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暮雪盯著眼下的擂臺,百思不得其解,她仔細觀察了四周,好像沒有人有太大的波動,在他們眼里這只不過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次比賽
擂臺上的兩人四目相對,互相行了一個抱拳禮。
臺下的歡呼聲,議論聲,瞬間安靜
沈長清拔出佩劍,心卻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因為眼前這個人的氣場無比堅定,讓他不由得心底生寒
葉培風手握佩劍,側(cè)身而立,用余光看了看在閣樓上的千暮雪
這稍一分心只聽“噌”的一聲,一把長劍從眼前刺了過來,葉培風反應(yīng)迅速,淡定自若的側(cè)身躲開了一招
沈長清乘勝追擊,接連三次出劍都干凈利落,直逼要害。葉培風劍未出鞘卻四兩撥千斤的用劍柄擋開了利刃。隨后趁對方猶豫之際反手一揮,正中敵方手腕
沈長清吃痛手中的劍掉了下來,剛想去接,只見間葉培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腳尖輕輕一勾,就把即將掉落的劍握在了手里,下一秒就抵在自己脖頸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還得練啊,小朋友……”葉培風邪媚一笑
沈長清抬頭,目光堅定,一臉的稚氣和高傲,這大概就是年輕氣盛的表現(xiàn)吧,輸了,但不服。
“好……”臺下的人紛紛鼓掌稱贊
“不出手則已,出手則一招致命,一點沒變”千暮雪喃喃道
而與臺下歡呼雀躍的氛圍形成對比的是沈長清黯然傷神的背影
千暮雪起身下樓,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叫住了他“沈長清”
沈長清聞聲回頭,眼里只有被打擊的挫敗感,“你來了”他無力的說道
“劍法挺好的”千暮雪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道
“別安慰我了,我知道我打的很爛,都沒在點上”
“我沒有在安慰你啊,我沒見過你們的劍法,也不知道是什么點,我只看見你打的挺好的”千暮雪仍然堅定的說道,她了解葉培風的功夫,十幾年如一日的練習刀法,風雨閣后山的樹都快被他砍禿了,讓這樣的人去跟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比試,屬實是欺負人了
“謝謝你”沈長清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道,不管是不是安慰,她的話卻真的像一股暖流,滋潤了一顆干涸挫敗的心
“你能夠站在這就已經(jīng)贏了大部分人了,你看臺下那么多人,很多人連上臺的勇氣都沒有”千暮雪輕言細語,溫柔的說道,也算是替葉培風賠個不是,畢竟比肉體上的痛苦,精神上的打擊才是最致命的
看著眼前眉眼含笑的千暮雪,此刻的沈長清好像也沒有那么在意這一刻的得失了,但他仍然覺得在朋友面前丟了面子,連海選都沒過,便找了個蹩腳的理由道“我突然肚子有點不舒服,就先,先告辭了”
千暮雪低下頭笑了,心兒也跑了過來調(diào)侃道“姐姐你看他,還不好意思了哈哈,不就是一場比賽嗎”
千暮雪隱約感覺到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扭頭望去,正好對上葉培風投來的眼光,便出門走進了一條偏僻的胡同
葉培風跟了上來,還未開口,就聽到了千暮雪冷冷的聲音“為什么要用我哥的名字”
“怎么,一個死了十一年的人,名字還不能用用了”葉培風若無事時的說道
這樣一幅隨意的樣子,更加激怒了千暮雪本就不滿的內(nèi)心“不能!”她提高音量說道,“千冀云就是千冀云,不是任何人可以代替的,就連你也不能”
葉培風盯著千暮雪,見她眼神凌厲,怒目圓睜,才認識到她是真的生氣了,解釋道“千冀云還在戶籍之內(nèi),沒有人知道他死了,除了你我,還有那幾個死人”
“所以呢”千暮雪聲音低沉
“所以我需要用一下他的身份,這次比武大會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朝廷想要挑選十位死士為將來蕩平風雨閣做準備,我總不能用自己的名字吧”葉培風道
“蕩平風雨閣?做夢呢”千暮雪不以為然,然而看著葉培風為之緊張的樣子,頓時心里也沒了底,以前從未見他為了什么事親自出面過
“這次比武大會,涉及之廣,涉獵之深,不可小覷,要知道山外有人,天外有天”葉培道
“所以你要當臥底嗎?萬一被識破了豈不是很危險”千暮雪語氣緩和了下來轉(zhuǎn)而變成了擔憂
“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葉培風雙手環(huán)抱于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這話往往都是窮途末路之人用來安慰自己的”千暮雪道,顯然這個回答根本不能解開她的擔憂和顧慮
“我去吧,我去當臥底”千暮雪堅定道
“傻子,人家不要女的,別犯傻了,當好你的老板娘,以后我可能真的沒時間跟你聯(lián)系了,有什么事可以跟新月講,最近風雨閣都是她在打理”葉培風拍了拍千暮雪的肩膀,那種慈父般的眼神又出現(xiàn)了,恍惚間真的讓人有種親人般錯覺
“那你,萬事小心”千暮雪縱然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口了,因為葉培風決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可以改變
“嗯”葉培風微笑道
千暮雪最先轉(zhuǎn)身走了,像這種類似分別的戲碼,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背影
“對不起”葉培風道“沒有經(jīng)過你的同意,擅自用了千冀云的名字”
千暮雪停下了腳步,故作淡定的說了句“沒事,只是這個名字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到了,每次聽到都感覺心頭一震,聽到名字就好像人還在一樣,但事實上已經(jīng)沒有這個人了”說罷便繼續(xù)朝前走了
葉培風用一種很復(fù)雜的眼神望著千暮雪離去的背影,又低聲說了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