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祁瑾,祁凌天面色緩和了不少,茶湯色澤清亮,香氣雖不比青羅碧悠長,細嗅之下卻隱約有一股沉香,入口甘醇,后韻綿長。
“不錯,是好茶。”
裴皖整理著桌案上散落的筆墨紙硯,一邊觀察著祁凌天的神色:“老奴聽說這茶是快馬加鞭從東南巖山送過來的,昨兒個才到的?!?p> “寧王一向有孝心。”祁凌天轉(zhuǎn)動著茶盞,眼睛落在一旁堆疊的奏折上。
北地五個地方州牧不約而同地上了折子,還附上了萬民書,說的都是同一件事,真是稀奇。
“裴皖,墨染有消息傳回來嗎?”
“顧指揮使還未有傳信回來,倒是雍王殿下讓人傳了口信回來,說是再過五日便可抵京。”
“再過五日……”
祁凌天臉色微微一沉,他這個兒子經(jīng)營了這么久,這算盤打得是噼啪響。
“那豈不是和鄭將軍回來的日子差不多?”裴皖笑了笑:“算起來,雍王殿下私下還應該喊鄭將軍一聲舅舅呢?!?p> “他們甥舅二人還真是心意相通?!?p> 祁凌天隨手拿起一本奏折,說得很平靜,裴皖看了一眼,便識趣地不再說話了。
天子隱怒,旁人不察,裴皖心里可通透極了。
太明宮外,錦衣衛(wèi)暗探等候片刻,便入武德殿復命了。
顧瀾庭大張旗鼓地帶人打了王洪一頓,確實是祁凌天有意為之。
蕭家坐大至此,連帶著門下的人,都敢在金陵城橫行霸道,是該好好敲打敲打了。
“你是說她沒把人打死?”
祁凌天倒是意外,顧瀾庭來御前告狀時,可是口口聲聲喊著要殺人的。
“顧侯爺打得很有分寸,下手的時候全都避開了要害。”探子恭恭敬敬地回稟道:“她說王洪乃是朝廷命官,她只是想替她父親出一口惡氣,是生是死應該交由皇上定奪?!?p> “這丫頭,還真是……”祁凌天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這公道還非得朕替她主持了。”
這么聽話的一顆棋子,他的本意是想將她下到祁瑾棋盤里的,偏偏他那個一根筋的兒子,說什么要讓她自己選。
就怕到最后,她誰都沒選,獨獨選了沈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