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話剛說一半忽然被張子涵打斷了。
“等一下,師姐?!睆堊雍砰_了柳寒,朝著操場上一個大坑走了過去,那就是李明結成繭的地方。
大坑內,一個血紅色的大蛹正躺在那里,那是李明,張子涵緩緩走了過去,目光復雜地看向他,柳寒也跟在了他身后。
“這是?”柳寒忽然開口問道。
“我兄弟……”張子涵平靜回答道,但表情依然十分復雜。
“那你打算怎么辦?”柳寒繼續(xù)問道。
張子涵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然后將麗莎交給他的那柄太刀高高舉起,對向了大蛹,這一刻,李明帶給他的回憶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
他剛來學校的時候,老師安排同桌,張子涵想要自己坐一桌,討個清靜,可李明這家伙卻死皮賴臉地坐在了他旁邊,這小子很吵、很鬧也很皮,張子涵不止一次想將他痛扁一頓,然后叫他閉上他那張喋喋不休的破嘴,可他發(fā)現(xiàn)這家伙雖然皮了點,但心腸卻不壞。
曾經(jīng)有一次,他和李明走在大街上,遇到了兩個歹毒,他們正在搶劫一個女孩,李明不顧對方手里的尖刀竟然直接上前和兩個歹徒叫囂著,本不愛多管閑事的張子涵最后卻還是悄悄幫助了他,在他沾沾自喜四處吹噓的時候他不知道,其實那是張子涵在背后做的手腳。
兩年以來,這家伙一直都是這么皮,而且還挺廢的,每次惹了麻煩都是張子涵在背后給他擦屁股,或許張子涵早已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有時候張子涵真的很羨慕他,從始至終他都是那么樂觀,仿佛整個人都無憂無慮。
在那次廢棄教學樓的危機時刻,他想過比較穩(wěn)重的竇凱會來救自己,也想過有些悶騷的秦峰會來幫助自己,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那個膽小怕事卻又愛惹事的家伙奮不顧身地跑過來拉起了自己,更沒有想到是他把自己從麗娜的精神攻擊中拉了出來,直到最后,在生死存亡之際他竟然毫不猶豫的把活路留給了自己。
張子涵手中的太刀不斷顫抖著,眼前這個大蛹不是別人,正是李明,他不想殺死李明,可等李明破繭而出的時候眼前的慘劇還是會發(fā)生,那時候還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因此喪命。
“兄弟,以后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會替你盡孝的,你就放心去吧……”張子涵閉上眼睛一咬牙,手中的太刀斬落而下。
噌——
一刀橫斬而過,張子涵緩緩睜開眼睛,他并沒有看到現(xiàn)象中血肉模糊的一幕,眼前的大蛹已經(jīng)不見了。
“它消失了?!币慌缘牧届o說道,對于大蛹的消失她并沒有太過驚訝。
“看來還是我手軟,下手晚了一步……”張子涵嘆了口氣說道,緩緩地放下了太刀。
“這不怪你,無論你多早下手它注定都是會消失的?!绷参恐鴱堊雍f道。
“對了,師姐。”張子涵這時忽然轉過頭看向了柳寒:“你剛才要說什么?”張子涵疑惑地問道。
柳寒一下子尷尬了,她剛鼓起了勇氣卻只說出了“張子涵,我……”這四個字,然后就被這家伙打斷了,果然就像馬洪長老親口說的那樣:真為張子涵的情商感到擔憂。
“沒……沒什么?!贝藭r的柳寒也沒了興致,只好將這個問題敷衍了過去。
不一會兒,他們班的人便都趕了過來,一個個滿臉興奮地看向張子涵,因為他們知道,是張子涵拯救了他們所有人,但看到他失落的樣子時他們便也停止了歡呼。
“我想靜靜,誰都別來找我?!睆堊雍瓟D開人群,徑直走向了宿舍,麗莎的死、李明即將變成魔神以及自己消失的記憶,這些事情讓他內心十分沉重,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柳寒苦澀地搖了搖頭。
回到宿舍,他喝了很多酒,然后自顧自地睡下了,這一晚他做了許多夢,夢中他看到自己身邊的人在一個個的離他而去,此刻熟睡的他并不知道,在他后背的背心處正緩緩浮現(xiàn)了出一個十字架形狀的傷痕。
某個教堂內,一個身穿黑袍的女人正在做著禱告,即使是寬大的兜帽也遮不住她清秀的面龐,忽然,她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出現(xiàn)了!他終于出現(xiàn)了!”女人激動地跪在十字架面前興奮道。
“教主,您怎么了?”幾個教徒看見女人的異常紛紛圍了上來,他們一個個疑惑地看向她,這個女人是某個神秘教會的教主,她叫卡琳娜。
“主降臨了!我們苦苦尋找的主終于降臨了!我早已預見他……”卡琳娜眼中滿是瘋狂。
“教主,您是怎么知道的?”一個教徒有些不明所以,因為畢竟他們所謂的那個主只是個傳說罷了,雖然他們都信奉他,但他確確實實不存在這個世上。
“那是圣痕!一定沒錯!我感覺到了!他身上有圣痕的力量!”卡琳娜激動說道,淚水從她眼角流出,她閉上雙眼繼續(xù)跪在十字架面前禱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