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京城可算是熱鬧了。
其一是關(guān)于皇家路橋公司的成立,這皇家路橋公司是什么鬼?或許有聰慧的人看名字就能猜出它的意思。
皇上成立‘商會’,撕破臉和商人們搶飯吃,這在古今都實屬罕見,這幾日御史大夫和各郎中給事中們都不要命的彈劾方正化,勸誡陛下做個人吧。
哪知皇上非但不聽勸,還要拉著眾位大臣們下水。
大臣當然是既然抗爭,怒目而視的為自己多爭取點股份啦。
究其原因還是某個商人無意中將自己的一股賣出了三兩的高價后,市場才徹底清醒過來。
皇上將朝廷工程交給路橋集團,穩(wěn)賺不賠。
然后路橋集團的股票價值自然就要提升,而皇上又享有最多的股份,且擁有隨時增發(fā)的權(quán)利。
這,簡直就是搶錢啊。
堂上的文官都是讀書人,那腦子可比商人們聰明多了,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鍵后,立馬就不干了,就差沒將朱安從御座上拽下來。
好在,階級斗爭無處不在。
朱安將五萬股原始股拆開,自己先留了四萬股,另外一萬股中,一千股給了他的心腹楊嗣昌,一千股給了首輔大臣張至發(fā),其余傅冠、薛國觀、孔貞運、劉宇亮等共占一千股,另外七千股,六部各一千股,御史臺再占一千股。
至于大理寺、通政司等衙門。
不好意思,皇上說下次再分配。
其二就是足球比賽事宜。
京城的百姓最近一段時間對這新式蹴鞠略有耳聞,但從來沒有人見過到底是什么樣,因而聽到皇上要舉辦足球比賽,大多數(shù)人除了好奇,倒沒有其他熱切心思。
同時,就在足球比賽舉辦當天,一位朱安朝思暮想的大臣來到京城。
“臣盧象升參加陛下?!?p> 乾清宮暖閣,盧象升躬身參拜道。
一個星期前,身在大同府的他忽然接到陛下旨意,要他趕往京城一敘,旨意內(nèi)容極為親切,也沒有催促他。
故而在安排好士兵的訓練事宜后,盧象升才起身趕往京城,所以姍姍來遲。
“免禮!賜座?!?p> 有小內(nèi)侍端來椅子,讓盧侍郎坐下。
此時的盧象升正值壯年,官拜兵部左侍郎兼右僉都御史,總督宣府、大同、山西軍務,名副其實的朝廷大員。
朱安見盧象升氣雄貌偉,不禁感嘆,果然是一位‘虎將’。
“盧愛卿一路辛苦,可知朕招愛卿回京所為何事?”朱安笑著問道。
還別說,他還真找盧象升沒什么主要的事,純粹就是想看看這位歷史牛人而已,至于八大晉商的事情。
問個小商人的事情,將封疆大吏召回,豈不是兒戲?
被皇上稱為愛卿,饒是盧象升也不禁一陣感動,忙道:“回陛下,臣不知。”
盧象升的確不明白,要說軍務吧,自個兒時常發(fā)往朝廷的奏折,皇上也應該看到了,另外召回的圣旨上啥也沒說啊。
“嗯!待會你就知道了。”朱安賣了個關(guān)子,又關(guān)切道:“近來三府軍備如何,可有整頓?”
人家大老遠的跑過來,肯定要先匯報政府工作,朱安為了表示自己是個有上進心的皇帝,主動開口問了起來。
提到工作,盧象升就有話說了。
但令朱安沒想到的是,盧象升竟然沒有拍著胸脯跟他保證取得了什么好成績,反而要跟他訴苦。
還是一個字:窮。
說是總督宣大、山西軍務,實際上此時的明朝總兵個個都是山大王,你哄著點還好,要是逼急了,就是皇帝老子的命令也能給你和稀泥咯。
所以,盧象升在三府的軍備并不算成功,除了繼續(xù)操練自己的天雄軍,整頓防務,下達指令外。
他對各總兵的內(nèi)部干涉,幾乎為零。
即便各總兵都十分尊敬他,但涉及到人家的錢袋子,那就沒得商量了,盧象升又是典型的古代文人思想,和稀泥的功夫也是一流。
他作戰(zhàn)勇猛不假,但到底是少了‘酷吏’的狠辣。
“愛卿無需擔心,給朕半年時間,必贈愛卿一支精兵?!敝彀沧孕诺?,他沒有吹牛,精銳輕騎兵的個人作戰(zhàn)能力遠超遼東軍士,就是對比清兵也勝出一大截,更別說成建制的精銳騎兵團。
盧象升聽到陛下非但沒有怪罪他,反而說要給他一支精兵,不禁感動不已。
來之前,他倒是聽說京城陛下又要編練新軍,好像叫什么‘御衛(wèi)營’,據(jù)說投入巨大,新軍實力也很優(yōu)秀,也不知真假。
“另外,王伴伴!”
