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遠山,宛若籠罩著一層薄薄的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云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
幽冥大陸,晴川帝國尚武堂,是無數(shù)青年夢寐以求想要去的地方。
晴川帝國人人尚武,武風(fēng)鼎盛。而尚武堂優(yōu)秀畢業(yè)生可以入朝當(dāng)官,日后享盡榮華富貴。當(dāng)然,尚武堂也是達官顯貴子弟的學(xué)府。
畢竟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貴族弟子欺凌平民子弟的事情也是時有發(fā)生。但是尚武堂的高層似乎并不重視,對這些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其發(fā)展,并沒有出手制止。
而尚武堂不養(yǎng)沒有用的廢人,不能修行卻要留在尚武堂,只有兩個辦法,第一,便是交學(xué)費(自己承擔(dān)一切修行開銷,這筆不小的賬目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其次,便是成為雜役弟子。(雜役弟子,除了每日要打掃尚武堂,還要照顧好其他優(yōu)秀修行者的起居。)
呼延澈因體質(zhì)特殊,無法感知冥氣,引氣入體,顧不能夠習(xí)武。自然而然成了別人恥笑的對象,只能作一個不折不扣的雜役弟子。
尚武堂后勤處,“嗨,呼延澈,你自己看看太陽,現(xiàn)在都幾更天了你才來,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就早點滾蛋,老子成全你?!?p> 呼延澈聞言,握緊了藏在袖中的拳頭,自己今天明明比平常都來的早,卻成了后勤主口中的遲到,顯然這個后勤主在找呼延澈的茬兒。
后勤主是一個五十多歲的油膩大叔,肥頭大耳,一雙小眼睛時不時閃過一道精光,給人一種老奸巨猾的感覺。這個后勤主,典型一個欺軟怕硬的人。對于有錢有勢的世子,即使熱臉貼冷屁股,他也屁顛屁顛的;而對于手下人,則隨意打罵,全看心情……
呼延澈低著頭,沒有去理會他,直徑走去放有柴火的角落,劈柴去了。后勤主似乎很享受呼延澈那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呵呵”一笑,神色輕蔑的掃過呼延澈,扭動著肥胖的身體,走出后勤處,不知到哪里溜達去了……
過了一陣子,雜役弟子陸陸續(xù)續(xù)來到后勤處,原本寂靜無聲的后勤處也慢慢變得熱鬧起來。關(guān)系不錯的雜役弟子紛紛湊在一起,有聊昨天晚上去的酒樓如何如何好的,有說最近哪個名妓曲子彈得扣人心弦,有的幾個雜役弟子在聚一起商量今天晚上去哪逍遙快活……后勤處里宛如農(nóng)貿(mào)市場一樣熱鬧非凡。
呼延澈性格孤僻,不喜歡熱鬧。不合群的他皺著眉頭,走向木桶打算熱水煮飯。結(jié)果走近一看,昨天挑好滿滿的幾大桶水,如今卻一滴不剩,顯然是被人倒掉了。
這時,一個尖嘴猴腮的雜役弟子陰陽怪氣說道:“這么大的人了,連干活都干不好,我要是你,早一頭撞死了,哪還有臉活在世上?!逼渲車膸讉€雜役弟子,聽后嘻嘻哈哈的嘲諷呼延澈。
后勤處里的雜役弟子們聽到有情況,紛紛停下手頭的活,將目光聚集在這里。有人面帶著疑惑,也有人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還有人幸災(zāi)樂禍,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更有甚者,搬著凳子選好位置,做起了吃瓜群眾……總之就是沒有幫助呼延澈的。
