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后,韓述從醫(yī)藥箱里翻出支燙傷膏抹在了掌心。
煙頭燙傷雖然不怎么嚴(yán)重,但韓述還是很仔細(xì)的涂了遍燙傷膏,因為易戚安夸過他的手漂亮,所以韓述不想留疤。
可能是因為掌心被燙了一下的緣故,韓述寫作業(yè)的速度慢了許多,平時一個小時就能做完的卷子,現(xiàn)在卻多用了二十分鐘。
手機(jī)響了,韓述以外是自己點的外賣,隨手點了接聽,結(jié)果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郝大雷的聲音。
“韓述,我是你舅舅?!?p> “你外婆生病了,湊不出醫(yī)藥費來,你給我打點兒錢來。”
“還有你上次揍我那頓,也是需要賠錢的?!?p> “我沒有錢。”韓述冷聲說道,“別再煩我了?!?p> “什么叫煩你,如果不是因為你這個混蛋,我妹妹能死嗎,老太太至于整天傷心的掉眼淚嗎,至于身體不好嗎?”
“現(xiàn)在連錢都不愿意出了,你媽知道她養(yǎng)了個白眼狼兒子嗎!”
“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搬了家我就找不到你了,大不了我就去你們學(xué)校門口堵你,順便和你們老師說說你是怎么把你媽氣死的!”
“真不知道你這種人放出來干什么!”
“我這種人,有本事別問我這種人要錢!”韓述不由得握緊了手機(jī),“還有,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了嗎?所以別惹我,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會做出些什么事情來。”
韓述掛斷了電話,并且拉黑了電話號碼。
像郝大雷那種人,貪欲就像陰溝里滋生出的潮蟲,源源不斷,不知滿足,無論韓述給郝大雷多少錢,都不會換來半刻的安寧。
這種人最擅長以無理撒潑為樂,以好逸惡勞為尊,韓述遠(yuǎn)沒有表面上那么堅強(qiáng),他也會害怕,害怕被郝大雷那樣的敗類拖入黑暗之中。
韓述雖然可以不理會郝大雷,但是他不能對老太太不管不顧,他媽媽不在了,所以韓述要替他媽媽照顧好外婆。
還是得找個時間避開郝大雷去看一看老太太,韓述心想。
平靜的生活被郝大雷的一通電話打亂了,夜里韓述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一直失眠到半夜。
很煩躁,有點兒想抽煙。
韓述已經(jīng)戒煙一年多了,今天是個例外,如果不吸煙的話,韓述震懾住籃球隊里的那些人,事情也就沒那么容易解決。
本來已經(jīng)點燃了指間的煙,韓述卻又掐滅了,不僅如此,韓述還把家里所有的煙都扔進(jìn)了垃圾桶里。
韓述不想讓自己的人生有第二次墮落。
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第二天到了學(xué)校,韓述和易戚安很有默契的沒提昨晚上的事情,以至于單純的趙百佳同學(xué)還以為籃球隊的人都懼怕他的威嚴(yán),所以才不敢赴約的。
趙百佳就這樣樂呵呵的和楊子辰吹了一上午的牛逼,易戚安默默的帶上了藍(lán)牙耳機(jī),不聽不看不聞,遵循三不原則,省的打擊孩子自信心。
精英杯的演講比賽就定在這周五,選題是介紹某個國家的風(fēng)土人情,現(xiàn)在擺在易戚安面前的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易戚安周五不用來上學(xué)了,壞消息則是離周五只剩下三天的時間,易戚安還沒有寫稿的思路,更別提制作演講用的PPT了。
易戚安本身就不是個多么喜歡努力的人,現(xiàn)在被趕鴨子上架,難免會有點兒心煩意亂。
反正也找不到靈感,易戚安索性打起了游戲。
同隊伍的小哥哥聲音很好聽,好聽到易戚安都覺得他用的是語音包,雖然賬號昵稱是無敵大帥逼,但是真實面貌肯定和摳腳大漢有一拼。
開局不到三分鐘,無敵大帥逼就被人打趴下了,一直在發(fā)求救的語音。
隊友不給力也就算了,還一直的拖后腿,拖后腿也就算了,關(guān)鍵是又吵又麻煩,易戚安扔了顆煙霧彈,把隊友扶了起來。
剛把人扶起來不到半分鐘,大帥逼又被人打死了。
這次不用易戚安去救隊友,因為大帥逼直接成盒了。
“辣雞?!币灼莅踩滩蛔⊥虏哿艘痪?。
正在斗地主的韓述,幽怨的看了易戚安一眼,“游戲玩的不好就是垃圾嗎?”
“當(dāng)然不是?!币灼莅彩胳`活的控制著屏幕,向韓述解釋道:“像這種又菜騷話又多的還可以稱作不可回收垃圾。”
韓述:“……………”
可能是剛說了隊友的壞話,易戚安就遭到了報應(yīng),被敵人的手榴彈給炸死了。
易戚安掃了一眼有點兒落寞韓述,連忙解釋道:“我剛才絕對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你千萬別多想?!?p> “雖然你也很菜,但是你和他們不一樣。”易戚安覺得自己越描越黑,于此同時,韓述的臉色也更陰沉了。
韓述:“哪里不一樣?”
易戚安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開始拍韓述的馬屁,“你比他們聰明,你斗地主水平肯定比他們高!”
韓述默默掃了一眼游戲界面上的一行大字:目前金豆數(shù)量不足,無法開啟新一輪牌局,請明日再來。
韓述:“…………”
一行大字,幾乎占滿了整個屏幕,易戚安想看不到也難。
易戚安:“剛才的話都不是我的本意,你信嗎?”
“我的意思,孔老夫子說了術(shù)業(yè)有專攻,你還可以試試五子棋,再不行還有消消樂,不用和斗地主死磕到底?!?p> 韓述眨了眨眼睛,“術(shù)業(yè)有專攻是韓愈說的?!?p> “呃,反正意思就是那么個意思。”易戚安撓了撓頭,“你別放心上就行。”
韓述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問易戚安,“你很喜歡打游戲?”
“還行吧?!?p> “那你會找個對游戲一竅不通的男朋友嗎?”
“當(dāng)然不會”易戚安對覺得這個問題很不現(xiàn)實,“一個和我沒有共同語言的人,我找他做男朋友干什么?!?p> “就像是我喜歡司馬懿,他喜歡諸葛亮,這不是各找不痛快嗎。”
易戚安的一句玩笑話,韓述卻放在了心上。
易戚安不喜歡找個對游戲一竅不通的男朋友,所以他要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