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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巢

第二十九章 事有蹊蹺

棄巢 王爺賣瓜 2573 2021-02-27 18:16:56

  因著周從燕把楊臻藏得好,所以威名在外的“洛陽牡丹”一直沒能見到過他,甚至于她以及后來又相繼到來的涼州、常德分舵的人們都不知道楊臻就住在他們的義方大院。

  涼州分舵主是蒯粟,雖是人高馬大,但卻也難掩面黃肌瘦的模樣,江湖人送綽號(hào)“鐵公雞”,據(jù)蘇緯回來說嘴提到的,蒯粟那幫子人是他見過的最像乞丐的乞丐。雖說涼州分舵的人以絳紫色為代表色,但他們身上的額繩和負(fù)袋更像是多年使用經(jīng)久不換所以黑色老舊褪色而成的樣子。

  “想找他,就看人群里穿的最破爛的那個(gè)就是了?!?p>  這是蘇緯的總結(jié)。

  按蘇緯的轉(zhuǎn)述,蒯粟和傅翀的關(guān)系似是不錯(cuò),其實(shí)楊臻也是知道的,只是蘇緯說的實(shí)在討笑。蒯粟一見了傅翀就說要請(qǐng)他吃飯敘舊,傅翀也是拒絕得干脆。

  “得了吧,你能請(qǐng)我吃什么?白水泡黃土?”

  這是傅翀的原話。

  至于常德分舵主宗家仁,見過他的人都說是最干凈的乞丐……

  比起其他分舵的丐幫弟子們身上百家布一樣亂七八糟的顏色,常德分舵的弟子們都是一身黑,只有額繩和負(fù)袋是月白色的,所以看上去更是明亮。

  “這都什么跟什么嘛!”周從燕覺得這跟她想象中的江湖不一樣,太不一樣了。她跟著楊臻出來玩的這些日子里基本上是把自己看話本子得來的東西都給掀翻了,任她怎么肆意想象都編不出這么多花里胡哨的乞丐。

  “這算什么,還有三個(gè)分舵沒來呢!”蘇緯也稀罕這副別開生面的熱鬧。

  接下來的幾日中更熱鬧的事,蘇緯也沒想到,自從溫州分舵的人到了之后,竟然有其他門派的人也趕到濟(jì)南了。首先到的是武當(dāng),以齊睿為首,另有一男一女兩個(gè)武當(dāng)?shù)茏樱蝗蘸缶蹌ι角f的錢津達(dá)和崆峒的許重昌也領(lǐng)著人過來了。

  也是至此,裴小棠才知道,大理分舵的人不只向各個(gè)分舵發(fā)出陶坯令,還向江湖豪杰們遞出了丐幫集會(huì)的邀請(qǐng)。

  “這群南蠻子!”傅翀?jiān)谠褐衅瓶诖罅R,“真他奶奶的放肆!”

  他周圍的丐幫弟子們趕緊攔他,院里還住著其他門派的“客人”,若是被聽了去,怕是要被介懷他不容人了。

  “這個(gè)大理分舵到底是怎么回事?當(dāng)他們的幫主是死的嗎?”周從燕聽著外頭傅翀的罵喊聲說。起初她也跟著蘇緯歡喜這越來越熱鬧的大院,這十來日間幾乎每天都有新的門派或者江湖人士趕過來,可她在見識(shí)過裴小棠的一次忍耐到骨子里的無聲怒火之后,也開始轉(zhuǎn)變想法了,尤其是她問過裴令聰和蔣固寧之后,她也明白過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小師父!”蘇緯拖拉著蘇途安跑回來報(bào)信道,“峨眉的人也來了!”

  楊臻雙臂環(huán)胸靠在椅背上沉吟了一長聲,看了看邊上的嵬名峴說:“固寧怕是忙不過來了,你不去看看?”

  “我?guī)筒簧厦??!贬兔麔s回答得簡潔干脆。

  楊臻通過蘇緯沒來得及闔上的房門看著院里來回踱步的傅翀,摸了摸眉毛說:“嘖,有問題啊?!?p>  “何止是有問題,我看那個(gè)大理的舵主簡直有毛病??!”周從燕說。這些天來她天天聽裴令聰口含污穢地抱怨,就也被影響到了。

  傅翀也穿過人層看見了楊臻,他來到門口朝楊臻招手問:“若佟,這些日子怎么都沒見著你啊?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楊臻過去和他一起靠在門框上說:“沒出門罷了,不過這院里的事也知道些。”

  “去他娘的!”傅翀朝地上啐了口唾沫,“那個(gè)姓申的來了之后要是不給幫主個(gè)交代,看老子怎么拾掇他!”

