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對不起,是奴的錯,奴不知道您會在這個時候醒來,嚇到您了……”南渡跪在沈輕舟的面前,聲音顫抖著道歉。
“南渡?怎么是你?”沈輕舟收回遮在臉上的雙手,驚訝道,“你躺在地上做什么?”
“……奴看到主人房間關燈了,也就跟著歇息了,沒想到主人半夜會需要奴伺候,對不起……主人罰奴吧……”南渡答非所問,一直斷斷續(xù)續(xù)地低語,仿佛魔怔了。
“南渡……”沈輕舟看著南渡的頭頂,心潮翻滾起伏,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把他扶起來,讓他坐到沙發(fā)上去。
可是,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差距懸殊,南渡不愿意起來的時候,沈輕舟怎么使力,他的雙膝也跟在地上生根了一樣。
南渡手肘抵在地上,額頭觸地,沈輕舟抓著他臂膀的手跟著他發(fā)抖。
“南渡,你怎么了?醒醒!是我,沈輕舟,別怕……”沈輕舟改扶為摟,伸開雙臂環(huán)繞南渡的肩膀,想給他一點安慰。她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卻心情復雜——明明自己是被嚇到的那一個,現(xiàn)在卻要安慰嚇到自己的人。
南渡靠在沈輕舟的懷里,停住了呢喃。
“南渡,你好點了嗎?”沈輕舟關切地問他。
“主人,對不起,奴做噩夢了,您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奴還沒清醒過來……”
“是我該說對不起才對,嚇到你了?!鄙蜉p舟打斷南渡,拉著他去沙發(fā)。
“乖乖坐好!”南渡不敢上沙發(fā),還想繼續(xù)跪在地上,沈輕舟只能用命令的語氣壓住他。
……
“……所以這些天,你都是睡在我房間外面的地板上?”沈輕舟訝異地看著南渡,不敢想象他居然一聲不吭辦了這么個“大事”。
“是?!蹦隙傻椭^承認,聲音細若蚊蠅。
“我不是給你鋪了床嗎?”沈輕舟難以置信,自己當時難道沒有告訴他可以睡在客房嗎?
南渡沉默著。他覺得身為奴隸,是沒有資格睡在床上的。但是,看主人的臉色,也許不睡在床上才是更加讓她難以接受的事吧!南渡處在迷茫之中,不知道怎么回答主人的問題。
沈輕舟扶額,有點無語。阿美拉卡帝國是真的牛,這么壓榨自己的子民,居然延續(xù)了幾百上千年都沒有人鬧革命……難道床制造出來,不是給人睡的嗎?睡個床也分高低貴賤了?
“就算不睡床,你躺在沙發(fā)上也好過在地板上?。 ?p> 沈輕舟剛說完這句話,又想起南渡坐在沙發(fā)上的姿勢——端正身體,只留三分之一的屁股在沙發(fā)上,仿佛多坐一點就會要命一樣。
不是吧?連沙發(fā)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物件嗎?
“在你的國家是有一些什么規(guī)矩?比如……你的腳,不能放在沙發(fā)上面?”沈輕舟咽了咽口水,對于從前沒有了解過的阿美拉卡國“肅然起敬”。
“是的,奴隸的身體是卑賤的,尤其是骯臟的腳……主人使用的家具,是絕對不能讓奴隸的腳觸碰的?!蹦隙娠w快地回答了沈輕舟,看來是對這些規(guī)矩“了然于胸”。
“那好吧,我知道了?!鄙蜉p舟點頭,接著又說,“那我問你,你現(xiàn)在是在哪個國家?你在誰的家里?”
“奴現(xiàn)在在雨秋國,在主人的家里”南渡不知主人意欲何為。
“你的主人叫什么名字?說出來,我允許你稱呼我的名字。”
“沈……輕……舟。”南渡一字一頓,把沈輕舟的名字讀得很準確。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為什么不好好做?”沈輕舟質問道。
南渡倉皇抬頭,面色蒼白,他是真不懂自己做錯了什么。
沈輕舟手捧著南渡的大胡子,看著他的眼睛說:“你現(xiàn)在在我的家里,什么事都要按我的規(guī)矩來做。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做,可以問我。明白了嗎?這是第三個要求,是最重要的一點,我上一次沒有跟你說的太明白,這次你一定要記住了。”
“……是。”南渡的眼睛里又開始有水波蕩漾。
“現(xiàn)在,你睡沙發(fā),六點鐘之前不許起床。還有,明天我沒起床的話,自己吃早飯?!?p> 聽見南渡答應了,沈輕舟放開手,去廚房喝水,本來就口干,說了這么久話,嗓子都要冒煙了。
沈輕舟再回到房間的時候,掛鐘顯示是四點半,也就是說,她才睡兩小時不到??墒沁@么一番折騰下來,睡意早就煙消云散了。
沈輕舟氣得捶自己的腦袋。
沈輕舟躺在床上,數(shù)著羊,等睡意的到來??墒嵌紨?shù)了好幾個羊圈了,睡意就是猶抱琵琶半遮面。
抬手把自己的眼皮關住,不讓自己眼珠子到處亂轉,沈輕舟張嘴嘆道:“最近是不是有點水逆???要不去拜拜佛祖,消消災?”
沈輕舟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不錯。
正好周巖蜜月回來已經(jīng)好久了,約她好多次出來玩耍,她都以自己趕稿來不及為由拒絕了。約她明天爬山,還可以堵堵她高喊“沈輕舟不愛我了,都不愿意和我出去耍了”的嘴。
順便……還可以聊聊天。
……
等沈輕舟睡到自然醒,果然已經(jīng)九點多了。
沈輕舟洗漱完了,給周巖發(fā)了條信息,收到答復后,就出門去檢查南渡有沒有吃早飯。
“早上吃了什么?”沈輕舟看到廚房水池里有一雙筷子和一個大碗,很滿意南渡的聽話。
南渡告訴她自己吃的是面條,緊張地等待主人的審判。
“嗯,不錯,給我也煮一碗面吧,臥個雞蛋?!鄙蜉p舟拍拍南渡的肩膀,轉身出了廚房。
“我明天要跟朋友去爬山,你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可以的,主人出游需要準備什么東西嗎?食物和水,需要嗎?”
“不用啦,我到時候去山上買就可以了,我懶得背?!?p> 話雖這么說,晚上的時候沈輕舟還是在房間里收拾起東西來。雖然不用準備吃的,防曬啊,紙啊這些必需品還是要帶的。但是要南渡幫忙整理,未免也大材小用了一點。
“我明明記得有的啊……”
沈輕舟找不到自己的鴨舌帽了,宅家這么久,出去玩的一些東西都不知道被自己收哪了。
沈輕舟把梳妝臺下的收納箱拉出來,翻里面的東西。
“……”沈輕舟看著手里的東西,半晌無言。
她早就忘記了自己前段時間沖動之下的購物行為。結果現(xiàn)在,帽子沒找到,找到了電擊項圈。
沈輕舟自我尷尬了一瞬間,隨手把電擊項圈扔進了床底,站起來。
這玩意,南渡根本就用不著,他那么膽小的一個人,根本就不會像其他妖艷賤貨一樣,對待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