眼見著人越來越多,還有不斷往過趕的,一名雜役弟子被人踩了一腳,叫囂道:“哪個兔崽子踩了爺爺一腳,站出來!”見四五個雜役弟子面帶不善看著自己,那雜役弟子頓時慫成一團,陪笑道:“大哥,沒事兒了!”眾人心中都給那名雜役弟子豎中指,滿臉的鄙視。有人躲在人群中,調(diào)侃道:“見過不要臉的,但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那名雜役弟子聽后,非但沒有不好意思,反而賤賤的說:“大丈夫能屈能伸,我這叫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能把欺軟怕硬說的這么大義凜然,眾人也是醉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的天,哪個臭流氓剛剛摸了我的屁股!”一個營養(yǎng)不良,長著一雙斗雞眼,滿臉麻子的死變態(tài),尖叫道。那聲音,如同公雞打鳴般刺耳,讓人聽了渾身起雞皮疙瘩。(尚武堂男女雜役弟子是分開的,在場的都是男雜役弟子。)有人實在受不了,挖苦道:“得了吧,頭如一顆白菜,腰纏一根海帶。自以為是帥哥轉(zhuǎn)世,其實是東施投胎?!痹捯魟偮?,另一個雜役弟子,贊嘆不已:“這位兄臺真是好文采,此情此景吟得一首好詩!”吟詩的雜役弟子客氣道:“哪里哪里,兄弟抬舉我了!”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沒有理會場外的喧囂,呼延澈轉(zhuǎn)頭看向那幾個雜役弟子,那些雜役弟子沒有絲毫掩飾,挑釁的迎上呼延澈的目光,似乎在說:“沒錯,就是我們干的,怎么著?過來咬我啊?!闭讨泻笄谥鲹窝@些雜役弟子絲毫不畏懼呼延澈這個落魄的世子。
呼延澈看了他們一眼,略微平靜下,袖中緊握的拳頭松開了。對于這些冷嘲熱諷,呼延澈已經(jīng)習(xí)慣了。同時心中冷笑:“自己的父親為了國家的安定奉獻了自己的寶貴生命,換來的卻是本國人的咄咄相逼。”
晴川帝國共有三大侯爺,而呼延澈的父親便是三大侯爺之一——震遠侯。統(tǒng)帥三軍,浴血奮戰(zhàn),保衛(wèi)國家,震懾進犯強敵。不過真是天嫉英才,這位深得民心的震遠侯在一次戰(zhàn)役中身負重傷,不幸戰(zhàn)死沙場。
人們總是很健忘,慢慢忘卻了戰(zhàn)死沙場的英雄,忘卻了是這些人用性命維系了他們安寧生活。
這些年來,呼延澈母子二人受盡白眼,雖然父親的爵位還保留著,但是生活過得異常貧困,每月的福利經(jīng)過層層克扣,到呼延澈母子二人手中是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整個侯府中,除了呼延澈母子二人,也就只剩下丫鬟了。
可以說,在所有的王公貴族中,呼延澈家是過得最貧窮的;在所有的富家子弟中,呼延澈是最落魄的。人往高處走,水向低處流。隨著震遠侯的離世,當(dāng)初門庭若市的震遠侯府,如今卻無人問津了,真是讓人心寒吶!
俗話說得好:“虎父無犬子”。呼延澈的父親呼延辰溪是晴川帝國的戰(zhàn)神,而他自己卻無法修行,是典型的虎父犬子。無數(shù)的人嘲笑他,挖苦他,他一直強忍著,因為他不想讓母親替自己擔(dān)心。
“孬種一個,看著你就心煩!”那名尖嘴猴腮的雜役弟子,也不敢真把呼延澈怎么著,過過嘴癮后,也就離開了。取笑呼延澈,是這里人的日常娛樂模式……
但是午后,平勇侯之子熬海清嘲笑他是雜種,不是震遠侯呼延辰溪親生的。呼延澈聽后暴怒,當(dāng)場和平勇侯立下生死戰(zhàn)。
雖然自從自己懂事以來,與父親呼延辰溪就很少相見,但是呼延澈為有這樣一位保家衛(wèi)國的英雄父親而感到驕傲。父親呼延辰溪在他心中的位置,無人可以褻瀆!
結(jié)果可想而知,一個修行之人和一個無法修行的普通人決斗,僅僅一個照面,呼延澈便倒地不起,被送回了震遠侯府。
一時間,這件事轟動了京城,呼延澈也淪為茶前飯后的笑資。
誰都不會想到,這場淪為笑話的生死戰(zhàn),將會改變呼延澈一生,甚至改變整個晴川帝國的走向……
做為人,抬頭會自得,低頭會自卑,唯有平視,才能看見真正的自己。或許,當(dāng)你開始平視自己,平視自己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時,你已經(jīng)不知不覺,打算開始成長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