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林逐云聽村里人說老二老三在梅二家她就想去看上一眼,不想剛進院就聽見了打罵之聲,自己以前被打怕了,聽見別人挨打她也如毛骨悚然,本想著轉(zhuǎn)頭離去,可越聽越覺得里面有個聲音是無比的熟悉,細想之下,那不就是她二哥林海的聲音嘛!
林逐云湊在窗口仔細的聽了起來,在得知老四在梅大紅家之時她立馬出了院子,直奔鄰村老王莊走去。
抱著老四走在回來的路上,林逐云和林海碰面了,但兩兄妹相看無言只是匆匆擦肩而過。
林逐云把老四帶回了家,林海沒有直接去索要,而是讓老二去試探了一回,林逐云斬釘截鐵的說她要養(yǎng)著老四,打那以后林海就再也沒想過要老四的事。
林江的三個兒子算是被弟弟妹妹給分養(yǎng)了,但現(xiàn)在老大也回來了,不同于那哥仨,老大已經(jīng)能算個勞動力了,林逐云知道,林海和王氏絕不會無動于衷的讓她養(yǎng)著老大。
林逐云家,老大抱著老四站在門外,他想著現(xiàn)在就去找老二老三,那是個“犟種”,認準的事一般人改不了他的主意,林逐云也拗不過,只能是給他指明了去路,但有言在先,尋得尋不得都得回這來吃飯。
老大滿口應(yīng)下,將老四放到里屋炕上,迫不及待的奪門而出。
路很好找,沿著山根走到徐家大院,再往前走個百十步見到個石墩子就往胡同里拐,第二個門口就是以前溫老九的院子,現(xiàn)在住著林?!耙患移呖凇?。
老大和柳長生來到那院外,說是院子卻連院墻都沒有,歪歪斜斜的架著一些樹枝,里面滿是雜草凌亂不堪,若不是中間被踩出了一條小路完全看不出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家里有人嗎?”
柳長生朝里面大喊了一嗓子,屋里也很快有人應(yīng)了一聲,是王氏的聲音,老大一聽立馬皺起了眉頭,歪嘴的擺出一臉嫌棄。
過了有一會兒,土房的木門才被打開,王氏打里面走了出來,站在房檐她先看到了老大,臉色立馬陰沉下來,可再一轉(zhuǎn)眼見到柳長生,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就如林逐云一般,他也將柳長生認成了土匪。
姑嫂二人也是相似,王氏沒在正面和黑瞎子有過接觸,被關(guān)在小黑屋的時候也只是在門縫見到過那大西山的土匪頭子。
“他們不是走了嗎?怎么......怎么又回來了?”王氏心驚肉跳腿都被嚇軟了,立在那傻了眼,她也是擔心土匪又來抓她。
見王氏不動,老大也沒了耐性,朝著里面大喊了一聲:“老二老三......你們在屋里嗎,我是大哥?”
一聲過后,也就是一轉(zhuǎn)眼的功夫,老三就拎著一把柴火就鉆出了屋子,估計方才是在燒火呢。
“大哥?真是大哥!”一見老大,老三的臉上立馬現(xiàn)出驚喜,將柴火一扔便朝著跑了過去。
“老三,是老三!”老大的激動難以言表,他拉著柳長生的手竟然高興的跳了起來。
哥倆見面也不知道說啥,只是面對面的互相打量著傻笑了起來。
不是有那么一句話嘛,“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看著倆兄弟傻笑柳長生竟然有些不自在,“行了行了,你倆別看了、也別笑了,不是還有一個沒出來呢嗎?”
“對啊,老二呢?”老大朝著土房看了一眼,可那里只有“定住”的王氏,不見別人身影。
“二哥和二叔還有狗娃子去干活了,應(yīng)該也快要回來了!”
老大又朝著胡同口看了一眼,抬手指了指,“是從這邊回來嗎?”
“嗯,他們就在大院里干活呢!”
“那走,咱們?nèi)ズ诘戎?,我不愿意看著那個人!”老大說著朝王氏瞟了一眼。
三人來到胡同口,正遇見林海帶著老二和狗娃子走來。
一見老二,老大又高興了,還不及打招呼,老三搶先的喊了一嗓子,“二哥,你看,大哥回來了!”
兩撥人走到了一塊,看見大哥老二卻很是平淡,只是看了一眼便低下了頭,噘著嘴好像是很不屑的樣子。
林海看到柳長生也愣了下神,可他終究是和黑瞎子見過面的,細看之下發(fā)覺也只是長得像而已,見到老大他心里也有些高興,想想上次見面還是在被趕出老屋的時候……
此時老大已經(jīng)拉起了老二的手,雖然弟弟表現(xiàn)出了“冷漠”,可老大心里卻激動地很,“走,咱們?nèi)ス霉眉?,我給你們帶了好吃的!”說著話拉著手,不經(jīng)意的竟感覺老二手里有什么東西。
將老二的手翻過來一看,那手心和手指上有好幾個窄小的傷口,都已結(jié)了痂,像是被什么東西劃的,見是那般老大關(guān)切的問到:“這是咋弄的,怎么這么多小口子!”
老二甩開了老大的抓握,不耐煩的說了句:“看什么看,被藤條割的,我不去姑姑家,我還跟著二叔回去吃飯呢!”
被老二一甩老大有些傻眼,聽著那話他更是有些難解,以前老二和自己很親啊,這是怎么了?
老二去到了林海身后,他是不想多看老大一眼,林海也也有些納悶,不禁的問了句,“老二你咋了?”
老二沒有回答,只是回頭朝著老大翻了個白眼。
見得不到老二回應(yīng),林海轉(zhuǎn)頭望向了老大,“老大,你啥時候回來的?”
老大一臉委屈的盯著老二,他似乎并沒有聽見林海的問話。
都沒了言語,柳長生看了看林海,又看了看幾個孩子,無言之中好像又有些尷尬。
“你……你是老大的二叔吧!”為了緩解沉悶,柳長生不得不硬著頭皮先和林海說話。
“對呀,我就是他二叔!剛我就想問了,你是誰啊,你怎么會和老大在一起?”說話流利,語氣有些生硬,神態(tài)之中還帶著一股嚴肅,這確實和以前的林海判若兩人。
看著林海那副心氣不順的表情,柳長生真是后悔和他搭話,“跑腿的,就是我把老大送回來的!”
林海想了想繼續(xù)問到:“你是大西山的人嗎?”
“不是!”
“那怎么會和老大在一起?他是跟著大西山的人一起走的!”
柳長生郁悶了,覺得林海就像是在審犯人,“不知道,我沒見過什么大西山!”他心里已是厭煩,想著要不是看在老大的份上誰他娘的站這和你說話。
……
一旁的老大無心聽二人的言語,老二的表現(xiàn)太過出乎意料,他看了看老三,老三低下了頭,又看了看狗娃子,那堂弟根本就沒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