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別〈三〉
“權(quán)叔，杜叔，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心急火燎的趕到老爺子的住處，看著躺在床上氣若游絲的老爺子，鄧飛心如刀割。
“少爺，其實早在一年前老爺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得了這個病，可老爺他非讓瞞著您”老杜含淚看向他，聲音幾度哽咽。
“杜叔，這么大的事您怎么能瞞著我呢？要早配合醫(yī)生好好治療．．．”看著病床上的老爺子，他聲音哽咽情緒激動。
“阿飛．．．”許是說話的聲音驚醒了床上的老爺子，他緩緩的睜開眼睛喚他。
“阿爹，您感覺怎么樣？孩兒馬上托人聯(lián)系醫(yī)院，不行咱們?nèi)?，相信一定有能治好阿爹的醫(yī)院”他俯身拉住老爺子的手，強笑著安慰他。
“沒用的，阿爹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飛兒你不用難過，阿爹這條命原本也是撿來的，這些年刀口舔血的日子阿爹也倦了．．．”他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神色自若眼里滿滿的都是疼惜。
“阿爹，您快先別說話了．．．，杜叔趕緊準備一下送老爺子去醫(yī)院，權(quán)叔您趕緊托人打聽美國那邊的醫(yī)院．．．”他強壓著心痛沖身后的兩個人吩咐。
“是，少爺”身后兩人邊回答邊往外走。
“老杜阿權(quán)，不用費事兒了．．．，阿飛．．．，你就隨了阿爹的心愿吧，阿爹不想讓人在自個兒身上動刀子．．．”他抓著兒子的手加大了力度，情緒也變得激動。
“阿爹．．．”他再也無法壓制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起來。
“飛兒聽話，阿爹這一生沒什么遺憾了，阿爹唯一后悔的就是不該讓你插手阿爹的生意，不該．．．”許是覺得自己這一生虧欠兒子太多，許是擔(dān)心．．．，此刻這個縱橫黑白兩道幾十年的漢子不禁老淚縱橫。
“阿爹，一切都過去了，您好好養(yǎng)身體，飛兒會一直陪在您身邊．．．”許是知道他的心意，許是了解他的固執(zhí)，他回頭沖兩人擺了擺手，兩人含淚退到一邊。
“好．．．，好．．．”許是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老爺子再度閉上了眼睛。
“阿興，你去把熙小姐接過來，杜叔權(quán)叔，家里家外大大小小的事情你們多操點心，老爺子這交給我來照顧”此刻的他眉頭緊鎖愁容滿面。
“阿娘，鳳姨，我得出去一趟，阿飛．．．，阿飛來電話說老爺子病得很重，恐怕．．．”掛完電話后她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什么？”她話音剛落一旁的顧鳳儀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手里的茶杯應(yīng)聲掉落。
“阿娘怎么了？”一旁的明朗趕緊站起身來。
“鳳姨，您沒事兒吧？”她一臉擔(dān)憂的上前詢問。
“你鳳姨可能是因為看你狀態(tài)不好擔(dān)心，阿熙，鄧老爺子病了，沖著阿飛娘也該去看看，鳳姨阿朗也沒什么事兒就一起去吧”許是擔(dān)心孩子們心生疑慮，一旁的蘇紅玉趕緊上前圓場。
“是??！阿飛那孩子跟我有緣，一起去看看吧”此刻的顧鳳儀似是恢復(fù)平靜。
“那我告訴他別讓阿興過來了”她邊說邊掏出電話．．．．．．。
“鳳姨，玉姨”知道她們一起過來的鄧飛早早的等在別墅外面，遠遠的看見一行人便迎了上去。
“夫人．．．”身后的老杜和權(quán)叔驚呼出聲，繼而神色激動淚眼相望，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小主子之后瞬息之間又恢復(fù)平靜。
“勞兩位夫人大駕，里面請”權(quán)叔邊說邊上前引路，老杜悄無聲息的快步離開。
“什么？你是說阿鳳？你是說阿鳳她．．．”原本躺在床上休息的老爺子聽了老杜的話情緒激動，原本暗淡的雙眼此刻也顯得異常明亮。
“是．．．，是夫人，還有熙小姐和她的阿娘玉夫人．．．”老杜激動的熱淚盈眶。
“快，快扶我起來，老杜．．．，你看我是不是特別憔悴？”他邊說邊伸手摸著自己的臉，神色略顯慌張。
“老爺風(fēng)采依舊，風(fēng)釆依舊．．．”老杜邊安慰他邊將他扶起來靠著床頭坐下。
“阿飛，我們長輩們先說會兒話，你們在外面候著就好”一行人進入大廳后蘇紅玉看了一眼身邊的眾人之后目光落在鄧飛身上。
“好．．．，權(quán)叔．．．”他回頭招了招手，一旁的老權(quán)將蘇紅玉和顧鳳儀領(lǐng)進房間，片刻之后便與老杜一起退出房外。
“阿鳳．．．，想不到我鄧坤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阿鳳．．．”此刻的老爺子看上去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狀態(tài)較之前好了很多。
“坤．．．，坤哥，什么都別說了，好好養(yǎng)好身體，飛兒他．．．飛兒他需要你”此刻的顧鳳儀早已淚眼朦朧。
“阿鳳，當年要不是我．．．，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自私和貪欲毀了你一生，還害得你與飛兒母子分離，都是我不好．．．”他握住她手的力度因情緒激動而加大，眼底淚光閃爍。
“別說了坤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這些年你獨自將飛兒撫養(yǎng)長大不容易，我們都是他最親的人啊！所以你一定要好起來，兩個孩子還等著你主持婚禮呢”她抬頭沖他微微一笑，似乎過往的一切在這一刻都煙消霧散了。
“好．．．，好．．．”他抬頭看著眼前這個讓自己愛了一生，怨了一生，也念了一生的女人，思緒仿佛又回到那個初見她的早晨，受傷昏迷的他醒來后環(huán)顧一下陌生的房間，聽見門外響起的腳步聲后他警惕性的試圖拔槍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槍早已不知去向．．．。
“你是在找這個嗎？”隨著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一個如精靈般動人的女孩舉著他的手槍出現(xiàn)在門口．．．．．．。
“坤哥．．．，鄧老爺子．．．”房間外的眾人被屋內(nèi)傳來的呼喊聲驚動，面面相覷之后爭相奪門而入。
“阿爹．．．”
“老爺．．．”
“老爺子．．．”
一時間眾人的哭喊聲響徹整個房間，床前跪倒一片。
“阿爹，您不能走，您不能離開飛兒，您不能拋下我”他撲倒在老爺子身上哭得像個孩子。
“老爺子．．．阿飛．．．，你別這樣．．．”手足無措的她俯在他身邊泣不成聲，許是從未見過他這么傷心失控，她試圖給他安慰卻不知道該怎么做，她只能緊緊的抓住他的胳膊陪他一起落淚。
“飛．．．阿飛．．．老爺子已經(jīng)走了，他走得很安詳，你節(jié)哀順便．．．”一旁的顧鳳儀不忍見兒子這么傷心難過，試圖給他安慰。
“是??！阿飛，還有很多事需要你來主持，老爺子已經(jīng)走了，得讓他入土為安?。碧K紅玉邊說邊俯身將女兒扶起，然后伸手去扶鄧飛。
“阿爹您請走好，飛兒一定不負您所望好好活著．．．”抬頭看著面帶微笑，一臉安詳?shù)睦蠣斪樱那榫w平復(fù)了許多。
“權(quán)叔杜叔．．．．．．”恢復(fù)平靜的他起身安排老爺子的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