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夢殘〈三〉
“阿娘,您老看著人家做什么?”一群人圍坐在花園的桌椅上品茶休息時,明朗一臉疑惑的看向顧鳳儀。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你阿娘可是拿我們阿熙當(dāng)自己親閨女看的”許是見自己的干姐姐一時語塞,蘇紅玉趕緊打圓場。
“是?。“⒛锞褪怯X得跟阿飛有緣”顧鳳儀聲音有些哽咽。
“是啊!鳳姨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將你扔掉,然后再生個女兒,哼...”清脆悅耳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一個絕美的少女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
“我們阿熙穿緬甸姑娘的衣服真是太美了”顧鳳儀和蘇紅玉齊聲贊嘆。
“鳳姨,我就說您該生個女兒嘛”她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顧鳳儀身后,伸出一雙雪白修長的玉手輕輕的環(huán)住她的脖子,沖對面的明朗做了個鬼臉。
“唉...,你是親生的行了吧!”明朗一副假裝吃醋的樣子。
“好了好了,你們倆這見面就斗嘴的毛病什么時候才能改?阿熙都快結(jié)婚的人了,也不知道收斂一點”眼見著未來女婿一雙眼睛一直追著她的身影,蘇紅玉忍不住拿孩子們打趣。
“誰...,誰要結(jié)婚了?”她有意無意的抬頭看向他,當(dāng)觸及他眼底的狂熱,她瞬間羞紅了臉。
“玉兒,聽說家里來了貴客,怎么也不知道叫醒我?”渾厚有力的男聲從身后傳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推著一個男子向這邊走來。
男子大約五十上下的樣子,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睛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雖雙腿行動不便,卻難掩身上萬夫莫敵的氣勢。
“丹,你怎么不多休息一會兒?”蘇紅玉起身迎上前去,臉上浮出小女人的嬌羞。
“丹叔”明朗也起身迎了上去。
“阿飛,快來見過丹叔,”蘇熙邊說邊拉著他的手迎了上去。
“丹叔,久聞大名”他俯身向眼前的男子伸出了手。
“早聽紅玉和鳳姐提過你,果然英雄少年,頗有幾分我當(dāng)年的樣子”不難看出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眼前這個年輕人。
“謝丹叔抬愛,阿飛不請自來失禮了”看著眼前這個豪氣沖天的漢子,他不禁心生敬畏。
“唉,都是自己人就不必客套了,一會兒明朗咱們爺兒三好好喝幾杯”他伸手握住鄧飛的手,爽朗的笑聲響徹云霄。
“阿朗他們可以喝,但你不行”一旁的蘇紅玉邊說邊示意身后的少年退下,自己親手護(hù)著他的輪椅。
“好,玉兒說什么就是什么”他回頭看向身后的佳人,聲音溫柔而深情,眼底充滿無盡的寵溺。
將這一幕看在眼里的眾人不禁會心一笑。
而鄧飛對眼前這個漢子的敬畏之心更增加了一分,他做夢也沒想到名聲響遍黑白兩道的丹會是一個豪氣云天又寵妻如命的人,這一刻他似乎也從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阿熙,你是說藍(lán)明軒被玉姨關(guān)在地下室?”知道她心里藏著事兒的兩個人趁著熱鬧的空隙將她拉到一邊了解情況。
“是??!看樣子阿娘鐵了心要他以命相抵,怎么辦?他已經(jīng)遍體鱗傷了”她邊說淚水又忍不住流了出來。
“這也難怪玉姨,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明朗實話實說。
“可我不能再眼睜睜看著阿娘殺人了,上次的事警方已經(jīng)立案調(diào)查了,若不是...”許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抬頭看了一下身邊的鄧飛之后突然頓住了。
“阿熙,一切等蕭區(qū)長他們到了再說,解鈴還須系鈴人?。 币娝鲃犹崞鹉羌掠忠桓庇杂种沟臉幼?,知道她一定是怕自己追問,他的心狠狠的抽蓄了一下。
“是啊熙熙,一切見機(jī)行事吧,你放心,有我們在你擔(dān)心的事一定不會發(fā)生”知道她害怕什么,明朗試圖安撫她。
“好,你們?nèi)ダp著阿娘,我...,我去看看藍(lán)叔”想到剛才拿吃喝的下去他根本不配合,她不勉擔(dān)心。
“玉兒,有句話我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所有人都各自散去后,他提出讓蘇紅玉推著他在花園吹吹風(fēng),此刻的蘇紅玉正小鳥依人般的伏在他的雙腿上。
“丹,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其它任何事都有商量,唯有這件事沒有任何余地”她緩緩的抬起頭來看向他,溫柔的月光灑在她絕美的臉龐,可仇恨讓她的眼里失去了往日的柔情。
“玉兒,這些年苦了你了”看著眼前被仇恨折磨了二十幾年的心上人,他將手掌輕輕的放在她頭上,修長的手指緩緩的撫觸著她柔滑的發(fā)絲。
“不...,有你在玉兒身邊玉兒很幸福,反倒是你,要不是為了救我,你的腿也...”她再度將臉伏在他雙腿上,淚水奪眶而出。
“好了,一雙腿算什么?從認(rèn)識你那天開始我的命都是你的了”他的手依舊輕撫著她的頭,聲音溫柔得足以將她的心融化。
“丹,謝謝你,謝謝你愛我寵我,謝謝你讓我重新找到活下去的勇氣,謝謝你讓我變得堅強(qiáng)勇敢”許是憶起自己這些年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臉上重新露出笑容。
“只要玉兒開心就好”許是見她終于笑了,他臉上的烏云也跟著散了。
“何琳娜,你也有今天?”
