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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鳶契

(19)

落鳶契 25日夏 2565 2020-08-12 21:27:25

  “啪!”寧相府內(nèi),暗室中,一蒙面男子滿腔怒火,就如其剛剛在桌面上的一擊激蕩起的回聲,充斥著整個房間。坐在他對面的寧相把顫抖的雙手藏在袖中,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說道:“當(dāng)初你信誓旦旦地說洛毅天必會死于其大婚之日,可如今看來,你說的也不過是空口大話?!?p>  “你還好意思說,堂堂一國之君要迎娶皇后,此等大事,提前了婚期不說,居然沒有宴請任何一國。你作為當(dāng)朝丞相,難道就不知道阻止嗎?”

  “你本就知道,洛毅天一向我行我素,從不把我等老臣放在眼里,又怎會聽我所言。”

  “哼!如此看來,你這個丞相也只是徒有其表而已嘛。”

  “你…..”寧伯晟雖已步入知命之年,但其狼子野心并未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減少。好不容易從無名小卒爬到當(dāng)朝丞相的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此刻卻被人說是無能,一時氣結(jié)。

  “難道不是嗎?為了逼洛毅天退位,你雖然拉攏了朝中大部分的官員,卻失去了朱彩鳶這個最有力的棋子。而后居然妄想用美人計逼洛毅天就范,精挑細(xì)選16個絕色女子送進(jìn)皇宮,皆以失敗告終,這哪一次不是我在后面幫你收拾殘局。要知道,她們中如果有任何一個人說出你的名字,現(xiàn)在你還能好好坐在我面前嗎?”話落,男子手握成拳,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只看到眼睛,不用其出手,坐在對面的寧伯晟就已經(jīng)能夠感受到他的可怕,全身止不住的瑟瑟發(fā)抖。

  看了看寧伯晟不成器的模樣,蒙面的男子嘆了口氣,平復(fù)下自己的怒氣。走到寧伯晟面前,輕輕地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安慰他到:“你不用擔(dān)心,就目前而言,你對我還有用,我還不會殺了你,刺殺洛毅天的事就先交給我,之后,如果還需要你的幫助,我會再聯(lián)系你?!闭f完,轉(zhuǎn)身便淹沒進(jìn)了黑暗里。

  待其消失,寧伯晟才掏出懷中的手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對著蒙面男子消失的方向,突然來了勇氣地破口大罵道:“別以為本丞相是好欺之人,等洛毅天死了,我下一個殺的人就是你?!?p>  根據(jù)宗禮,君王在成親后的第二天,都需攜帶新皇后到宗廟-東溟宮,為國祈福。所以,第二天我和洛毅天便早早地趕著初升的太陽,來到東溟宮。從外觀看,東溟宮似乎沒有什么特別之處,構(gòu)造也很簡單,直到走入殿內(nèi),我才完全被震撼了!大殿中心,立著一面巨大的鏡子,鏡子足有幾百米高,分正反兩面,周邊包裹著凹凸不平的石塊,就好像它本就生長在石縫中。鏡子的正上方?jīng)]有屋頂,沒有瓦片,也沒有房梁,陽光射進(jìn)殿內(nèi),正好照在鏡面上,反射出的光線,灼得人眼睛生疼??諘绲拇蟮顑?nèi),沒有其他任何裝飾,就連一尊佛像都沒有,只是在鏡子的左右方各有一扇暗門,左邊的門面被涂成了黑色,右邊的門面則為白色,兩個門前都立有門牌,卻沒有刻字。

  “老身參見殿下、娘娘!”不知是不是我觀察的太入神,直到聽到聲音,才發(fā)現(xiàn)身邊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人也不知道。來者為一耄耋老者,雖緊閉雙眼,但面容慈祥,膚色白如雪,銀絲飄逸,一身白衣長衫拖至身后,尖如峰的白色禮帽高高立于冠頂,就如用白色泥土捏出的人偶,全身上下看不到一點(diǎn)其他的顏色。除了眼前的老者以外,在這偌大的東溟宮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想必他就是洛毅天口中所說的東溟老人,彩鳳國最偉大的神伺。

