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海市背靠瓊華山,三面環(huán)水,有兩千三百多年的歷史。與內(nèi)陸隔無妄江,憑長旸大橋相連。總面積9913平方千米,全市下轄六個區(qū),漢水、仙源、懷櫻、金硯、望江、綿蕪。常住人口350萬,早些年便已經(jīng)開發(fā)成了旅游城市,每年到了暑夏時節(jié),往來避暑的游客眾多。
傳說中,一千多年以前,湛海市如海中孤島,內(nèi)陸沿海地區(qū)常有漁民出海打漁。某一日的清晨,漁民照常出海,未至晌午天氣驟變,頃刻間雷鳴大作,臺風自海上襲來,吞天遁地之勢,漁民大呼不妙,轉眼間數(shù)條漁船就已陷入臺風之中。可等到雨過天晴,他們自孤島醒來,全數(shù)獲救,發(fā)現(xiàn)了這個地方。據(jù)說,是海里的鮫人在臺風天里救了他們,而孤島便是鮫人長聚之地,鮫人從深海浮出,隱秘于此,遠離沿海人群。可見到這諸多漁船身陷臺風又無法見死不救,故而群體出動,將眾多落水的漁民救下,帶到了孤島上。
而后,孤島就變成了那些沿海而居的漁民與鮫人之間共通的秘密。在這里,人們蓋房立市,將內(nèi)陸的物產(chǎn)帶到這里與鮫人通商,鮫人則帶來深海的寶貝,特別是貴重的珍珠與之交換。又許多年,深海的鮫人經(jīng)過化生,生出和人一樣的模樣,尤其是雙腿,可長時間居于陸地,他們在孤島上與普通人相處無比融洽,更有通婚一說。孤島上的人和鮫人之間育有子嗣,并非半人半鮫,他們更多形似常人,但水性極好。在孤島上沒有爭斗和歧視,他們安寧而平靜的生活著。
鮫人的壽命長,化生的鮫人亦是如此,可鮫人深情,如若深愛的另一半故去,則此鮫人也活不了多久了。鮫人與常人的子嗣后代,壽命亦長于普通人......可正是因為這樣,卻因小人貪心,成為了這里鮫人的無妄之災。
歷代皇帝,都有求長生之欲望。沿海之官吏為求升官嘉獎,在偶然得知孤島的秘密以后,將鮫人一事稟報了上去,也正是因為人類的貪念,給孤島上的鮫人帶來了一場生靈涂炭的災禍。大唐太子親下令部署圍剿孤島的行動,早有暗探將孤島上的鮫人消息探明,夜半,火光影動逐家叩門,趁著孤島居民未來得及作出反應的時候,按照名單將鮫人全部捉拿。后來,鮫人盡數(shù)被押送回內(nèi)陸,送至長安交由當?shù)乜崂舨檗k......而那才是噩夢的開始。
后人只聽聞過孤島有鮫人出沒,卻并不知那一年所發(fā)生的一切,隨著朝內(nèi)勢力的沖突和更迭,和廢太子有關的一切真相全都被掩蓋了,包括他們從孤島抓回來的三十一名鮫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孤島又被人重新賦予了一種美好的傳說,仿佛來過這里的人都相信,他們在這里能夠遇到會為他們帶來的好運一樣。孤島也逐漸變成了現(xiàn)在的湛海市,在地圖上看來,湛海市的位置就像是一顆被海水和湖水所包圍的一顆內(nèi)陸遺珠。
這一覺,她睡了很久。
四肢乏累并沒有任何緩解,是陽光透過落地窗簾的縫隙撒在了臥室的床上,正好投在她的臉上,被子落在地上,她將身體蜷縮成一團,墨綠色的床品襯托著她雪白的肌膚,玉白色的絲緞睡衣緊貼著她的身體,所勾勒出的輪廓,讓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尾白色的錦鯉。
她側了側臉,想要避開那道光線。可是沒什么用......
睡意漸漸褪去,她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長發(fā)慵懶地垂落下來,她捂著臉緩了片刻,赤著腳走下地拉開了窗簾。今日的陽光正好,愜意而溫暖。
林鳶打開落地窗走到陽臺上,十分自在的伸了個懶腰。
熟悉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所沉浸在陽光中的美好畫面,她回到房里接通了電話,“喂,您好,我是林鳶?!?p> “林醫(yī)生,林醫(yī)生救我......林醫(yī)生,救我,救我!她來了,她又來了......林醫(yī)生,林醫(yī)生......”電話是周年年打來的,她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的驚恐,帶著哭腔語無倫次,根本解釋不清楚她到底遇見了什么,只是拼命的拜托林鳶救她。
思考片刻,林鳶問,“你在哪兒?”
周年年在家。
她這段時間精神狀態(tài)過于緊張,請了假沒有去上班,一個人躲在租住的房間里。房子她是與人合租的,兩室一廳,她的室友也是一個女生,周年年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室友一早被她的尖叫聲吵醒,來看她,可怎么都打不開她在里面反鎖著的門,正當擔心周年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的時候,林鳶來了。
室友給林鳶開了門,指了周年年臥室的方向。
林鳶的手握在門把手上的那一瞬間,室友剛想起來正要提醒她,周年年在里面反鎖了門的時候,奇怪的是,原本反鎖著的門把手居然很輕松的就被林鳶打開了。
林鳶進到房里,發(fā)現(xiàn)周年年拉著窗簾,整個屋子光線昏暗,周年年抱著枕頭縮在角落里。室友湊上來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林鳶卻關了門,把她關在了外面。
這個屋子里......的確留著某些東西特有的氣息。
看來,周年年之前并沒有撒謊,她是真的遇到了什么。
“林、林醫(yī)生......”
周年年看到林鳶的時候,全身防備著的警惕瞬間松懈,嚎啕大哭。她嚇壞了,從半夜到現(xiàn)在,那個東西一直在這里,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打給誰求助,于是在徹底崩潰之前,她打給了林鳶,或許她是相信林鳶能夠救她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念頭。
“昨晚,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林鳶環(huán)顧房間四周,確定現(xiàn)在房間里并無異樣,才去拉開了窗簾。
床上有點亂,被子一半在床上,一半落在地上。這是周年年半夜從床上連滾帶爬摔下來的時候,留下的痕跡。之后,她就一直抱著枕頭縮在角落里......直到現(xiàn)在。
“她來了,她找來了......”周年年伸手猛地抓住了林鳶的風衣衣擺。
“你看到她的樣子了?”
其實從周年年的反應上,林鳶就能看得出來,她肯定是和那東西正面接觸到了,才被嚇得從床上滾落下來,然后整個人驚慌失措的抱著枕頭縮在角落里。
林鳶傾身靠近了她一些,微微嗅了嗅,她在周年年身上也嗅到了那東西的氣息。
那東西......有些奇怪。它既然有能力這么接近周年年,卻絲毫沒有要害她的意思,它和周年年被困在屋子里這么長時間,把周年年嚇得幾乎神志不清,它卻沒有做任何主動傷害周年年的事情。那它纏上周年年的目的是什么呢?
周年年始終不肯放下她“賴以為生”的枕頭,縮在枕頭后面渾身哆嗦著。林鳶看著周年年的床,將落在地上的被子拾起放在一邊,然后躺在了周年年的床上,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