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看著僵住在門口的人,笑了笑,說:“怎么還怵在哪兒?”
吳敬一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
梅姨接過他的公文包,笑著對舒雅說:“大少爺估計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呢?!?p> 被梅姨這么一說,舒雅的老毛病便又犯了,下意識地就看著吳敬一,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要是不喜歡阿姨回來,那阿姨以后不來了?!?p> 吳敬一看著她,搖了搖頭道:“沒有,這房子本來就是你的。”
舒雅聽著就微微垂眸,說:“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哪有什么稀罕的?!?p> 兩個人都各自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沉默了一會兒后,還是舒雅打破了這平靜。
“你別誤會,我們今天回來這里是因為愿之的事情,并不是說要來收回這房子。”
舒雅猶記得之前面前的人說過,若想要這個房子,可以隨時告訴他,他立馬搬走。
如今回來了,怕他誤會還是解釋了。
吳敬一咬了咬唇了,沒有說話。
“愿之他……他要和易寧結(jié)婚了?!笔嫜弄q豫了一下便道。
“結(jié)婚?”吳敬一又驚又疑惑。
舒雅攏了攏自己的頭發(fā),笑道:“能在離開之前看到他們兩個結(jié)婚,也算沒有遺憾了?!?p> 吳敬一更加震驚了:“您要走?去哪兒?”
舒雅有些震驚于他突然的問題,愣了幾秒才道:“也沒有什么,就想到世界各地走一走,看一看這大千世界?!?p> 吳敬一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那就先祝您一路順風(fēng)!”
舒雅垂眸說道:“如果還有遺憾的話,就是沒能看到你找……”,她再次抬頭時,便看到吳敬一脖頸處那隱約地粉色,想要說的話也瞬間失了音。
愣了好幾秒,她才笑著改口道:“若真的有喜歡的人就好好把握,別把人弄丟了?!?p> 吳敬一或許是察覺到她剛剛的視線,有些尷尬的用手掩住了自己的脖子,竟一如反常地“嗯”了一聲。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舒雅都沒有資格讓吳敬一帶自己喜歡的人讓自己見一見,如今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了,倒也知足了。
她站起身來樂呵呵道:“我去幫幫梅姐,今天做的飯菜啊全都是你們兄弟倆愛吃的?!?p> 吳敬一看著舒雅要走,有些著急般的站了起來,張了張幾次口,想開口卻又似有什么堵住了,試了幾次后終于在舒雅消失在客廳前喊出了那個字。
“媽!”
“愿之回來啦?!笔嫜胚呎f邊回頭,卻看到的是吳敬一,她愣住了!
她似不可思議一般,又驚又喜地問道:“你……剛剛喊我什么?”
吳敬一在心里嘆了口氣,竟然已經(jīng)說出口了,就沒有要逃避的理由了。
“這么多年來謝謝您,您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很多,而我也……我也一直欠你一句“媽媽”。”
吳敬一抬頭望著她,口齒清晰且溫柔道:“媽!”
舒雅積攢在眼眶中的溫?zé)嵋后w頓時順著臉頰劃過,身體也支撐不住自己重量般,直接靠在一旁的墻上,順著墻沿滑落下來,蹲坐在那里便哭了起來。
如果說剛進吳家大門時,她還有些信心去感化這個繼子,但后來繼子的冷漠讓她不再抱有希望,如今卻……
她終于等到了么,等到了繼子的一聲“媽”了對么?
吳敬一過來扶著她,而她還是用她那淚眼蒙蒙的雙眼,呆呆地問他:“你剛剛是叫我媽媽了嗎?”
吳敬一點頭,末了又道:“若是您介意,我以后就不這么叫您了!”
“媽媽才不會介意呢!”吳愿之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說著話就小跑著到他們面前,笑著對吳敬一說:“大哥你就多叫幾聲媽媽,媽媽可喜歡聽了。”
“你說是吧媽媽?”吳愿之還不忘問著舒雅。
這會兒反倒是吳敬一愣住了,他問吳愿之道:“你剛剛叫我什么?”
吳愿之對他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你不是我哥哥么,不叫你大哥還能叫什么?”
吳敬一依舊愣住了,半天只憋出一個:“你……”
“哎呀,你別你呀我呀的了,你是我大哥,這位是我們的媽媽,我們是一家人!”吳愿之打斷他道。
舒雅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著點了點頭:“對,就是一家人?!?p> 吳敬一沒有再說什么,多年不見的笑容在臉上綻開了,帶著溫柔的暖意。
梅姨看著站在一起的母子三人,也露出了笑容。
這么多年過去了,太太的所有用心終于換回了大少爺?shù)囊痪洹皨寢尅保菜闶堑脙斔噶恕?p> 太太這般好的女人,也就老爺不懂珍惜。
也罷,大家都有各自的幸福,那也算是種美事了,又何必去怪誰誰誰呢。
吳愿之和吳敬一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兩人都百般無聊的盯著電視上的廣告,有些話卻不知道怎么先開口。
“你真的想好了嗎?要跟易寧結(jié)婚?”
只要涉及到舒雅和吳愿之的事情,吳敬一就免不了為他們多想一些。
吳愿之點了點頭,很堅定道:“嗯,我就認定他了。”
見吳敬一聽到他的話時皺了皺眉,似在考慮事情。
吳愿之笑了笑,道:“你別擔心我了。我知道你又想告訴我易家的水有多深,但我就是認定易寧了,這一輩子是他,若有下輩子我也希望是他!”
吳敬一還是擔憂,“流言蜚語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上輩子他和何明生在一起的時候承受的流言蜚語更多,他獨自承受的流言蜚語比這輩子多的多,這輩子自己和易寧真心相愛,流言蜚語又有什么可怕的。
“若我真的在乎那些流言蜚語,我現(xiàn)在就不會和你們說我要和易寧結(jié)婚了,我既認定了他,那么所有的事情在我面前都不是事兒了?!眳窃钢畧远ǖ?。
吳敬一看著他,沒有再說反對的話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在心里嘆了口氣道:“你比我有勇氣多了。”
吳愿之笑了笑道:“你也可以!”
吳敬一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吳愿之微微一頓,目光落在他的脖頸處便又移開了。
他道:“以前我就想對你說一句話,別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攬,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去追尋自己想要的吧?!?p> 吳敬一望著他,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會,見他對自己點了點頭,倏地兩人就無聲的笑了起來。
或許,自己真的可以去追尋自己想要的。
南渡夏
要結(jié)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