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府,紀東升和唐木棉就已經(jīng)有了時代發(fā)展必然經(jīng)歷的覺悟,只是這樣的殘忍,真的能夠拯救人族嗎?
奔雷軍副帥眼含淚水,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情緒,緩緩呼出:“萬族都有強大的生存能力,任何惡劣的環(huán)境都不會真正泯滅他們,人族也一樣,這是上面給我的答案?!?p> 紀東升三人沉默不語,說得通說得對卻并一定茍同,卻又不得不去接受現(xiàn)實。身為府長和破曉軍的掌舵人,他們真的見識到了海族肆虐的恐怖,每年都有大批量的靈氣武者填充到海防線防御戰(zhàn)斗之中,不談萬族的野心家,不談那些陰暗角落里的齷齪骯臟,僅僅是一個與海族之間的對峙,這五年來的消耗比例,他們都看得到數(shù)據(jù),近兩年來如不是人族的強者時不時殺入大海之中,以傷換傷,以危險來換取海族一定量的收斂,靈氣武者還將會有大批量的傷亡。
學院的培養(yǎng)資源比例提升。
秘境對更多人開放,降低門票的價格甚至一定程度免除。
普通的部隊拉到前線去做后勤,挑選精英進行訓練。
世家開館收徒,一個個擁有著強大武者的家族,都會每年按照比例收取相當數(shù)量的年輕人,不管未來這些年輕人會不會成為私兵,在關(guān)鍵時刻,他們都會是人族對外的有生力量。
華夏,乃至整個人族,都在努力的給初級武者的覺醒提供便利條件,奈何速度始終無法提升,看到生活細胞被如此運用,不忍的殘暴卻也只能強自忍著。
一場戰(zhàn)斗,就有兩人覺醒。
申屠嫣兒殺的很快,面對著這一批怪物里面馬上就要突破到鎮(zhèn)海境的大BOSS,她直接扔出了‘鳥籠’,自己接受反噬,硬抗來自對方的靈氣沖擊,將其困在師父給予的‘鳥籠’武器之中。
紀東升三人沒有出手幫她,只是將她帶離了‘戰(zhàn)區(qū)’,看著里面零星剩下的剛轉(zhuǎn)化怪物和殘存的普通人,新一輪的生存挑戰(zhàn)再次開啟,之前兩個覺醒成為靈氣武者的同僚,是他們的目標,也一定程度驅(qū)散了他們對于使命的恐懼。
不一定死,不一定成為那些怪物,如果我們足夠意志堅定,足夠聰明,足夠運氣好,我們會成功。
申屠嫣兒一天的時間,困殺‘鳥籠’中的怪物,睜開眼之后,很久都沒有說話,即便大師兄二師姐不說什么,她也大體能夠猜得到發(fā)生了什么。
“這里,只是很小的一個試煉場,在我們?nèi)A夏之外,成規(guī)模的已經(jīng)展開。”唐木棉拍了拍師妹的肩膀,別的女孩可能扛不住,她相信自己師妹沒有問題。
“不,這不該叫試煉場,這明顯就是煉獄,人間煉獄?!?p> 唐木棉嘆了口氣:“知道的越多,好奇心也就愈發(fā)的遮掩不住,紀東升,你是大師兄,你也是跟著師父一起從底層爬起來的戰(zhàn)友,關(guān)于當鋪,關(guān)于福伯,關(guān)于師父的過往,你還不打算跟我們說嗎?”
那神奇的當鋪,有著太多太多他們未知的領(lǐng)域,以前覺得是說了實力不行,不應該去打聽,那現(xiàn)在呢?還是實力不行嗎?
紀東升:“有些事我也不知道,他很小的時候就很獨立,亂世出英雄,他消失過幾年,回來就是現(xiàn)在的樣子了,具體的事情他也沒有告訴我,我知道的也并不比你們多多少,只知道福伯很強,我們那個當鋪也有些古怪?!彼€是有所保留,知道的多并不一定是好事,但作為他的徒弟,未來早早晚晚都會接觸到。
申屠嫣兒喃語一聲:“不能阻攔嗎?”
