看到阮心云來。
她抬手看了眼時間,剛將手放下,就見原本坐在那架鋼琴前彈琴的女人已經(jīng)起身,步伐從容地向她這個方向走來。
秦月沒見過阮心云,但這一時刻,女人的第六感發(fā)揮了極其強烈的作用,她知道這個向她走來的女人就是阮心云。
果然,就見那女人走到她的桌子前站住,向她揚起一個自信優(yōu)雅的微笑。
“秦小姐,你好?!?p> 秦月抬頭看著她,“阮小姐?”
阮心云向她笑了一下,在她對面坐下,“抱歉,讓你久等了,我早就到了,只是剛才看到店里的鋼琴,忍不住就去彈了一曲?!?p> “沒事,阮小姐的琴音值得我多等一會?!?p> 秦月這些年混跡職場,什么樣的人沒有見過,再加上和丁霞秦娜斗了這么多年,可是說是經(jīng)驗豐富。
她雖然不清楚這阮心云的來意,但是情敵見面分外眼花,下意識便拿出了平時應付客戶的那一套來。
正好服務生過來,秦月向她一笑,“不知道阮小姐的喜好,所以沒給你點,阮小姐看一下想喝什么?”
阮心云也只向她一笑,跟服務生點了杯咖啡,這才又看向秦月,“秦小姐和我想像中有些不太一樣?”
“阮小姐經(jīng)常想我?”秦月語氣平靜地問。
阮心云算是發(fā)現(xiàn)了,眼前這個女人比她想像中更加難以對付。
不過,對于秦月這種有些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她反而更加高興,越是咄咄逼人,越是說明她心里在意。
說明自己的存在,成了對方的威脅。
阮心云是今天無意中聽到陸銘跟秦月打電話,這才決定約她見面的。
她低頭笑了一下,以一種寬容的態(tài)度面對對方的咄咄逼人,以顯得自己的優(yōu)雅大度。
再抬頭時,她臉上依舊是那副淡定從容的微笑,“秦小姐想必已經(jīng)知道,我和陸銘哥的關系了吧?”
秦月的態(tài)度卻是始終如一,面對這么一個半路殺出來的“情敵”,甚于連情敵都算不上、卻要跟她喜歡的男人結婚的女人,很難讓她保持冷靜。
如果今天是陸銘變心了,他移情別戀了,喜歡上了別的女人,秦月都能做到坦然放手。
哪怕事后她是大醉一場也好,或是大哭一場也好,她都不會死破賴臉地抓住不放。
這叫豁達,叫拿得起放得下。
可現(xiàn)在是,陸銘并沒有變心,更沒有移情別戀,只是因為他的出身,就要讓他娶一個他根本不喜歡,甚至之前從不認識的女人,那秦月就沒辦法放手了。
這叫軟弱,叫好欺負了。
而她從來都不是好欺負的人,這些年丁霞和秦娜別想,別人更別想,陸銘費了那么多心思保護她,不是讓她給別人欺負的。
秦月看著阮心云,“恕我直言,只要他還叫陸銘,你們倆應該就沒有關系。”
阮心云被她這一句話說得,眉頭終于皺了一下,原本一直維持住的鎮(zhèn)定從容也開始出現(xiàn)裂縫。
她算是發(fā)現(xiàn)了,這女人何止不是好對付。
服務生將咖啡端了上來,阮心云端起咖啡喝了口,這才又重新找回了一點鎮(zhèn)定。
她將咖啡杯放下,動作優(yōu)雅,態(tài)度高傲,阮心云知道,用尋常的方式看來是對秦月沒什么用了。
她只好換了一種方式,“這么說來,秦小姐是不愿意放手了?”
秦月:“我又不是放風箏,我為什么要放手?”
阮心云被她噎了一下,一時有些不知該從哪里下嘴。
阮心云是個出身名門的大家小姐,從小就是被寵著長大,她和陸銘之前并不認識,這一次是聽了她爸的話,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過來的。
原本她是沒抱什么想法的,因為她認識已故的方家大少爺,那是個不學無術,并且長得腦滿腸肥的男人。
所以在阮心云的心里,也理所當然地將陸銘想像成了那個樣子,即便不是,畢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在她看來,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再加上陸銘流落在外多年,想來必定是個窮酸樣,哪怕他認祖歸宗,一朝飛上枝頭,那也是穿上龍袍不像太子。
誰知見到了陸銘本人,阮心云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并且錯得離譜。
陸銘除了沒有她之前認識的那些富家公子的紈绔和揮霍,言談舉止,竟是不輸半分。
甚至比那些人簡直好太多了。
當時她就決定了,這樁聯(lián)姻,她同意了。
可是,她沒想到,她是同意了,然而人家陸銘卻并不同意,甚至到現(xiàn)在都還沒拿正眼看她。
可她不服,從小到大,她想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人,男人也一樣。
帶著這樣的心思,阮心云的態(tài)度也強硬了起來,“這么說來,秦小姐是不想讓陸銘哥認祖歸宗了?”
秦月才不往她這坑里跳,“這是他的事,不是我可以做決定的,再說,親生父親就是親生父親,不管他認不認,這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p> 阮心云又說:“那秦小姐知不知道,這件事將關系著什么?”
秦月:“關系著什么跟我有多大關系?如果我跟陸銘結婚,那么這件事跟我關系重大,但如果我不跟他結婚,這件事又關我什么事?”
她笑了一下,又看向阮心云,“怎么,阮小姐該不會是想讓我發(fā)揮圣母精神,學學孔融讓梨吧?”
阮心云是徹底說不下去了,只好撕下了最后一張畫皮,“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他放棄那么大的家業(yè)?你應該知道,這是多少人奮斗幾十輩子也奮斗不來的。”
“或者,”阮心云又說:“秦小姐認為,你在他心里的份量,真能抵得上這么大的一筆資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