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棋盤上的博弈
自己所追求的正義，是什么？
即便踐踏著失敗者的生命，背負(fù)著逝去之人的罪孽與怨念走下去，也要為了所愛之人而戰(zhàn)斗。
自從下定了決心要保護(hù)花木蘭的時候，陸羽就是憑借著這樣的信念，一路走到了現(xiàn)在。
但是，對于正義的含義，他卻是極少地思考過。
“如果自己一直追求的正義，在某一天被告知是錯誤的，那么即便有再有多么強(qiáng)大的力量，也終究會墮入地獄吧。”
這是與李白在酒樓前分別之時，他對陸羽最后的話語。
追求的正義......
看著那悠遠(yuǎn)的天穹，陸羽再次陷入了沉思。
......
在人山人海，熱鬧喧囂的市井深處，卻是悄然屹立著一處偏僻安靜，種滿了妖艷的牡丹的庭院。
和外界的喧囂極為的不協(xié)調(diào)，這座庭院，安靜地恍若一片世外桃源般，光是那淡泊與世無爭的氛圍，就給人一種極為寧靜祥和的感覺。
然而，若是心神深陷其中，卻又會被一股神秘的氣息所迷惑，難以自拔。
“這里，就是咬金說的地方了吧?！?p> 看著面前那檀木大門，狄仁杰緊緊地皺著濃眉。
光是剛剛踏入此地，他就從這與世隔絕般的地方，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悸。
而這種莫名的心悸，卻又和曾經(jīng)夢中那揮之不去的陰影，悄然地融合著，一道神秘而又可怕的模糊身影，浮現(xiàn)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那是什么？
為什么，會有如此后怕的感覺？
狄仁杰想要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是心中的那股悸動，不但沒有消退，反而愈發(fā)地強(qiáng)烈起來。
“喲，這不是治安官狄大人嗎？”
當(dāng)大門打開以后，迎面而來的，是那牡丹的幽香，以及......那攝人心魄的瞳孔。
妖艷的面孔就這么直視著自己，但是那若有若無的笑意，卻是讓狄仁杰感到不適。
“你就是明世隱？”
突如其來的聲音，稍微打破了夢魘，強(qiáng)忍住心頭的悸動，狄仁杰的臉色恢復(fù)些許的正常，用那一貫審訊犯人的口吻說道。
“我是明世隱?！?p> 聽聲音，明明是個男人，但是他那上揚(yáng)的笑容，卻是魅惑得如同女人一般。
而且，更讓狄仁杰在意的，是明世隱胸前，那散發(fā)著隱隱紫光的神秘法器。
“這是什么？”
“這是我用來觀察星象吉兇的寶貝?！?p> 說罷，明世隱還輕輕地愛撫著胸前的法器，奇異的紫光，反射著他那妖艷的面孔。
“吉兇......”
不屑地冷哼一聲，狄仁杰淡淡地說道：“那我問你，我的吉兇之象如何？”
狄仁杰向來都不信這些玄乎的東西，在他的眼里，能夠決定自己命運(yùn)的，只有自己。
對于狄仁杰那威嚴(yán)的厲聲并沒有絲毫的畏懼，明世隱只是淡笑著。
“卦象之中，從來都沒有絕對的吉兇，就像......并沒有絕對的正義?！?p> 妖媚的眼神變得愈發(fā)迷離起來，那奇異的紫光，仿佛在一步一步地融化著心中的底線。
冷眼看著那悠然自得的明世隱，狄仁杰頭一回感到了比面對李白時還要頭疼的錯覺。
他明明是一個讓整個長安所有的罪犯都聞風(fēng)喪膽的治安管，但是此時此刻，面對著明世隱，卻是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
不過，心里對那神秘一探究竟的渴望，正如同他不會屈服的精神，也同樣地迸發(fā)而出。
“明世隱，既然我遠(yuǎn)道而來，總得讓我進(jìn)去看看吧？或許......我們還能下一盤棋。”
看著那妖艷而又可怕的眼神，狄仁杰鎮(zhèn)定自若地說道。
“樂意至極......”
嘴角露出了輕松的笑容，明世隱微微鞠躬，邀請著狄仁杰進(jìn)入到他的庭院。
進(jìn)入庭院，狄仁杰頓感一陣風(fēng)雅之感。但奇怪的是，即便是在花落時節(jié)，庭院內(nèi)的牡丹，卻是依然綻放著妖艷的光芒，讓人恍若春日。
”狄大人?！?p> 來到了棋盤之處，狄仁杰看見了一位個子稍矮，但長相清秀的少年。
少年倒是很有禮貌，似是早已經(jīng)知道狄仁杰的到來，恭敬地招呼道。
“他叫奕星，是我的弟子?！?p> 明世隱介紹道。
“哦？你就是當(dāng)時在棋局之上，大敗了扶桑使者的那位傳奇少年？”
沒想到，這位天才棋手，居然是明世隱的徒弟。這倒是讓狄仁杰略感意外。
“狄大人謬贊了，棋盤上棲息的，除去輸贏，還有陰陽。我并非只是勝在在輸贏上，還有棋盤之上的無限宇宙。”
似乎不喜言笑，奕星說話的時候，聲音很清冷。
“看來，你倒是教出了個好弟子?！?p> 原來，明世隱的身邊，還不乏奇人。
四顧環(huán)視，狄仁杰還發(fā)現(xiàn)在角落里面，放著一個琵琶，地上，還躺著幾片紅葉。
紅葉......
“狄大人，你不是說，想要和我下一盤棋么？”
打斷了狄仁杰的思索，明世隱在身后淡淡地說道。
“哼，放馬過來吧?！?p> 于是，兩個人攤開了棋盤。
小小的棋盤，此刻頓時變成了沙場之上，厲兵秣馬之地。
這棋局上的博弈，雖不決生死，但卻研磨著各自的靈魂。
身旁，是牡丹和奕星的無聲注視。
當(dāng)棋子落下的那一刻開始，直到夕陽緩緩地落下，才宣布了輸贏。
然而這一次，平日令罪犯聞風(fēng)喪膽的狄仁杰，卻在棋盤上連連大敗。
將手中的棋子放下，明世隱含笑詢問：“大人，還想再來一局嗎？”
狄仁杰扔開了棋子，冷冷地道：“據(jù)說女帝陛下允許，若卦象有變，你可隨時進(jìn)諫宮中？”
“不錯?！?p> “我會看著你的?！?p> “大人此言，在下并沒有理解。”
狄仁杰明亮的雙眸，如同鷹隼一般，牢牢的直視著含笑的明世隱。
“你處心積慮，到底在所求什么？不僅僅是你棋盤上的野心，還有你那所謂的卦象，到底是非正義邪惡？”
“不過，就算你暫且隱瞞，那也沒關(guān)系。我會注視著你的，始終?！?p> 丟下了最后的警告，狄仁杰揮袖離去。
“那還真……求之不得。”
看著狄仁杰離去的身影，明世隱的嘴角，露出了譏諷的冷笑。
“追求正義的治安官么？呵呵......很快，你就會和那個酒鬼一樣，徹底地迷失自己?！?p> 回身走進(jìn)庭院，而此時原本晴朗的天空，卻是突然下起了淅瀝的小雨。
“師父，這場雨......”
“這場雨，看來是大事發(fā)生的前兆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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