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壯壯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吳愿之剛好坐上易寧的車,前往南城最大的歌舞劇院。
“我說,奶茶店老板你挺任性的啊?!?p> 不用開免提也能聽到張壯壯那大嗓門。
吳愿之調小了音量,把手機附在耳邊,輕輕地“嗯”了一聲。
“哥才請假離開了那么一會兒,你就干不下去了?愿之,你這是離不開我啊?!?p> 吳愿之滿臉黑線,他想打人,但在易寧面前他實在不能暴露自己暴躁的一面。
畢竟上次那個把“肌肉”理解成“雞肉”的尷尬場面還歷歷在目。
吳愿之壓著聲音道:“你想多了?!?p> “說,跟哪個野男人私奔去了,平時沖著你顏值來的小姐姐們可都來我這里告狀了?!?p> 吳愿之看了眼易寧那雋秀冷毅的側臉,默默的在心里說了一句:易先生才不是野男人呢。
“你怎么不說話,不會真的被我說中了吧!”張壯壯還在那邊嘰里呱啦的說著,這邊的吳愿之已經有些聽不下去了。
他執(zhí)著的對電話的另一邊說道:“不是野男人,是易先生。你別……亂說話。”
易寧聽到了,看了他一眼。
吳愿之沒有注意,那邊的張壯壯還不放棄,繼續(xù)說:“我管他姓易還是姓啥,你現(xiàn)在就像是我養(yǎng)的小白菜,突然被豬給哄騙了去,那豬是不是野豬,野豬是不是等同于野男人?!?p> 吳愿之被他說愣了幾秒,但又堅持道:“才不是,易先生不是野豬也不是野男人,他就是易先生,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我不跟你說了?!?p> 吳愿之氣呼呼的把電話掛了,把手機扔到一旁,雙手抱胸生悶氣。
易寧看著他,微微地彎了雙唇,他家圓圓還會維護自己,這氣呼呼的模樣真特么的可愛。
易寧的內心很愉悅,連之前因為堵車而煩躁的心情都變得舒朗了很多。
張壯壯看著黑屏的手機,一臉疑惑,見他媽走了過來便問道:“媽,這自己種的白菜被豬拱了,那豬不就是野豬嗎?那把白菜換成人,把野豬換成人,那野豬不就是野男人?”
張壯壯的媽媽愣了愣,道:“對啊?!闭f完又湊近張壯壯問:“兒子,你看上誰家的白菜了,要是看上就是拱,當個豬也挺好的。”
張壯壯:“………”
易寧原本還有些愉悅的,但他家圓圓生氣的時間貌似有點長,他趁著等紅燈的間隙,伸手從后邊拿了一打AD鈣奶,拆了遞給他。
“圓圓乖,來這個給你。”
吳愿之原本還生著悶氣,但見到那AD鈣奶時,眼睛倏地亮了起來,他接過便喝了起來,心情也好多了。
喝完以后,他解釋道:“剛剛是張壯壯給我打的電話,他說易先生你是……是野男人,但我說了,你不是,你就是易先生,才不是什么野男人?!?p> 易寧忍俊不禁,憋笑道:“嗯,我知道。”
車是直接開進車庫的,一路乘電梯,又繞了幾個彎時,吳愿之有些緊張了,他拉了拉易寧的衣袖小聲道:“易……易先生,我們來這里做什么?”
之前易寧說帶他來歌舞劇院,他以為只是陪他看什么表演,但在看到走廊上的那些海報時,他已經猜到一些了。
易寧看著他,神秘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易寧說完也注意到了那掛在走廊上的海報,眼睛微微一沉,他偷瞥了眼吳愿之,見他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掛著的海報時,舒了口氣。
還好,還好,他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些海報,不然他的驚喜可就白準備了。
他們進去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剛坐下就聽到主持人說:“好,那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的關藝嵐為我們帶來《說》的表演?!?p> 主持人一說完,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而后燈光漸漸暗了下來,只留一束打在了舞池中央的人身上。
吳愿之看著在舞池翩翩起舞的人,眼中頓感濕意。
關藝嵐,著名的舞蹈家,自己上輩子的偶像,也是自己有緣無分的老師。
上輩子,關藝嵐看過自己的演出后,問:“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當時自己高興壞了,連連點頭說愿意,只是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向她學習,就英年早逝了。
周圍都是觀眾們的歡呼聲,耳朵里嗡嗡的,一瞬間卻倏地安靜起來了。
上輩子自己也這般演出過,也有過很多觀眾為他歡呼,但那時候他愛何明生愛到了骨子里,對那些觀眾更是不屑,只因臺下沒有何明生,所以其他人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上輩子,他是為了何明生才選擇的舞蹈,所以重生后,他決定忘記這一切,不再重復上輩子的選擇。
他看著站在舞臺上發(fā)出耀眼光芒的偶像,只覺得身體里的舞蹈血液在瘋狂叫囂。
他想站回舞臺上,但………
吳愿之微微收緊垂在兩側的手。
因為燈光的原因,易寧并沒有發(fā)現(xiàn)吳愿之的異樣,他湊近吳愿之的耳邊,說:“喜歡嗎,我給你準備的驚喜,你的偶像?!?p> 聽到易寧的話,吳愿之又收緊了拳頭,他勉強笑了笑,說:“喜歡?!?p> 易寧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而是沾沾自喜道:“我就知道你喜歡,等會兒結束了,咱們晚點走,我?guī)闳ヒ娨娔闩枷?,等會兒你想要簽名就盡管要,要多幾個都行。”
吳愿之依舊保持著他臉上的笑意,他佯裝歡喜道:“真的嗎?那我可得多要幾份,要是能合個影最好。”
易寧偏頭看他,眼中帶著些許寵溺的笑意:“合影算什么,讓她請你吃飯都行?!彼焓秩嗔巳鄥窃钢念^發(fā),道:“反正都是一家人?!?p> 吳愿之覺得心里堵得慌,他看著易寧的側臉,那些掩在哽間的話更是說不出口了。
如果,他這輩子都不會重返舞臺,易先生會不會傷心失望?那如果重返了舞臺,易先生會愿意當自己的觀眾么?
如果易先生愿意,那自己也就不怕,只要每次易先生能在臺下看他,那自己就可以不顧一切。
南渡夏
受的上輩子真的很苦。 幸好兩輩子都遇到了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