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顧芊芊抓著顧征麟的褲腿跪下,唯唯諾諾地猛磕頭:“千錯萬錯都是芊芊的錯,芊芊以后再也不敢了?!?p> “你看看你,把你妹妹都嚇成什么樣了!”顧征麟雖有不滿,卻也沒有像方才那般呵斥了。
她沒有替自己辯解,而是淡淡地問了一句:“父親今日可是去了清風茶樓?”
顧征麟一怔,眼神有些閃躲地瞟了一眼顧芊芊。
“清風茶樓?”顧芊芊低喃,眼眸瞬間蒙上一層水霧:“父親,今日你說有公務外出,原來是去了茶樓?”
“哎呀芊芊,別聽你姐姐瞎說,我確實是外出辦公,你們不要多想。”顧征麟拼命地給顧瀾庭使眼色:“瀾庭,爹好不容易領個正經(jīng)差事,不要亂說?!?p> “父親,今日娘親身子不適,哀求您留下來陪陪她,沒想到,沒想到父親你卻是去了,去了茶樓……”
他去茶樓做什么,與人吟詩作對,泛舟湖畔。
她們母女,是不是就快要被趕出府了?
顧芊芊捂著心口,倉皇不已。
她這個沒有擔當?shù)牡?!顧瀾庭無奈地嘆了口氣:“那我去前廳等著,父親處理好了這事,我們再談你今日辦的公事?!?p> 陳榮芳跟了他多年,多少還是于心不忍,顧征麟安慰了顧芊芊,又讓人將她送回了院中,這才步履匆匆地去了前廳。
“瀾庭啊瀾庭,”顧征麟一落座,就忍不住數(shù)落起來:“你說你,這事你怎么能當著芊芊的面說呢!”
“這又不是什么秘密,怎么不能說?”顧瀾庭沏好茶,推到他面前。
“哎!”顧征麟悶聲喝了口茶,有些愁容:“今日茶樓詩會,明月寫了一首‘青梅賦’,我總覺得是她借詩在暗喻我?!?p> 顧瀾庭抿了口茶,唇齒留香,她微瞇雙眼,笑了笑。
“她的意思,應該是要我遣散了后院的人?!?p> “這還不簡單,把人送走就是了?!鳖櫈懲ゲ痪o不慢地喝著茶,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崔明月出身清河崔氏,比一般的世家貴女更加矜貴孤傲,顧瀾庭早就讓人摸清了她的脾性,這樣的女子眼里是揉不得一顆沙子的。
更何況是一個靠著卑劣手段爬床上位的小妾。
“你陳姨畢竟跟了我這么多年,雖然之前她們是做了不少錯事,可她到底給顧家生了個女兒,如今還懷著我們顧家的骨肉。”
“也是。”顧瀾庭瞥了一眼她那個愁緒萬千的爹,放下茶盞:“不過父親可能不必憂心此事了?!?p> “你的意思,是你已有主意了?”顧征麟兩眼放光。
她搖頭,惋惜道:“父親,您與崔家小姐的婚事,可能成不了了?!?p> “怎么可能!”顧征麟一拍而起,焦急地來回踱步,嘴里喋喋不休地念叨著。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顧征麟對崔明月的喜愛有增無減,她性子溫婉,為人處事落落大方,人也生得美貌,兩人相談也總能說到一處,他如今是真放不下她了,恨不得能早日娶了回家。
“瀾庭,你會有辦法的是嗎?”顧征麟想抓住了救命稻草。
顧瀾庭蹙眉,將今日府門前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顧征麟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后算是緩過來了,人也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