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涇見周圍人都在看他,有些心虛的解釋道:“沒有漂亮大房子,起碼也得能見人不是,前面這個破房子是哪個工匠建的,手藝也太差了吧。不是我說,你們難道就不覺得左邊墻有些歪了嗎?”
確實,周圍人暗自點頭給予肯定。這處建筑工藝粗糙的平房連墻角都是歪的,很多人在見到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先前沒注意到的也在他指出后看到了。
不過……
雖說堂堂仙家府邸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這種破房子很讓人驚訝,但你這家伙竟然敢指出來,膽子更是大的嚇人。
看向麻涇的目光開始詭異,有些人臉上還露出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
麻涇察覺到不對勁,可一時間想不明白是為什么,張口欲問。
“怎……”
袖子忽然被用力猛拽,他一個踉蹌,轉(zhuǎn)頭就看見王珍珠面色猙獰、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別,說,了!”
王珍珠從牙縫里擠出著三個字,嚇得麻涇一個腿軟跌坐在地。
他還是不明白為什么,但比起疑惑,眼下更怕王珍珠生氣發(fā)狂,當(dāng)著眾人面收拾他。
對旁人而言這僅僅只是一個小插曲。
進(jìn)了房子,周大扔出一袋炊餅,一袋饅頭,還端出了一鍋肉——這就是他們今天的早餐,量大份足又頂餓。
昨日勞累一整天連野果都不頂餓,此時見到食物,一群人恨不得撲上去吃個痛快,但有周大鎮(zhèn)著沒人敢造次,只能安安分分等著分食物。
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他親自給每個人分發(fā)食物。
“謝謝,謝謝周老大!”
拿到食物的人不論是真心還是假意,都是一副感激至極的模樣。
這與記憶里不同,本該是隨便叫個人發(fā)食物,卻成了周大親自發(fā)放。吳殤心里已經(jīng)對拿到食物不再抱有期望。畢竟早上剛膈應(yīng)了周大。
發(fā)放,到吳殤這里,他心里已經(jīng)對拿到食物不再抱有期望,畢竟早上剛膈應(yīng)了周大,這小心眼的家伙肯定不會給他。
“嘖?!?p> 周大口中發(fā)出怪異的聲音,卻僅僅是瞪了他一眼,還是把吃的扔了過來。
接住食物,吳殤有些詫異,轉(zhuǎn)念一想?yún)s又明白了過來。
仙門里的高人還沒離開,當(dāng)著面,周大不敢為難說過漂亮話、表過忠心的吳殤。
意外之喜。
吳殤立馬咬了口炊餅,他餓極了,昨晚去林里摘回的野果全被這群天殺的家伙強(qiáng)光,自己才渺渺吃到幾口,連填肚子都算不上。
“周,周老大,怎么俺們只有兩個餅啊?”
一片狼吞虎咽聲里,這句小心翼翼的詢問,顯得很突兀。
“呵,嫌少?就你個瘦弱身板還想多吃?沒看見別人都餓極了嗎!”
“可,可是……俺媳婦這么大個,她,她餓?!?p> “周老大你看,俺這么胖,吃的會多些,一個炊餅不夠吃,再…再來塊肉嘛?!?p> 吳殤嘴里塞著餅狼吞虎咽,百忙之中抽出注意力看過去,見到麻涇和王珍珠倆夫妻手里揣著可憐的兩個炊餅,臉色為難的哀求著周大。
邊上,已經(jīng)拿到早餐的人懷里揣著一個炊餅、三四個大饅頭,以及一個比饅頭還大流著油的煮肉,而他們倆人卻僅僅一人一個炊餅。
那家伙肯親自發(fā)食物,果然不安好心。吳殤心里想到。
五極仙境內(nèi)怎么可能會有墻角歪斜的破房子?這房子是周大親自建的,山頭上原先存在的房屋全成了廢墟。
麻涇先前對這座房子的評頭論足,顯然是落入了周大耳里。
“死胖子!愛吃吃,不吃拉倒!胖成什么樣也不撒泡尿自個照照!今兒這炊餅,我看你也甭吃了!”
周大顯露怒意,打掉王珍珠手中炊餅,一腳踩上去碾壓成渣。
“???!”
王珍珠愣住,淚水頃刻間濕潤了眼睛。
“哼!”
周大冷哼一聲,目光環(huán)視,看得周圍人頭低得更深了。
吳殤別過頭繼續(xù)塞著食物,假裝不敢查看,心底已經(jīng)規(guī)劃出完整計劃,給周大判了死刑。
曾今自己能夠干掉他時,這家伙已經(jīng)先一步死了,吃過的苦,受過的難,全都發(fā)泄不出來。如今時光倒轉(zhuǎn)又到了他手下,說什么也要趁早動手,解心頭之恨。
倒是殺了周大,可以嫁禍給麻涇這對夫妻,他們的恩怨所有人都有目共睹,還落入到暗地里偷窺的仙門高層眼里,很合理。
以吳殤對王珍珠修仙資質(zhì)猜測,或許到時候嫁禍成功她都沒事——五極仙境太需要天子驕子做為仙門頂梁柱。
飽餐后他們被趕了回去,繼續(xù)處理那片廢墟。
“趕緊清理,把垃圾分類堆著,收集能用的玩意。傍晚的時候我會來視察,今兒有沒有晚飯你們自己看著辦?!?p> 似乎篤定了吳殤等人不敢跑,明明昨日里還跑了大部分人,他竟還敢離開。
“終于吃上一頓飽飯了,不容易啊?!?p> “甭說了,快做事吧,也許周老大還躲在外面偷看,抓偷懶的人。”
“對,對,咱們快做事。”
人群散開清理廢墟,麻涇和王珍珠小兩口一起行動,借著屋瓦殘骸遮擋,說起悄悄話。
“什么狗屁姓周的,平白無故克扣俺們口糧,氣死娘嘞。”王珍珠啥事都能忍,可就這一口吃的,她氣不過。
麻涇聽到她說話就來氣:“還不是你,胖成啥樣了都,給姓周瞧著討厭還害了俺!”
“反了天了你!”王珍珠氣的挽起袖子,“要不是你門前口無遮攔,那姓周的能找麻煩嘛!”
瞧見她要動手,麻涇立馬縮了縮脖子,但一想到要不是這婆娘攔著,昨晚就跟著逃出升天了,現(xiàn)在錯過逃跑時機(jī),以后注定要和這婆娘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悲從心來也索性想死,也不再怕區(qū)區(qū)拳腳。
他反駁道:“臭婆娘、死婆娘,房子破干他姓周的啥事,就是因為你胖,胖的膈應(yīng)人!”
王珍珠暴怒,臉?biāo)⒁幌峦t一片,誰對她評頭論足都勉強(qiáng)能忍,但作為丈夫的麻涇卻萬萬把不應(yīng)該這樣。
肥手成錘,刮起呼嘯風(fēng)聲打去,嚇的麻涇腿一軟跌坐在地,恰好躲開了這一拳。
拳頭打到空處,擦到木板砰的一聲崩碎一大塊。
麻涇瞳孔縮成針尖,仰著頭,大嘴張著嘴,嚇的連聲音都發(fā)不出,只聽喉嚨里咔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