  “殿下,娘娘,請恕老身直言,東溟宮規(guī)矩,凡入宮者需著白衣。老身已為殿下和娘娘在內(nèi)室備好衣物,請二位即刻更換?!闭Z畢,洛毅天二話不說,率先往內(nèi)室走去,看著洛毅天腳步輕快,一點(diǎn)也沒有要等我的意思,我連忙小跑步跟在他身后。

  換上白衣,我第一個回到鏡子前,想到當(dāng)初我也是被吸進(jìn)了鏡子里,才來到了這個世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議。

  “不知皇后娘娘,在鏡子里看到了什么?”東溟老人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

  我轉(zhuǎn)過頭,對東溟老人搖了搖頭,說道:“我什么也沒看到?”

  “那您想看到什么?”東溟老人杵著拐杖走在我身邊,說道。

  我不語,心中不明白東溟老人話中的意思!

  “此鏡乃蒼云鏡,能知未來望過去。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它都會告訴你?”

  “包括另外一個時空的事嗎?”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連忙解釋道:“我….我的意思是說別的國家的事!”

  “這個,或許可以,又或許不可以?!?p>  “那到底是可以還是不可以?”我激動的說道。

  “可不可以,娘娘可以自己去尋找答案!”

  “那我應(yīng)該怎么做?”

  “您可以慢慢地走近蒼云鏡……”我照著東溟老人的話,慢慢走近蒼云鏡,接著,聽到他說:“閉上眼睛,伸出你的手?!蔽夜怨缘匕蠢先说闹甘拘袆?。在雙手觸碰到蒼云鏡的一瞬間,頭腦昏沉,恍惚中一名女子走進(jìn)我的腦海,她雙手捧著野果,一蹦一跳地走到一棵大樹前,對著周圍呼喚了幾聲,立刻便有一只彩鳳應(yīng)聲而出,彩鳳低著頭,慢慢走到女子身邊,用腦袋拱了拱女子的衣角,又嗅了嗅她懷中的野果,二話不說地吃了起來。除了早已在我腦海中烙下身影的彩鳳,此情此景皆未曾是我所見,我急切地想要看清女子的面容,努力想讓腦海中的畫面更加清晰,卻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頭疼欲裂地不得不放棄。

  “娘娘已經(jīng)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嗎?”東溟老人說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是會在夢里看到一只身長七色鳳尾的鳳凰。”

  “不知娘娘有沒有聽說過,在八國間一直流傳著一個關(guān)于彩鳳的傳說!”

  “什么傳說?”

  “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就在東溟老人給我講故事的同時,洛毅天在內(nèi)殿里,雙手抱胸坐在椅子上,雙眼死死地盯著面前的衣服,就好像這些衣服與他有著深仇大恨似的。平時在宮里每天都是宮女替他更衣,他自己從來沒有親自動手過,這帝王的服飾為了彰顯身份和尊貴,本就設(shè)計繁瑣。洛毅天低頭看了看這身上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紐扣,因不知從何下手,心里隱隱有些不快。

  “老人家,你說的這些應(yīng)該只是傳說而已吧?”聽完東溟老人的故事,我小心翼翼地問道,如果這些不是傳說,那我的出現(xiàn)不就預(yù)示著…..我不敢想象,我一個孤兒,一個從二十一世紀(jì)穿越而來的人,又怎會和這片土地的生死存亡扯上關(guān)系。

  “很多事情,我想娘娘其實(shí)比我更清楚吧,你夢中的彩鳳不是已經(jīng)把答案告訴娘娘了嗎?只不過是娘娘自己不愿相信罷了?!?p>  “我…..”我搖了搖頭。內(nèi)心突然,很怕知道真相,如此重任,我一個小小女子又怎能承擔(dān)。胡亂找了個借口,我慌亂地說道:“我去看看洛毅天換好了衣服沒有,他….他似乎換了很久?!辈桓抑币晼|溟老人,我伸手指了指內(nèi)殿,逃也似的離開了。

  身后,東溟老人站在空無一人的大殿,松開緊握成拳的雙手,睜開常年緊閉的雙眸,雖然失去了視力,他卻比誰都要看得清,感受著掌中靜靜躺著的彩色羽毛吊墜,自言自語道:“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qiáng)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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