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旒霜柔柔弱弱站起身來,低著眼睛,“官家若是相助,怎會力不從心?旒霜雖然蠢笨,然而自是知這禁庭,是官家的?!边m時眼波流轉(zhuǎn),“包括旒霜,也是官家的。”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內(nèi)侍一眼,那內(nèi)侍隨即悄悄出去了。
沈旒霜隨即倒入他懷中,手指滑至男子腰間,慢慢畫了一圈又一圈,動作輕柔又大膽。
他握住她的手,對著她的眼贊道,“好顏色。”
沈旒霜微含了一縷淺笑,湊唇于他的頸間,“官家?!睔庀⑺剖菐Ч?,一點一點地撓在他心間。
他動情了。
烏黑的睫毛輕輕顫著,沈旒霜知道終是還得如此。她的唇蜻蜓點水般碰了他的唇,轉(zhuǎn)而是他的耳垂。她正待緩緩至下,發(fā)簪驟然一松,一頭青絲已披在了身上,卻是他的聲音暖暖響于耳畔,“我這般老,你也不曉得嫌棄,萬一你哪天明白過來,決定離去時,我可得心疼死了。”
沈旒霜心下一喜,懸著的心一下子穩(wěn)穩(wěn)落定下來,故作懵懂,“官家可是會護著旒霜?”
他的眼穩(wěn)穩(wěn)注視著她的眼,沉穩(wěn)道:“是。江山美人美色本是男子的追求,過去尚是未能如意,而如今碰上了,孤就該好好護著你?!?p> 他裝束謹整,神色亦是如常,可威嚴中不失一位夫君應有的柔情,“孤絕不食言?!?p> 沈旒霜忙垂頭,“旒霜謝官家厚愛?!?p> 這時,方才出去的內(nèi)侍帶了一個盒子過來,將盒子呈于御案,緩步退出。
沈旒霜在他的示意下,打開了盒子。見到里頭擱置的東西,不由得心下一震。
“官家你怎知……”
他意味深長地一笑,幽深的眼眸中劃過一縷寒意,“你方才都說了,這禁庭,是孤的。包括你,也是孤的。那孤知道這個,也是不足為奇的?!?p> “是旒霜不懂事。只是,事情說起來實是太微不足道。怕叨擾到官家,才沒提起?!?p> 他只緩緩地從盒拿出東西,“你和孫堯的事,是一般事么?若是小事,不妨當著孤的面,砸了這骨灰壇子?”
他凝視她片刻,“罷了,還是孤親自來動手?!?p> 沈旒霜扯著他的衣袖,“官家,這不妥當。”
“嗯?”
“除卻私情,他亦將有功于世子回朝,那私賬正是他交予旒霜?!?p> 他不置可否,“你把那私賬呈于孤瞧瞧。”
沈旒霜極力笑著,“旒霜隨身帶著?!彼R煌?,“官家方才對旒霜吐露的話,可是做偽?”
他緩緩搖頭,“方才的話,現(xiàn)下仍是做數(shù)?!?p> 他接過私賬細讀之后,不覺有些嘲諷,“功臣?孫堯沒半點官職,可難道他心里還沒個數(shù)么?這缺了章印的,當真是無用得緊了?!?p> 話落,他自覺失態(tài),補上一句,“不過,他抄這個定是得費些功夫。”摩挲著她的手說,“孤得了你反而小氣起來,對著這么一個無趣人,就這樣貶低著,沒的叫人笑話?!?p> 沈旒霜微微側頭,“官家說笑了。”
他有些不快,“旒霜,你說你是孤的,這話可還記得?”
“記得。”
“孤不責怪你現(xiàn)在忘不了他,反正你是在孤身邊。眼下無事,你且去歇著?!?p> 她有瞬間的愕然——原來是自己還沒能忘記他么?
想法過后,沈旒霜忽地想起孫堯在離開客棧時,那個眼神。
他是不舍?不!孫堯,是你不要了我!
“官家,過去是過去,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至于這孫堯和旒霜,自是塵歸塵,土歸土?!?p> 他俯身親了她額頭一下,而后抱起她,“去歇著吧?!?p>
勺紅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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