  楊臻側(cè)臉看了看被羞得滿臉尷尬的周從燕和蘇緯,拉著傅翀站到了院中日晷臺(tái)之處。

  這倆久不出門見事的人,怕是頭一回聽到這樣不干凈的腌臜話。

  “傅大哥,你們真的不知道大理分舵到底為什么要發(fā)陶坯令嗎?”楊臻問。

  “誰知道他在山旮旯子里憋什么壞屁,要是早知道他會(huì)鬧成這樣,我就直接殺過去了!”傅翀唾沫飛濺,好在他的臉沒朝著楊臻……

  “這個(gè)申舵主從前也這樣過嗎?”楊臻不便說多,他只是心里覺得大理分舵有問題,但作為一己揣測(cè),說出來就成挑撥丐幫內(nèi)部關(guān)系了,他可不能給他漢中的師長們?nèi)沁@種麻煩。

  “他一向都對(duì)總舵不冷不熱的,不過這么作妖倒是頭一回。”傅翀攥上晷針左右晃了晃,最終還是放棄了掰斷它泄憤的想法。

  “喂,老傅!”一個(gè)衣身破爛、系著絳紫色額繩背著負(fù)袋的人從前院過來吆喝道,“也就你在這躲著了,宗老頭子他們都在幫著接客呢。”

  “我不去!”傅翀哼聲道。

  “這位小兄弟是誰?。俊蹦侨丝粗鴹钫閱?。

  傅翀介紹道:“這是楊若佟兄弟?!?p>  那人反應(yīng)了一下拍手道:“原來是楊兄弟啊,久仰久仰!在下蒯粟,是涼州分舵主。”

  “蒯舵主客氣了?!睏钫榕c他拱手。

  “你咋來后院了?不用幫忙了?”傅翀問他。

  “嗐,你不知道,剛才昆侖的人也來了,領(lǐng)頭的是方掌門的首徒季風(fēng)輕,結(jié)果被池大牡丹相中了,現(xiàn)在前院亂騰騰的,我可不在那兒看花戲了!”蒯粟靠在了日晷臺(tái)上說。

  傅翀呵笑了一聲道:“那個(gè)老女人也是夠了!”

  “楊兄弟你沒見著過咱們那個(gè)池舵主吧?”蒯粟湊近了些問。

  楊臻搖頭。

  “幸虧你沒見過她,不然咱們丐幫可就沒臉見你了!”蒯粟說。

  楊臻噗嗤一笑,這又令蒯粟緊了緊嗓子眼撇嘴說:“哎喲哎喲,楊兄弟你還是趕緊躲起來吧,你這模樣太不安全了!”

  傅翀擺手嫌棄道:“她要是敢騷擾若佟,我跟她沒完!”

  蔣固寧領(lǐng)著幾人喧喧嚷嚷地來了后院,邊走邊道歉:“實(shí)在不好意思,讓季大哥你為難了,實(shí)在不好意思!”

  “喏,看來是逃出來了?!必崴诔麄兣伺煺f。

  昆侖來的是季風(fēng)輕和顧慕之,另外還有個(gè)看上去跟秋甜兒差不多年歲的姑娘。

  “哪有那樣的人嘛!”胸脯前掛著個(gè)菱角的小姑娘嫌棄道。

  “實(shí)在是抱歉……”蔣固寧不住地道歉。

  蘇緯被外頭的吵鬧動(dòng)靜吸引了出來,他本是要看熱鬧的,但一出門看到那個(gè)元?dú)鉂M滿的菱角姑娘之后就瞪眼傻住了。

  只是那么一眼,他便覺得沉魚落雁皆黯然、閉月羞花盡失色,連她氣惱跺地之時(shí)都像是在敲擊他的心。

  院中的人在蘇緯的眼中各自問好,但他怎么也聽不見他們?cè)谡f什么,他的心神都在菱角姑娘身上,周遭都因此陷入寂靜,直到菱角姑娘開口說話之時(shí),他的耳邊才有了聲音。

  “這位哥哥是誰呀?要是方才他在前院的話,大哥你就沒事兒了?!绷饨枪媚锿嶂^打量著楊臻道。

  楊臻給了她個(gè)不堪恭維的笑,說:“不才不才,在下楊臻。”

  菱角姑娘幽幽地眨了眨眼睛,側(cè)臉看了看顧慕之后朝楊臻笑道:“你就是楊臻呀?怪不得——”

  “對(duì)!我就是楊臻的徒弟!”

  菱角姑娘的話還沒說完,蘇緯便直沖到她與楊臻中間急忙喊了出來。

  菱角姑娘被蘇緯嚇了一跳,她上上下下看了看他,眼中也有些驚奇的光?!芭丁瓉?xiàng)钫檫B徒弟都有啦?”她笑道。

  蘇緯連連點(diǎn)頭:“我,姓蘇名緯字曉衡,登州蓬萊人士!”

  菱角姑娘蹙著眉頭看著他,一陣啞口后說:“那,我叫季菱?!彼犆媲斑@個(gè)大眼睛說了這么些,覺得自己要是不回點(diǎn)什么就太難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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