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不知身是客,是焉非焉,化為蝴蝶?!?p> 一小蘿莉脆生生站在河中漂泊的船只上,頭上扎著長長的雙馬尾,大大的水眸清澈靈動,笑起來天真可愛,手上提著一只不太大的燈籠,晚風(fēng)輕輕拂過,又頑皮地鉆進(jìn)河畔蕩漾的蘆葦叢,夕陽西下,更是平添了幾分華貴的絢麗。
手指靈活地在鍵盤利落敲定,取名阮阮,自此,一只懵懂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踏上江湖。
“聽聞神龍幫主大壽,大伙可是去討個彩頭?”車夫熟稔地?fù)P起馬繩,回頭對車?yán)镆槐娙死事晢柕馈?p> 神龍幫主大壽?
阮阮嬌小的身材在一眾五大三粗的人群中格外惹眼,此刻她身穿粗布棉衣,眉眼彎彎笑起來干凈純粹,讓人不禁心生親切好感,只見她好奇地歪頭出聲詢問:“大叔,你說的神龍幫,是個什么地方?”
車夫第一次見到有這么小的女孩敢走如此險峻的道路,不禁在心底為其膽量贊嘆,暗道此女未來絕非池中物,此刻聽阮阮出聲詢問,也是爽朗的一揚(yáng)馬鞭,道:“我們老大豪得很,把誰都當(dāng)兄弟,這次生辰宴,縱然是你們這些無名小輩,也有好酒好菜招待!”言罷朗聲大笑,話里話外無不帶有灑脫之感。
阮阮托著下巴認(rèn)真思紂:“此番初入江湖,聽起來神龍幫是個不錯的去處?!?p> 就在頃刻考慮之間,聽力驚人的阮阮忽然感受到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斑@是……”阮阮猛地抬頭卻來不及喊出“小心”二字,便看到密密麻麻的箭雨自山上飛瀉而下,箭頭閃著銳光在黑夜里明暗交雜,顯然是沾了油的,可見背后下手之人想要一把火掩蓋所有證據(jù)。
“有埋伏!”大叔扯起嗓子高聲喊起來,不料一支箭矢瞬間直直沖向他的胸膛,殷紅的鮮血夾雜著刺鼻血腥味狠狠飆射,便來不及反抗連人帶車一起倒了下去,四周充滿了粗魯?shù)牧R聲和摔東西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安靜了下來,只有熊熊大火燃燒時發(fā)出的爆破聲和風(fēng)吹動草木的呼嘯沙沙聲。
“好痛…”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的阮阮慢慢睜開眼,揉揉有些發(fā)脹的腦袋,慢慢從倒塌的馬車?yán)锱懒顺鰜?,弓箭手已?jīng)不見,滿地的尸體和干涸的血跡看起來格外驚心刺眼。
“大叔……”阮阮依稀記得最后關(guān)頭是大叔喊了埋伏,卻反而被亂箭射死,心里難免有些唏噓,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剛剛那個性格赤誠又豪爽的大叔卻死的如此冤枉,讓人不禁暗嘆一聲天道不公。
胳膊帶了些許擦傷,阮阮去大叔口袋里翻找金瘡藥。看著其胸前格外刺眼的半根箭矢。阮阮的眼神此刻多了幾分堅(jiān)定,拳頭微握,在心中暗暗發(fā)誓要變得強(qiáng)大起來,這樣才有能力去保護(hù)好想要保護(hù)的人。
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毛毛小雨,順著山上泥濘的小路,阮阮跑得跌跌撞撞,空氣很清新,還帶著絲絲涼意,阮阮深吸一口氣,心中帶著執(zhí)念,那就是從這里逃出去。
“救命,這該死的鎖鏈,誰來救救我們?”遠(yuǎn)處依稀傳來幾聲呼救,似真似假,有些飄渺,讓人聽不真切。
救,還是不救?
腦海里又浮現(xiàn)了大叔在提到他們神龍幫時眼里充滿希冀的畫面,然而下一秒,一根無情的箭矢卻以這種方式剝奪了他生存的權(quán)利,就如同地上的這一捧黃土,轉(zhuǎn)眼化為塵埃。
阮阮咬咬牙,赤著小腳跑向聲音呼救的地方。
旁觀者一聲嘆息,一句懷疑,明明年紀(jì)輕輕偏為這些不相干的人送上性命,值得嗎?
大概這就是傳說中路見不平的俠義吧。
解開鎖鏈,慢慢放下了里面吊著的兩個人,女子一身紅衣熱烈如火,此刻雖然狼狽但氣勢絲毫不減,男子咬著半根草稞,頗有幾分放蕩不羈的瀟灑。
似是沒有想到來人居然這么小,女子眼中訝意一閃而過,看著面前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女子甚至懷疑是不是貪玩偷跑出來的小朋友,再看阮阮眼神清澈鎮(zhèn)靜,必定是有意志堅(jiān)定有主見之人,這種奇怪的念頭才漸漸打消。
男子自是沒有注意到這些問題,舒服的伸個懶腰,隨即揉了揉阮阮的腦袋贊嘆:“小姑娘很厲害嘛?!?p> 女子一把打掉男子的手,沒好氣白了男子一眼:“你溫柔一點(diǎn),不要嚇到人家小姑娘?!?p> 阮阮笑了,看向眼前這對情緣,心中不禁涌起了一種微妙的感受,行俠仗義,風(fēng)雨同舟,廣納好友,隨性而行,或許這才是自己未來將要踏入的江湖,心中不禁隱隱多了幾分期待。
女子在隨行的包裹中翻找半天,還是拿出一把不太趁手的兵器,不好意思地說到:“這次出來的匆忙,沒有準(zhǔn)備太多東西,少俠你且將就用一下,待我們殺出重圍之后必然去金陵最大的兵器鋪?zhàn)訛槟愦蛟煲患^世武器!”
“姐姐你這太客氣了。”阮阮受紅衣女子情緒感染,笑得天真爛漫,露出了潔白的小虎牙,晃晃小腦袋說道:“既然說了是朋友,又何必拘泥于這些事情,不過姐姐你都說了,等此次事情結(jié)束,我們有機(jī)會一起去金陵最好的酒肆,大飲一場,不醉不歸!”
“哈哈好好好!”聽到喝酒一旁的男子最先鼓掌表示同意:“少俠你喝酒找我可就對了,整個金陵城,酒肆客棧我可是熟悉得很,無論是六姑娘的桃花釀,還是千鈞樓里的一滴醉,亦或是名揚(yáng)海外的千里香,那酒氣可是醇香悠揚(yáng),回味得很!……哎呦阿云你打我干嘛?”
紅衣女子吹了吹有些泛紅的拳頭,滿臉忍無可忍:“人家小姑娘才多大?你就想拉著她去拼酒,以為人人都和你這酒鬼似的,嗯?用不用我再去玲瓏坊找梁媽媽幫你叫幾個美人作陪?”
“嗨呀,小少俠肝膽忠義,區(qū)區(qū)幾杯酒算得了什么,你這無知的婦……誒我錯了錯了阿云,別揪耳朵有話好說!”男子苦著臉求饒了,女子冷哼一聲松開手。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娶了這么一只母老虎回去……”男子嘟囔著,在紅衣女子凌厲的眼刀下慫慫的銷聲堰息。
不遠(yuǎn)處傳來巨輪啟動的轟隆聲,阮阮三人對視一下,齊齊跑了過去。
“快走!船要開了?!辈恢勒l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