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國富鎖眉,并未阻止,只欠身從辦公桌上,抽出一只雪茄,緩緩點(diǎn)燃。
董事會成員各個噤若寒蟬。
陸靳南與陸國富神仙打架,他們留在這里,只會殃及池魚。
忙都訕笑著,紛紛離開。
不少人目光也有落在唐初面頰上,都覺怪異。
本熙攘辦公室,前后不過半分鐘后,便安靜到詭異。
“關(guān)門?!标懡侠浔⒅憞?,話對唐初說。
“哦,好?!碧瞥趺蛑l(fā)白唇色,轉(zhuǎn)身輕輕關(guān)上門。
陸國富一雙鷹隼般眸子,直勾勾盯著唐初。
仿佛下一秒,他爪牙就要將她心臟活生生勾出來一般。
被陸國富盯著,唐初頭皮發(fā)麻,后背繃緊,止不住冒著冷汗。
畢竟,陸國富可不能和褚衛(wèi)國相比。
他的氣勢,幾乎無人能夠抗衡。
但陸靳南是例外。
“爺爺,唐伯父死在獄中這件事,是你一手操弄,對不對?”
陸國富緊鎖眉頭。
唐初緊張,口舌發(fā)干,此刻才似乎有勇氣抬眸,去凝望著陸國富,期待著陸國富回答。
“為什么忽然問這種事?!标憞粨哿藫垩┣褵?,冷颼颼道:“靳南,我看自從這個女人回來之后,你腦子就不大清楚了?!?p> 陸靳南凝視著陸國富,抬手道:“唐初,手機(jī)給我?!?p> 唐初抿唇,忙把手機(jī)從背包中取出來。
手機(jī)中有錄音。
這點(diǎn)也是來時路上,唐初告知陸靳南。
很容易可以找到錄音。
陸靳南直接摁下播放。
外放功能,讓聲音很大,在此間偌大董事長辦公室中回蕩。
陸國富神色波瀾不驚,甚至顯得極其悠哉般吸著雪茄。
直至錄音播放完畢。
“爺爺,這些年,褚衛(wèi)國與您走這么近,您不可能沒參與其中。”
陸國富冷笑一聲。
將尚未吸完雪茄架在煙灰缸上,抿著唇搖了搖頭道:“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p> “唐伯父,過去待我不薄?!?p> 原來他還記得。
唐初心底打了個緊,嘴角止不住浮現(xiàn)出一抹苦澀笑來。
爸爸很喜歡陸靳南,當(dāng)年他們還在一起時,爸爸經(jīng)常會拉著陸靳南一起喝酒。
旁人說,爸爸是為了抱緊陸家大腿。
可唐初很清楚,爸爸不是那種人。
他是打從心底,滿意陸靳南做他女婿。
只可惜,爸爸恐怕無法見證那場他期待了很久的婚禮。
唐初想著,鼻尖兒止不住泛酸。
再去望陸國富時,心底更止不住泛起一抹濃郁仇恨來。
“呵,一點(diǎn)小恩小惠,就把你收買了?靳南,你可太讓我失望了?!?p> 陸靳南搶前幾步,雙手重重拍摁在辦公桌上。
“廢話不必說了,你只要告訴我,究竟是不是你所為!”他眸底混沌,情緒似乎失控,此間,也對陸國富再無半點(diǎn)兒尊重。
陸國富自詡當(dāng)下身份地位,根本沒必要為這種事說謊。
緩緩頷首,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神情:“沒錯,的確是我安排了人,在監(jiān)獄里解決了唐本窯。”
唐初呼吸一滯。
盡管早已經(jīng)推測如此,可親耳聽陸老爺子承認(rèn),心底還是難以承受。
視線陡然模糊,淚霧此間在眼眶中凝結(jié)成淚珠,幾乎要滴落。
“為什么……為什么……”顧不得恐懼,她失聲道:“你到底為什么要那么做,爸爸……爸爸已經(jīng)被你們害進(jìn)監(jiān)獄,要坐十幾年牢才能出來,為什么……為什么你們還要趕盡殺絕!”
心底仿佛被揉進(jìn)刺猬般。
痛到她無法呼吸。
“理由你不是知道了?”陸國富絲毫不為所動:“唐本窯的會計(jì)事務(wù)所做那么大,也曾經(jīng)為陸氏服務(wù)過。呵,有哪位會計(jì)事務(wù)所負(fù)責(zé)人會那么愚蠢,留下一本賬簿。”話至于此,他抬眸凝望著陸靳南:“靳南,你知不知道,那本賬簿倘若公之于世,會對陸氏造成多大損失?!?p> 陸靳南冷笑:“為了錢,你就可以殺人?”
“資本,原本就可以摧毀一切?!标憞荒抗饴赃^陸靳南,望向唐初,語氣似有柔和:“小初,你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父親不守行規(guī)。他得罪人可不止我一個,只不過造化弄人,我碰巧成為那個劊子手而已?!?p> 殺了人,竟然說能扯出一番道理來。
簡直不可理喻。
“我會……我會去舉報(bào)你,我會讓你付出代價!”唐初聲嘶力竭。
陸國富只淡淡冷笑:“舉報(bào)?就憑這段錄音?別說這種不充分證據(jù),就哪怕你拿到確鑿證據(jù),也沒辦法讓讓我入罪。唐初,你還是太單純。和你那個愚蠢父親一樣!”
“假若?!标懡险Z氣生硬,打斷陸國富:“你失去一切,失去金錢和所擁有權(quán)力,也無法被入罪么?”
陸國富面色頓時發(fā)白。
難以置信盯著陸靳南:“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說什么么?”
“我當(dāng)然清楚。”
蘇暖愕然,抬眸凝望著陸靳南,有見到他眸底那么混沌不輕神色。
心不覺間打緊。
“三日后,臨時股東會結(jié)束,我會正式離開陸氏集團(tuán)?!标懡弦а?,斬釘截鐵道。
從始至終。
陸國富都能保持一種波瀾不驚狀態(tài)。
可聽罷陸靳南那番話。
他終于按捺不住情緒。
拍案而起,怒聲喝道:“陸靳南!你再說一次!”
咆哮聲,也讓唐初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沒辦法,陸老爺子總有那種虎威,讓人無法不畏懼。
陸靳南勾勒嘴角,笑容殘忍且陰冷:“我會另外成立公司?!?p> “就憑你?陸靳南,這些年假若沒有我庇護(hù),你以為你能撐得起這么大公司?”
“沒有你,陸氏集團(tuán)不會仍舊是今天這種局面?!标懡享滓讶煌耆魂庼不\罩:“陸國富,我會并購陸氏集團(tuán),吸納你全部股份,屆時,你會失去一切,鋃鐺入獄,為你犯下那些罪行,付出代價?!?p> 唐初心噗通噗通亂跳。
生澀吞咽唾沫,喉嚨只覺澀澀發(fā)疼。
陸國富氣到吹胡子瞪眼。
一把抓住煙灰缸,也完全顧不得煙灰缸上還架著一根雪茄,直接朝陸靳南頭上砸過去!
“??!”
唐初尖叫一聲。
本能沖過去,側(cè)身擋在陸靳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