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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她是王

第一百零九章、浮屠(三)

公主殿下她是王 萬星墜落 2335 2021-02-14 10:00:31

  浮橋走了不到一半,前后都有蛇人趕來,瘋了一般向季璃清撲來。

  季璃清手持無雙,腳下步履不停,袍角蕩漾生花。迅疾如風(fēng),身形靈巧若流,容與從風(fēng)。劍光形影難測,變化萬端。

  圣地之上,蕭宸與虛臾子二人合力,終歸是破了第三層防護(hù)。

  二人左手手臂上的血流個(gè)不停,虛臾子穩(wěn)住身形,瞧了眼趕過來的季璃清對蕭宸道:“你已經(jīng)放了一半的血,不能再流了?!?p>  蕭宸看看虛臾子并不打算止血的手臂,勾唇道:“我不會(huì)死,我要活著陪她,所以不要廢話,一起上。”

  陣法中心,毒門門主血羅剎發(fā)絲成瀑白如雪,唇畔嫣紅如有血。她笑看著二人,寂白的光瑩映著雪發(fā)白顏,是說不出的冶艷詭異。

  幽然冷香浸人,惡臭渺渺混雜。

  血羅剎練邪功以女尸養(yǎng)顏,難怪會(huì)有惡臭。江湖傳言血羅剎功法詭異,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是一等一的狠絕。

  “六郎……”

  輕語低喃幽怨婉轉(zhuǎn),不似小姑娘的清脆昵儂,風(fēng)情纏綿恰到好處,聽到耳畔卻是渾身一冷,果不其然,幽幽尾音尖利凄然,霎時(shí)毛骨悚然。

  見虛臾子動(dòng)作頓了一頓,得意鬼魅的笑自血羅剎唇畔綻放,卻也不及眼底恨意入骨。

  “笑笑,停下,你還回得去。”

  季璃清隔得遠(yuǎn),聽不見虛臾子的聲音,否則她定會(huì)說虛臾子的嗓音聽起來低沉惑人,是極易讓女子著迷的。

  “笑笑……”血羅剎玩味著這個(gè)棄之不用的名字,肆意狂烈的笑自口中發(fā)出?!靶π??這世上何曾還有溫笑笑?她死了,被你親手殺死了,在你殺了她的孩子的時(shí)候就死了!死了?。 ?p>  血羅剎明明是二八年華少女的容顏,卻有著四五十歲人的聲音。她吼完之后似乎覺得失了矜持,正了正身姿坐好,柔聲道:“六郎,你說我還回得去,那我們還回得去嗎?”

  “……”虛臾子看著她,多少年的夢魘被全部釋放了出來,念了多少年的經(jīng)都只能稍稍安定一些的心又開始劇烈地作祟。

  他罪惡加身,佛門無門,只能游蕩在這世間。世人見他平和有為,看的不過是他一身皮囊披裹,他是孤魂野鬼,這一生這一世都不得安寧。

  虛臾子終止運(yùn)力,高高張開雙手,風(fēng)灌滿他的僧衣,左臂上的血流噴灑如柱。“是我的錯(cuò),你要我如何做才能贖罪?要我如何做才肯放棄成為蠱王?只要你說,我什么都照做?!?p>  風(fēng)如刀割在臉上,虛臾子面色透露出失血的蒼白,眸色堅(jiān)定而平靜。只有他知道,所有的懺悔愧疚形如惡鬼從未放棄過折磨他,日日夜夜,千瘡百孔。

  血羅剎面上是說不出的蒼涼與癲狂。時(shí)隔十年再見,還有什么是沒有改變的?

  “但凡這十年間你曾回來,我也不會(huì)布下萬骨轉(zhuǎn)生陣尋你。你有罪,罪不可赦,你以為死了就能解脫嗎?你以為成了和尚就能洗清罪孽嗎?你太天真了,六郎。我兒死了,就要天下人陪葬,天下人因你而死,你的罪生生死死都洗脫不了!”