這是一個她自問自答的問題,問題還沒出口其實她就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
有間當鋪。
藺音開口先回當鋪,就意味著在她心中,軍旅生活的地位向后靠了靠。
不需要請假,她也不需要擔心自己是否按時歸隊的問題,先在當鋪住了下來,住在了唐御的房間內(nèi),唐御則到后面徒弟們居住的區(qū)域,找了一間空房住了下來。
住了兩天藺音就發(fā)現(xiàn),這間當鋪里可能就自己一個正常人,福伯從來沒有離開柜臺,不吃不喝不睡覺。
崔麗承擔了當鋪內(nèi)所有的清潔整理工作,當鋪前后院加起來面積不小,每天早上,她都會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從早到晚一路忙。
在廚房的灶臺上,每天早上都會準時的放上一些錢,崔麗直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誰放的,反正她早上起來就在那了,一天的吃喝采買,生活用品的補充,崔麗都會到小鎮(zhèn)上購買齊全。
剩下的時間,做飯、打掃,休息,很多地方藺音看了都覺得不必如此,明明樓梯已經(jīng)很干凈了,地板的油亮感覺都能夠當半個鏡子使用了,她還在擦拭。
你不主動跟她交流,崔麗會不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除了在后院偶爾望向遠處天空的時候會失神一會兒,她始終低著頭,如果碰到店鋪里的人,都會躲在角落。
藺音都不知道多久了,自己都沒有再過這樣安逸平和滿是慵懶的生活。從初中開始,她就知道命運需要抓在自己的手里,上學當兵成為靈氣武者,每時每刻她都在努力,并沒有比別人聰明的頭腦,只有更執(zhí)著更努力的奮斗信念。
雖說容顏帶來了一定的困擾,可又有哪一個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呢?真到了有一天察覺到容顏易老這四個字,那對女人而言無疑是毀滅級別的世界改變。
藺音是在最近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幾處沉積傷的小傷疤,正在慢慢淡化,才知道當初在帝都唐御給自己的藥包里面還有更大價值的藥物。
不必沒日沒夜的征戰(zhàn),不必朝不保夕,不必午夜驚醒,不必擔心明天,一睜眼,就有熱乎乎的早餐等待著。
每天上午,都是以自然醒為標準,吃過早飯,你不需要去著急想自己該做什么。
充足時間的晨浴,隨便洗多長時間,坐在梳妝臺前即便藺音不喜歡化妝,也忍不住稍微修飾一下。
太陽升起來,打開窗戶,就會看到那個男人躺在椅子上曬太陽,你看到這一幕,不自覺自己的節(jié)奏也會慢下來,這兩天藺音都是在這個時間段,盤坐在窗口修煉。
吃過午飯,她覺得自己都變得懶了,竟然會跟唐御一樣,躺椅,舒適的毛毯,遮陽傘下翻看著書籍玩玩手機,尋找一個恰當?shù)臓顟B(tài)閉上眼睛去小憩一個午覺。
下午,是藺音的‘幸?!瘯r光,也是她完全忽略掉這是個小鎮(zhèn)又地處東北偏隅一地的事實。
不需要這里是繁華的大都市,不需要這里是中心的帝都,那對唐御都沒有任何意義。
寒風刺骨呼嘯的拉雅山最高峰的峰頂,只在單衣外裹了一件長款羽絨服的藺音,跟著唐御出現(xiàn)在峰頂。
住在哪里,重要嗎?
靈界之大,人族之大,那些不管是毀滅了還是依舊存在的美景,想要去哪就可以去哪。
這樣的生活,你還會覺得枯燥嗎?
盡管省去了過程會有一些遺憾,但這遺憾不是不可以彌補,現(xiàn)在的藺音是先滿足好奇心,未來有很多的機會,可以真正去重新走一遍,至少這幾天,她在望海鎮(zhèn)生活的很愉快。
晚餐是最豐盛的,如果說崔麗還有一點時間是屬于自己的,那就是休息前對食譜的研究。
吃過晚餐,唐御和藺音會外出散步,漫無目的,只是單純的散步,享受晚飯過后的悠閑時光。
散步回來,同處一室看一些電影,在兩人之間早已不是障礙,時間差不多了,唐御會輕輕親吻藺音的額頭跟她道晚安,離開房間,給予她足夠的尊重和私人空間。
這樣的生活,當紀東升唐木棉等人回來的時候,正值繃緊內(nèi)心那根弦十年的藺音,突破,直接從上二品突破到上一品,且摸到了后天大成小宗師的門檻。
紀東升看到這一幕只能在心中暗道:“不愧是他選中的女人,這風格都一樣,晉升跟鬧著玩似的。”
“師娘?!?p> 來自耿破曉的稱呼,讓當鋪內(nèi)瞬間陷入到靜止狀態(tài),藺音是從脖頸處一路紅上來,今天的申屠嫣兒還‘沉浸’在龍興府那邊的‘試煉場’內(nèi),唐木棉又是那種霸氣無雙的女人,即便是師父未來的夫人,她這邊至多是表現(xiàn)出足夠的親近熱情,要成為閨蜜,那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也就更談不到一些玩笑。
紀東升翻白眼,沖著耿破曉豎了豎大拇指,這人啊,一旦要是不要臉起來,那真的是無敵了,就這一句話,你小子之前對師父的所有‘過份’舉動,都過去了。
唐御是哈哈大笑,有時候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guān)系突破一個層次,來自身邊人看似開玩笑不經(jīng)意間的助攻,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小耿你這人就是太老實了,老說什么大實話,以后要注意點?!?p> “欸,欸?!惫⑵茣赃B連點頭,這要是誰去說給破曉軍的將士你們大帥還有這樣一個模樣,打死他們都不會相信。
“小木棉你也是,有什么困難不來找?guī)煾福2?,給小木棉多找一些資源,讓她帶回去,破曉軍也不容易?!?p> 唐木棉先沖著藺音笑了笑,一個白眼飄向唐御,你是真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