朱安快意的喊道,王承恩應道:“奴在。”
“待盧愛卿離京時,從朕的內(nèi)帑支取十萬兩軍餉給盧愛卿,記著了?!敝彀埠肋~道,前幾天抄了京城兩戶商人再加上王承恩和方正化的‘捐輸’,內(nèi)帑里好不容易湊夠十萬兩,這回就沒了。
王承恩想要規(guī)勸,可也知道皇上喜歡盧象升,從內(nèi)帑拿錢表現(xiàn)的是一種態(tài)度。
聽聞皇上要從內(nèi)帑拿錢給自己,盧象升真給感動了,雖然十萬兩對于他而言不算多,大抵夠幾個月的軍餉罷了。
但皇上的態(tài)度,卻是對他最大的鼓舞和肯定。
“臣!叩謝陛下?!?p> 這一拜,盧象升的腦袋結(jié)結(jié)實實的磕在了地上,喜極而泣。
“愛卿快起來,真要謝朕,就幫朕平了賊寇,滅了建奴,愛卿可做得到?”為了上演這一出君臣戲碼,朱安不敢松懈,忙從御座上步下,將盧象升扶起,鄭重托付道。
“陛下,臣……”盧象升此時已經(jīng)泣不成聲,這些年來受得委屈、家人離世的悲傷統(tǒng)統(tǒng)化為淚水。
以前陛下也不是沒有對他推心置腹,但這次他感覺到陛下的不同,以往的陛下更像是高高在上的囑咐。
而想在,則如知音摯友般相托。
“愛卿,無需保證,請記住,朕的江山很穩(wěn)固,遇到任何事情,愛卿切記,萬不可以身涉險,愛卿活著就是對大明最大的貢獻?!敝彀矓[擺手,制止了盧象升想要說的保證。
“臣!萬死不辭?!?p> 盧象升哪能想到,以往最恨武官逃命的陛下竟然給他頒發(fā)了逃跑證書,這是何等的信任!
朱安也受不了這種場景,忙扯開話題道:“好了好了,軍政大事固然重要,但朕相信愛卿會處理好,現(xiàn)在朕還要給愛卿一件禮物?!?p> 盧象升真的不敢在接受了,言辭拒絕道:“陛下,臣不可在受,還望陛下收回禮物?!?p> 朱安卻強硬道:“不行,楊愛卿都有,愛卿也得有。”
“想必愛卿來京城時聽說過皇家路橋公司吧?!敝彀残σ獍蝗坏脑儐柕?,盧象升抹去眼淚,恢復了往日的威嚴,答道:“聽說過,臣對陛下的手段佩服的緊,翻手之間便能聚起百萬財富。”
“愛卿嚴重了,路橋公司說到底是為我大明服務,愛卿不見那‘公路’修繕后,軍運物資豈不是更便捷,損耗更低?”朱安道。
盧象升也見過水凝混凝土,這玩意的確好。
好看、好用、好平整。
馬車輪滾在上面,幾乎感受不到顛婆,行駛速度也能快上許多。
朱安又道:“如今,路橋公司每股已經(jīng)漲到了接近四兩,而朕手中的原始股價值更高,不過再高也不抵愛卿,所以朕要送給愛卿一千股,已做傳家之用?!?p> 那玩意還能傳家?
盧象升家里可不缺錢,但要說他對路橋公司的股票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甚至還羨慕過楊嗣昌。
一股四兩,一千股就是四千兩。
而原始股比例不受增持影響,也就是說它的價值還能翻好幾番,左右算下來都接近萬兩了。
盧象升想了想,還是拒絕,畢竟剛才自己可是說了無功不受祿啊。
“愛卿莫非看不起朕這一千股?”軟的不行,朱安只好用硬的。
盧象升哪敢再拒絕,只得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