  用著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冷酷的話。血羅剎分明是冷靜至極的,她沒有瘋,她只是在做一個(gè)瘋子在做的事。

  “你要活著,活著看這世間因你成為煉獄,活著看我用天下人的血為我兒送葬。”

  虛臾子閉上眼,僧衣蕩漾,緩緩道:“笑笑,回頭是岸?!?p>  血羅剎冷哼一聲。

  突然,保護(hù)著她的兩層防護(hù)罩上出現(xiàn)了金色梵文,梵文金光閃閃,一圈又一圈地纏繞在防護(hù)罩之上。虛臾子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音調(diào)輕揚(yáng),極富韻律,如同唱歌一般。

  金色梵文不斷旋轉(zhuǎn),映得他面目平毅,如同入定。

  蕭宸利落收了劍,用手背抹去唇角逸出來的血漬,默了一會(huì)才道:“你竟然練成了菩提明鏡心法,早不拿出來?”

  蕭宸的埋怨自然得不到回答,虛臾子不疾不徐地念著梵文,韻律有致。血羅剎置身其中,面目扭曲起來,兀自坐在地上抱頭捂耳,雪發(fā)狂舞,破口大罵。

  虛臾子充耳不聞,蕭宸更是滿不在乎。

  梵文金光越發(fā)密集,并且不斷將防護(hù)罩縮小,虛臾子隨著梵文挪動(dòng)步伐。

  他曾經(jīng)入佛門不得,贖罪無門,他一身罪孽周身戾氣,佛門清凈之地容不得他玷污。那時(shí)候他渾渾噩噩,鐵了心入佛門不過想借佛法普渡,自以為可以洗清一身罪孽臟污。塵緣未了,罪孽難贖,他踏不入佛門半步。

  后來啊后來,他游蕩了很久,餓暈在破廟里面,他想他要是這般死了,倒也算解脫。那一日下了大雪,純凈的白覆蓋在他骯臟的殘破之軀上,好像將他所有的罪惡都清洗了一般。

  那天他沒死,因?yàn)樗龅搅怂膸煾笩o渡。

  那是個(gè)糟老頭子,顫顫巍巍又滿頭白發(fā),身上比他還破爛,無意中救了他,還說是因?yàn)樗剂怂募摇J前?,這個(gè)糟老頭子竟然也有家,雖然是間不避風(fēng)不遮雨的破廟,還差點(diǎn)將他凍死,可他居然也是有家的。

  這個(gè)糟老頭子還壞得很,要將他拖出去埋了,所以救他一說,不過是因?yàn)樗煌闲蚜恕?p>  “醒啦?醒了就走吧,替老頭子我省些力氣?!?p>  他睜開眼,破廟外白雪覆蓋了厚厚一層,老頭子稀疏的牙齒又黃又黑,一雙眼睛見他醒過來的瞬間昏昏沉沉,自行走了去他方才躺著的位置躺下。

  他躺在原地不想動(dòng)也沒力氣動(dòng),又睡了過去。破廟里冷極破極,火也沒生,他冷了一夜,居然也沒死去。

  醒來人還躺在原地,糟老頭子跨過他走了出去,他又冷又餓,又閉上眼。

  糟老頭子去而復(fù)返,用拐棍打他,罵他:“要死就死遠(yuǎn)點(diǎn),不要死在我的破廟里,不要浪費(fèi)我的力氣去拖一個(gè)死人,晦氣……”

  他才不動(dòng),自己躺自己的,大概再躺一久他就真的可以死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渾身冷得像冰塊,動(dòng)也動(dòng)不了,麻木了,僵硬了,就是還沒死,他還餓得很。糟老頭子不知哪兒來的燒雞,頂著個(gè)光頭背對著他啃,他不知從哪兒爆發(fā)的力氣,居然爬了過去和糟老頭子扭打在一起,搶了他的燒雞。

  呵,糟老頭子瘦得很,渾身骨頭硌得慌,打不過他。他狼吞虎咽吃完,就地躺了下去。

  每次他醒來,不是糟老頭子打他就是踢他,不是他外出就是他回來。你說這么個(gè)饑寒交迫的人,天天往雪里鉆,到底有幾個(gè)意思?他躺了十多天,還沒死,因?yàn)樗偰艽蜈A糟老頭,搶了他的食物。

  后來他躺累了,干脆隨著糟老頭子外出乞討。糟老頭子嫌棄他得很,罵他:“你個(gè)爛泥活蛆糞草臭骨頭,跟著我做什么?還不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你個(gè)老不死的,我等著看你什么時(shí)候死,然后霸占了你的破廟?!?p>  “呸,你這個(gè)混不吝的臭骨頭!”

萬星墜落

情人節(jié)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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