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收起禮單,打開面前的匣子,果然盡是商鋪的地契,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看來朱家的變故,心虛的人還是心里有數(shù)的。
任家家主抹了一把腦袋上不存在的汗:“還有一處秘境,禁制我已經(jīng)撤了,就在溪山里面。想必楚賢侄一定能找到,所以后續(xù)我就不再張羅了。楚賢侄還是早些派人過去接手吧?!?p> 楚言挑了挑眉:“任叔叔的消息倒是靈通,我今日才出關(guān),您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這禮我便收下了。任叔叔,可還有其他的事?”
任家家主看上去更緊張了:“可不是我消息靈通,只是今日在蔡兄那里做客,正好聽聞。我便匆匆趕回去準(zhǔn)備賀禮了?!钡故前炎约赫母蓛?。
楚顏面上客氣了一下:“任叔叔有心了。送個禮嘛,讓弟子來不就行了,何必自己跑一趟?!?p> 任家家主忽然看了一眼落晚,才轉(zhuǎn)向楚言,又拿出一張請柬:“還有一件事,蔡兄說他,明日在府中設(shè)宴,請我們過去,朱家和丁家都會去。所以我來,一是為了送禮,也是彰顯我們?nèi)渭业恼\意;二是通知楚賢侄此事,明日還請務(wù)必到場,侄媳也可帶上?!?p> 落晚想到楚家剛剛重建的時候任家派了個弟子來道賀時的輕慢,實(shí)在是不想給任家家主什么好臉色。她可沒有楚言的道行,她什么情緒都寫在臉上。也不能怪她對這幫老家伙印象不好,之前對楚家包藏禍心不說,一個兩個天天想著抓小姑娘做爐鼎?能是什么好人!
楚言見落晚臉色不好,委婉地謝客:“如此,辛苦任叔叔跑這一趟了。明日我定會帶著晚晚準(zhǔn)時到場?!闭f完便閉口不言。
任家家主站起身拱手一禮,還是林沐好心把他送出去的。
想他一個掌門,何時受過這種待遇?但技不如人又有愧與人,便只能受著了。
人走后,落晚上前翻了翻盒中的地契,皺起眉頭:“你明日真的要去?我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好好地設(shè)什么宴?我才不信他們會真心為你高興!”
楚言牽過她的手把玩:“無非就是一場鴻門宴,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好怕的了,倒還是很期待他們都會有些什么招數(shù)的。任家自己還了便罷,總也要讓蔡家把該吐的吐出來。剩下的不管都有些什么心思,就一次性都解決了吧。”
落晚點(diǎn)頭,宗師之威不容小覷,楚言也不是當(dāng)年的楚家家主。哪有那么多歷史重演。
既已想通,落晚抽回自己的手:“好了!也陪你見完客了!我要去找妍妍了!”
楚言站起身拉住人:“你先陪我去把兩個秘境安置好,我再陪你去不好嗎?”
落晚可沒忘了兩個人還在賭氣,哪怕是自己單方面的!態(tài)度還是要有的!她掙開楚言,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不必,效率太低!”
楚言有些無奈地?fù)u了搖頭,平時兩個人基本上做什么都在一起,猛地分開,竟還有些不適應(yīng)。
楚言一個人到了溪山,眼前一片云霧繚繞,景色還是一如既往地朦朧綽約。十幾年的光陰于山川湖泊而言不過是須臾一瞬。
他進(jìn)了秘境,大致查看了一番,當(dāng)年的珍寶已經(jīng)有大半都不在了,所以任家還回來的,近乎一個空殼。楚言冷笑,果然啊,還是要靠搶靠奪才有用,指望他們自己良心不安還是太難了。說不定打的就是拋出些不痛不癢的補(bǔ)償,等明日再分更多的算盤呢!
雖然溪山的秘境已經(jīng)空了大半,但也聊勝于無,實(shí)在不行還能留個紀(jì)念。楚言在此處設(shè)了禁制,然后拉了一條通道跟楚家相連。
楚言回到楚家,找鹿邑專門選出兩個精英弟子看守秘境,秘境入口在楚宅最西的墻上,楚言把通道拉到了這里。如此,之后有弟子需要進(jìn)秘境,直接手持令牌通過入口進(jìn)入即可,低階可去溪山,高階可去大漠。
處理完這些,楚言又去了一趟藏音閣通知梧桐秘境已經(jīng)可以進(jìn)入。又拿著地契開始一家一家的交接店鋪。
店鋪同弟子不一樣,沒什么忠誠性可言,世家通常只負(fù)責(zé)提供土地和一些大的決策,店鋪需要定期向世家遞送賬本,世家會根據(jù)盈虧情況決定店的去留,收益五五分成。所以所有權(quán)的歸屬店鋪并不在意,只要有地方可以經(jīng)營就可以。
楚言只是通知一番,以后賬本往楚家送,言簡意賅,很快便交接完畢。他在楚家?guī)讉€分堂轉(zhuǎn)了幾圈,落晚還沒回來,他閑不住,靠著鐵鏈的指引去找人。
走到喧鬧的市集,發(fā)現(xiàn)落晚手中拿著一個丹爐,正跟旁邊一個文弱少年討論些什么,討論的熱火朝天。那少年也不甘示弱,臉紅脖子粗的,倒像是被落晚嗆得。
落晚待男子一向有禮有度,頂多待袁卓城親近些,這還是楚言第一次見落晚這么明顯的欺負(fù)一個男子。他瞇了瞇眼,踱步過去。
落晚被突然出現(xiàn)在身后的人嚇了一跳:“你怎么找過來了!”
楚言拿過她手中的丹爐翻看:“我的事情處理完了?!?p> 落晚無語,也不好發(fā)脾氣,跟喬墨巖介紹:“這是家主,你要不要試試鄙視一下他??!他也從未去過店鋪,但是照樣收著好處?!?p> 喬墨巖臉更紅了,當(dāng)著楚言又不好發(fā)作,只得選擇無視她,畢恭畢敬地向楚言問好。
落晚氣急:“歧視啊,這就是赤裸裸地歧視??!你怎么能這么如此對待我??!”
楚言空出一只手抓住落晚,聲音溫柔的能掐出水來:“晚晚,你不要跟我吵架了就把氣撒在別人身上!”
落晚瞪大了眼睛,什么劇情走向!
喬墨巖卻是好像找到了救星一般,猛地往楚言身后一躲:“家主夫人若是想采購物什盡可以交給我去辦,但還是不要浪費(fèi)我的時間消遣人了!”說完便匆匆地跑了。
落晚傻眼:“不是吧,楚言,你干嘛呀,你這是連話都不讓我跟別人說?”
楚言嘆氣:“并沒有,我是真心實(shí)意的,晚晚,雖然只看了一小會兒,我也能看出,你是真的很欺負(fù)他,他也真的很惱火?!?p> 落晚拈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作沉思狀:“難道我真的做的有點(diǎn)過分了?可是他那個樣子就是很欠懟啊,懟起來也很好玩!誰讓他一開始看不起我!我很記仇的好吧!”
楚言無聲地笑笑,把丹爐拿到她面前:“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了?我已經(jīng)把秘境的事料理好了,新收回來的店鋪也已經(jīng)交接好了。你呢?你這邊怎么樣?”
說起正事,落晚也嚴(yán)肅起來:“妍妍那面說好了,只是她還是想多在清客居陪柳公子做菜,所以每日只能抽出一點(diǎn)時間教授弟子,等地方準(zhǔn)備好就行,我已經(jīng)讓喬墨巖帶我找到了開墾藥田的工人,明日辰時去楚家;至于丹藥堂的事,我這不是才來看丹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