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禮部好像沒有給他們安排什么行程。”沈時初黑眸幽冷,修長的手指輕點桌面。
顧瀾庭的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后還是冷靜下來。
“這事你不要插手?!彼蟾挪鲁鏊胱鍪裁?,可這種事不能假手他人,必須她自己來。
“為什么?我可以給你打打下手的?!鄙驎r初側過頭,目光卻沒有離開過旁邊,那幾個人真是越看越不順眼,好想一拳捶死他們。
“你別鬧,反正這事你不要摻和進來?!?p> 她打了就打了,就算日后皇上追究起來,她不過拿一個“氣不過”當借口就可了事。
但沈時初不行。
他缺一個搪塞祁凌天的正當理由。
“總之,你不要插手?!鳖櫈懲ズ車烂C地敲了下桌子,拉回他的視線。
他微揚眉梢,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顧瀾庭拿他沒辦法,只得威脅他:“否則,今后你別想踏進我侯府半步?!?p> 這可是大殺招,他臉上的表情松動了:“我勉強暫時答應你?!?p> 茶樓迎來客往,食客們推杯換盞,伙計們忙碌地穿梭在酒桌間,南部落盟的那些人酒足飯飽了,勾肩搭背搖搖晃晃地離開了酒樓。
金陵城太繁華了,到處人流絡繹往來,偏偏那些人瞧著什么都新鮮,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鉆,他跟了幾條街,還是沒找到下手的機會。
他忍不了了,實在不行就當街揍一頓好了!
顧瀾庭跟沈時初出了酒樓就分道而走,既然禮部今日沒有安排行程,那呼勒肯定就留在驛站里。她一路強忍怒火,從驛站后門悄無聲息地翻了進去。
呼勒背對著窗戶,坐在桌旁看一本大晉游記。顧瀾庭摸進窗戶,拿出手中的麻袋套頭攏下,將袋口的粗麻繩抽緊捆住,對著他就是一頓好打。
拳腳不停地落在他身上,他察覺到她還是收斂著的,便也沒有掙扎。
“怎么,不動了?”顧瀾庭踹了他一腳:“裝死?”
“解氣了嗎?”呼勒在麻袋里甕聲甕氣地問。
顧瀾庭也不裝了,扯下麻袋往他身上一扔:“別再打我的主意了,不然下一次我會殺了你。”
呼勒笑著看她,一雙狐貍眼微微瞇起:“顧將軍是準備好要當寧王妃了?”
“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顧瀾庭面如冰霜。
“我說的沒錯吧,你就是他留給寧王的?!?p> 呼勒傾身向前,她的眼睛璀璨如星,像月神阿蘇勒。
“我想把你帶回草原,做我們部落的大祭司?!?p> 南部落盟的大祭司,凌駕于大宗主之上。
“說夠了沒有,”顧瀾庭面露嘲諷,冷笑道:“呼勒,我們在南境交手不下數十次,哪怕兩國止戰(zhàn),我跟你也不會有什么情誼可講?!?p> 那么多南境將士的熱血撒在了那片土地上,那些風沙掩埋之下的錚錚鐵骨,豈是隨意就可抹去的。
“顧將軍為什么不能信我一次?”
“收起你的司馬昭之心。”
顧瀾庭懶得再同他說什么,人也揍了,也算是解了點氣,她抖落袍裾上沾染的灰塵,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