地下室燈火通明,然對于蕭正峰一家三口和藍(lán)明軒來說此刻卻好似在“人間地獄”。
付彪將一行人帶回已經(jīng)是第三天凌晨,蘇紅玉等不到天亮就想要私自將人處決,此刻的她正拿著她的“特制”軟鞭瘋狂的抽打著何琳娜。
“阿玉,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有恨沖我來,求你放了她們”蕭正峰大概做夢也沒想到與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再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
“別急?。∫粋€一個來,蕭正峰,這一切都是你造的惡業(yè),所以最該死的那個人確實是你”她一步步走到蕭正峰面前,突然仍下手中的鞭子拔出一把匕首狠狠插入他的肩膀。
“阿爹”早已嚇得臉色蒼白渾身發(fā)抖的蕭靜蕓哭喊著撲了過去。
“阿爹?你從小錦衣玉食,而我的女兒呢?被何琳娜那個賤人所賜我們母女整整分離了將近二十年,這筆帳該找誰算?”她突然轉(zhuǎn)身一步步逼向蕭靜蕓,手里的匕首上還滴著蕭正峰殷紅的鮮血。
“不...,不要...”蕭靜蕓一步步后退,聲音因害怕而顫抖。
“蘇紅玉,冤有頭債有主,我的命你拿去,求你別傷害靜蕓,求求你”遍體鱗傷的何琳娜堅難的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支撐著地面向女兒的方向爬去。
“蘇小姐,求你別傷害靜蕓,孩子們都是無辜的”同樣遍體凌傷的藍(lán)明軒試圖勸阻她。
“阿玉,我該死,我該死,你殺了我吧!求你別傷害靜蕓”蕭正峰捂著傷口撲了過來,鮮血已將它半邊肩膀上的衣服全部染紅。
“好一幅舐犢情深的畫面,那我就成全你”蘇紅玉猛地轉(zhuǎn)過身去,沖著他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匕首。
“不要,阿娘...”隨著一聲尖叫蘇熙驚慌失色的奔了過來,鄧飛明朗和顧鳳儀緊隨其后。
“你來做什么?是誰通知小姐的?”她歇斯底里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地下室。
“阿娘,沒有人通知我,阿娘,咱們將他們交給警察吧,不要殺人了,女兒求您不要殺人了”看著鮮血淋淋的蕭正峰和血肉模糊的何琳娜,她抓著蘇紅玉的手苦苦哀求。
“玉姨,冤冤相報何時了?您就聽熙熙的把他們交給警察處理吧”明朗試圖上前阻止。
“是啊阿玉,你就聽孩子們的吧”顧鳳儀也一臉擔(dān)憂的勸她。
“這是我蘇紅玉的私事,今兒誰要再敢求情別怪我翻臉無情,阿彪,還不把小姐帶走?”許是心里的仇恨積壓太久,所以仇人近在眼前時她完全失了理智。
“是,夫人”付彪邊答應(yīng)邊向這邊走來。
“不,我不走,我不走,您不能傷害阿爹,我不能讓您傷害阿爹”她邊說邊退到蕭正峰面前,試圖用自己弱小的身體護(hù)住至親的人。
“阿爹?你居然叫這個人阿爹?你居然為了這個負(fù)心漢跟阿娘作對?”她的舉動讓原本就處于憤怒狀態(tài)的蘇紅玉徹底失控,她扔下手中的匕手拔出了腰間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