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還是權(quán)力作祟。
平陽公主打破了平衡,讓參與奪嫡的人很不舒服,沒有圣人下手,李建成和李元吉也不會罷休。
逖聽咯嘣咯嘣嚼著豆子,盯著泥爐里的炭火發(fā)呆。
吳言豎著耳朵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回頭提醒逖聽。
“逖主事,圣人得閑了?!?p> 逖聽把豆子塞回錦袋,把錦袋裝進(jìn)袖子,起身往殿內(nèi)走去。
逖聽進(jìn)了顯德殿,見李世民緊縮眉頭,揉著太陽穴唉聲嘆氣。
可能是剛才商議退突厥之策不順利。
“又怎么了?什么事都往朕這里報,不能你自己拿主意嗎!”
李世民的語氣里帶著不悅。
“稟圣人,繡衣司已尋獲薛萬徹蹤跡?!?p> “自己看著辦!退下!”
李世民沒好氣的白了逖聽一眼。
圣人白了自己一眼,自己又不能白回去,不然眼珠子得被掏出來當(dāng)風(fēng)鈴。
逖聽默默退出顯德殿,留下李世民一個人生悶氣。
薛萬徹怎么處置,逖聽自然有主意。
屠殺剛剛過去,逖聽揣測現(xiàn)在圣人最需要的是安撫人心,讓所有跟奪嫡之爭沾邊的人都知道:皇位已經(jīng)有了歸屬,既往不咎,大家不必驚慌,好好過日子吧。
如此一來,一個活著的薛萬徹,比一個死了的薛萬徹更有用處。
逖聽拿定主意,準(zhǔn)備回繡衣司,帶著薛家老小去找薛萬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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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水工衙門,繡衣司所在。
橫行大唐的繡衣司,居然藏在水工衙門這樣一個連工部尚書可能都忘了的小破院里,說出去怕是沒人信。
水工衙門本來是專司治河修堤的衙門,鼎盛時期便是隋煬帝興修運河的那幾年。
后來隋末戰(zhàn)亂,再加上大唐初立,朝廷沒那么多閑錢拿去搗騰水利,久而久之這水工衙門便落寞了。
等到朝廷有精力治河修堤的時候,工部尚書才想起水工衙門來,結(jié)果一瞧這水工衙門連個會游泳的都沒有,更別說治河修堤了。
工部索性把這只剩個殼子的水工衙門扔到一邊,專門弄了個水利司,代替水工衙門。
等到水工衙門的主事告老還鄉(xiāng),工部也懶得再往水工衙門里添人,只留了個水工衙門的編制不再過問。
這水工衙門受了冷落,便被工部攆到了皇城角落里的小破院落腳,正好被挑場地的逖聽相中,把繡衣司從秦王府搬到了這里。
繡衣司占了這院子,翻新了大小建筑,挖了暗道修了地牢,把這里打造成一處秘密監(jiān)獄。
現(xiàn)在的水工衙門明面還是水工衙門,暗里卻是繡衣司。
“見過主事?!?p> 逖聽一進(jìn)繡衣司,立刻有繡衣上前行禮問候。
“嗯?!?p> 逖聽簡單回應(yīng)一下,徑直往地牢走去。
一路上不停有繡衣向逖聽行禮,逖聽只是簡單點點頭算作回應(yīng)。
走到地牢門口還未進(jìn)去,腥臭味已經(jīng)從地下飄出。
“見過主事!”
“余靖呢?”
“余副使正在審訊人犯?!?p> “帶路?!?p> “諾!”
這繡衣從地牢門口的架子上拿下一盞燈籠,用火折子點亮引著逖聽往地牢里走。
待走下長長的階梯,站在地牢里的時候,地面上的酷熱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陰冷。
逖聽聽到從地牢深處傳來縹緲的慘叫聲,想必是余靖又在用刑。
繡衣引著逖聽一路往地牢深處走,這里可沒有犯人趴在牢門上喊“冤枉”的場景,能進(jìn)繡衣司地牢的人,沒一個是冤枉的,如果有冤枉的,繡衣司也能讓他變成罪有應(yīng)得。
越走越深,慘叫聲也越來越清晰,逖聽這才聽清這慘叫的是個女子。
引路的繡衣替逖聽推開門,逖聽往里一走,正好和余靖四目相對。
“主事!”
余靖行禮道。
“你這又玩上了?這次又弄的什么稀奇招數(shù)?”
逖聽邊笑著說話,邊看向受刑的女子。
長相已經(jīng)看不清了,滿臉都是傷口,皮肉外翻沒個人樣。
身材更看不清,大大小小的鉤子鉤著她的皮膚,把她扯的像個人皮風(fēng)箏。
這女子十個指頭的指甲縫里,釘滿了細(xì)細(xì)的鋼針,隨著她的喘息,鋼針末端微微顫抖。
“就是想試試看十指連心什么效果?!庇嗑负俸僖恍?,跟逖聽解釋。
“這是犯了什么事?”逖聽撿起桌子上一把小巧的刀來把玩,這把刀是專門用來挖人眼珠的,很鋒利很好用。
“給一伙突厥人當(dāng)耳朵,套取我大唐的軍政要事。”余靖摸摸下巴說到。
“套取軍政要事?這女子在平康坊做事?”逖聽問。
余靖點點頭:“正是,在一個叫撫云樓的地方當(dāng)歌姬,平時能接觸到不少軍政要員?!?p> “那伙突厥人呢?”逖聽放下刀問到。
“放了一個當(dāng)餌,我們的人跟上去釣魚了?!庇嗑刚f到。
逖聽點點頭不再多話,余靖辦事很靠譜,這些事不需要逖聽擔(dān)心。
“何佑堂呢?”
“在上面,估計在磨刀,他那個人,一天到晚就折騰他那把破刀?!?p> “把薛家老小提出來,我?guī)е斡犹萌粫θf徹?!?p> “諾。”
逖聽回頭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受刑女子:“把頭皮掀了灌水銀,皮褪下來送去給趙吉吉那個老瘋子,他不是一直嚷嚷要套新鮮人皮嗎?!?p> “諾?!?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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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吉吉,這名字聽上去挺可笑。
但這老家伙是繡衣司里出了名的瘋子,連逖聽都有點怵他。
趙吉吉是繡衣司的仵作,他最大的愛好是做各種針線活。
比如把人切開縫上,縫上再切開。
再比如摘個腸子,或者換個心臟。
趙吉吉最瘋狂的一次,居然想把一個人的腦袋糊到另一個人脖子上。
結(jié)果可想而知,腦漿子淌了一地,把地上搞得像抹了油,趙吉吉一個不小心沒站穩(wěn),在腦漿子里摔了個直挺挺,白的紅的糊了一身。
縱使逖聽殺的人不少,也沒嘗別人腦漿子咸淡的癖好,但是趙吉吉就有這毛病,也不知道從哪染的。
最近趙吉吉又癡迷于換臉術(shù),到處搜刮新鮮人皮,搞得繡衣司人心惶惶,一個比一個把臉遮的嚴(yán)實,生怕趙吉吉狗急跳墻,朝著自家人下手。
菠蘿蜜包
謝謝各位大哥的推薦收藏! 針線活愛好者,趙吉吉登場。